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什麼？
    “明明外表看起來那麼單薄，為什麼會是滿身肌肉啊？小綿羊。”
    昭諾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八塊腹肌，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頭：“原來有打籃球……後來，為了當模特有一直進行特訓，保持身材。去健身房什麼的……”他抬起頭，發現陽州正一臉戲謔地打量著他，那目光就像是在舔舐他的每一寸肌膚一般貪婪，不禁又將頭轉到了一邊，“我隻在……隻在當初參加模特大賽的時候，脫過衣服，穿泳裝上台……當時還沒有……這麼多的肌肉。”
    “那也就是說……自那之後，隻有我看過你的身體？”
    麵對陽州挑逗性的詢問，不想說謊，想說謊又不知道怎麼說謊的昭諾隻得點了點頭。
    “那我可真是，很開心呢。”
    陽州走下床來，披上了剛才就被昭諾貼心地放在一旁的浴袍，昭諾這才敢稍稍抬起頭，即使穿上了浴袍，也絲毫遮擋不了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的魅惑氣息。
    即使對方正一臉天真的笑容。
    “把褲子也脫了吧，隻是這點我還無法完全滿足啊。”
    昭諾將手放在自己的腰帶上，卻遲遲沒有動作——和讓他脫掉上衣時不同，陽州的話語裏有的是赤裸裸的誘惑。如果此時脫掉褲子，是不是一切就真的不能挽回了。他將失身於此，將自己的第一次，為了利益，獻給一個陌生人。
    “怎麼了，是想讓我幫你脫嗎？”陽州貼近昭諾的身子，手輕輕地從昭諾的胸口滑到腰帶處，昭諾的身子猛地向後一縮，真的像受到驚嚇的食草動物一般。
    “難道你，還是個處男？”
    昭諾此時的訝異全都寫到了臉上，他明明什麼都沒說，怎麼就一下子被看透了？自己是一個這麼輕鬆易懂的人嗎？被看透到這一步的話，豈不是——
    一定會被吃掉。
    麵前的陽州，正用肉食者的眼神緊緊地盯著他。
    “開價吧，小綿羊。”原本就磁性十足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說說你想要什麼？原本我準備的就是出演我新歌MV的籌碼。可是，現在看來好像買不起你啊。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娛樂圈大哥大，隻是個備受大家青睞的小醜而已。不能讓你直接參加什麼定製秀，不過和相關負責人引薦的話，倒是沒有問題。和我拍MV的話，無非就是多些曝光率，媒體會對你感興趣一些，出境的機會自然就會變多咯，就看你喜歡什麼啦。今天我開心，說什麼我大概都會答應的。”
    （“和他有關係，就能紅。”）
    （“再這樣下去，你從這個圈子裏滾出去吧！”）
    （“聽老板說了，你馬上就要紅了！”）
    自己一直努力想要獲得的東西，是對方手中輕易扔出的籌碼。
    在別人看來，一定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吧？隻是睡一覺而已，就可以獲得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滿足所有人的期望。
    “還在想什麼？是質疑我的實力嗎？你是不是也聽到了那句話，什麼‘和他有關係，就會紅’，沒有那麼神啦。要是大家都能紅，這個圈子就得星光閃耀啦～主要還是像你這樣我比較中意的會得到交換的籌碼，不過火不火也得看運氣啊。不過你這麼好的身子，運氣，應該不錯的。你知道那個，吳庸嗎？他就是個拿身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的GAY，不過已經是頂級男模了，就沒有人會說什麼話吧……”
    陽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遠，終於被昭諾隔離在自己的思緒之外。
    他心裏清楚，陽州怎麼猜都不會想到他此時心中的掙紮，可能對他來說和人發生關係是一件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無奇的事情，對他來說，卻是人生中最珍貴的第一次。他原本想等到自己功成名就，和憐珊結婚的時候，在新婚之夜完成這件神聖的事情，而不是把它當作籌碼，去交易什麼。
    用身子，一步一步向上爬。
    哪怕是和男人睡覺……
    “給你十秒鍾，再不決定，我就來硬的了！10，9，8，7，6……”
    還沒等陽州數完，昭諾就哐的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