雪地上的身影靜靜地站著，白色的大氅仿佛與雪融為一體，即使是在寒冷的雪地，也依舊沒有表情，隻是眼眸甚至可以說是著急地盯著那家醫館的門。
    遠處傳來的一陣女聲，“給我好好的找！找不到就不用回來了！”
    穆長歌眉頭一皺，這女人，居然這麼快就知曉了。
    “我在這裏。”聲音並不響亮，似乎沒有想讓人聽到，樣子也隨意得很，隻是伸手攏了攏大氅。
    那女人卻還是看到了他，快步帶著幾個壯漢走過來，“榆泣公子，大晚上的不休息，來這裏，”四處打量了一下，“是何意？”話一出口，便知自己話太重了，卻也無法收回。
    挑眉，五指握了又鬆了，本就對這個女人並無好感，不想回答，隻是礙於對方是南風館老鴇。不卑不亢地回答著，“在樓裏看到了個孩子，撿了送醫館治病了。”
    女人並不相信，嗤笑一聲，“喲，榆泣公子倒真是挺好心的呀。”
    “你信與不信，與我並無幹係。”並不看她，負手而立。
    “即是如此，那便與我一同回去。”
    沉默。
    並不是思考回答，而是思考如何拖延時間。
    畢竟那是煙娘。
    張嘴，欲回答，卻見醫館的門已開。
    大夫自身走出來，瞥了兩人一眼，“恩怨自行解決，別在這裏。”想是已經猜到了他們的關係。
    “那……”
    “無事。”
    穆長歌隨那大夫到醫館裏去。
    “原是公子的事。我不該議論，隻是那孩子失血過多，且左臂傷口縱橫，你注意點。”那大夫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嗯。”
    床上的孩子睡得很熟，白色的繃帶纏纏繞繞。
    怎麼辦？
    這個孩子，怎麼辦？
    “喲，榆泣公子，還沒忙完嗎？”風騷地搖著扇子，煙娘踏進醫館，胭脂水粉的味道撲鼻而來。那大夫不自學地掩鼻。
    一笑，聲音盡量的柔和，“煙娘說笑了，隻是長歌覺著這孩子有眼緣得很，想收養，煙娘意下如何？”
    煙娘倒真是有些措手不及，兩人雖是主雇關係，但穆長歌性子有些孤傲，煙娘也不願意討好人，因而兩人關係一直不好。這這麼說話，少見。
    要說他為何還待著煙娘的館子，是有道理的。京城南風館最盛名的便是煙娘那一間，其它的，生意冷淡，收入定不及煙娘所給。
    “若榆泣覺著有眼緣，那便養了吧，”煙娘也不願意關係鬧得太僵，正好賣個人情，“你也知道，我煙娘從不養閑人，為了你這才破例了，這……”
    煙娘的話，穆長歌自是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