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聯合調查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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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景城萱寧宮璋華殿,已經多日沒有看見愛孫的老太後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心頭肉寶貝疙瘩。
“我的孫兒,快過來讓皇祖母瞧瞧,聽說你出去吃酒竟然遇刺,可是把你皇祖母嚇壞了。”老太後抓過薛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差沒有把薛冉身上的衣服都拔下來,仔細檢查一番了。
“冉兒莽撞,讓皇祖母擔心了。”老太後是整個皇宮中最心疼薛冉的人,所以在老太後的麵前薛冉也是最真實無偽的。
“瞧這痕跡,這可是破相了。”薛冉臉上的傷,當時也不過就是蹭破點兒油皮,隻不過休養幾天就已經隻剩下淡淡的粉色痕跡了,但是在老太後看來,這仍然是很不得了的傷痕。
“這點兒傷算什麼?隻可惜不是戰場上得來的,要不然孫兒還要以此為榮呢!!”大丈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什麼的,對於薛冉來說雖然有些遙遠,但這點兒血性他還是有的。
“桃花,去吧前天趙妃送來的東西拿過來。”老太後稍微愣了一下,眼神略顯有些黯淡,片刻後又恢複正常。“趙妃前兩天送來一盒雪顏膠,據說去疤痕最是有效的,是趙妃嫡妹親手所製,趙妃特意跑帶哀家麵前獻寶,就是說要拿給你用的。”
趙妃嫡妹?老太後的惡趣味又犯病了?打從薛冉十五歲出宮開始,老太後每年都要想方設法給薛冉製造接觸各種大家閨秀的機會,為的就是想讓薛冉早些成親。薛冉知道自己這輩子應該跟子嗣沒什麼緣分,所以對相親這種事也十分的不上心。
“皇祖母,您又來了,孫兒還小呢,成親的事不著急,您可別瞎忙活,白白耽擱了那些貴女們的姻緣。”薛冉很不認真的敷衍著。
“還小呢?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是誰成天追在阮狀元的身後流口水,像個哈巴狗似的?你別當你皇祖母年紀大了什麼都不知道,前幾天那場酒宴,若是沒有阮狀元出席,你會寧可違背你皇伯伯的旨意偷溜出去跟人喝酒鬼混?還在臉上掛了花回來?
你那些狐朋狗友哪個不是沒有身家背景的,就算是不中進士,想要入朝當個小官小吏也不是不可以,何用得著辛辛苦苦去參加科舉,居然中了進士還請客喝酒?這麼無聊的借口你竟然也肯去?
你呀!!阮狀元是男兒身,又不能下嫁給你當你的王妃,人家辛辛苦苦走科舉之路,將來也是想走仕途為國家效力的,自然不可能圍在你的身邊跟你尋歡作樂。明明是得不到的人,你又何必花這麼大的力氣去討好人家?到最後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還是趕緊娶個媳婦,給哀家生個重孫子,咱們多享受幾年天倫之樂,這才是正理,也給你那苦命的父王延續香火…………”
老太後過去不是就一個孩子,但皇家的孩兒能夠長大成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到最後,老太後的膝下隻剩下兩女一子,然而她的兩個女兒都因為生育子女時難產而亡,唯一的兒子又因為當年的事情死於非命,如今老太後身邊剩下的嫡親血脈就隻有薛冉一個人了。
“這些事情都有皇伯伯做主呢,您就隻等著孫兒彩衣娛親,您老好好樂嗬樂嗬就行了,別想的太多,多累得慌啊?”薛冉嬉皮笑臉地想要打混過去。“對了,皇祖母今日怎麼突然想起來傳孫兒進宮請安了?皇伯伯不是還讓孫兒禁足呢,怎麼會準了孫兒進宮了?”
說到那個並不親近的孩子,老太後偷偷歎氣。
“今兒不是皇祖母宣你進宮請安,是你皇伯伯找你進宮來,被皇祖母半道兒把你搶過來的,他隻管懲罰你管教你,卻不想著哀家這個做祖母的會想念孫兒。管他今天找你什麼事情,哀家先把你留在這兒,少說用過午膳,才能放你離開!!”
就是說嘛,廣仁帝下令讓薛冉禁足的時候,明擺著說了沒有旨意不得私自出門的。
“皇伯伯宣孫兒進宮?莫不是有什麼事情?”
薛冉立刻走神了,皇上宣他進宮,說不定跟阮竹卿他們要打聽的事情有關係…………
“冉兒?”老太後小聲的叫了一下,“冉兒你又想什麼呢?”
“呃…………孫兒沒想什麼,孫兒隻是…………”薛冉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隻是再想,皇上宣你進宮,是不是跟阮狀元有什麼關係?”老太後仿佛學過讀心術一般。
“您胡說什麼…………孫兒……孫兒沒有…………”薛冉被老太後鬧了個大紅臉。
“行了,你不必解釋,哀家也不至於什麼都看不出來,你在哀家麵前還有什麼事是需要遮遮掩掩的?”兒大不中留啦。“走吧,去找你皇伯伯,看看他找你到底什麼事情,反正你的心思也沒在我這個老太婆身上,我又何必討人嫌呢?”
“皇祖母,您別這麼說,孫兒沒有…………”
薛冉剛想解釋,門外卻進來了一個小太監。
“啟稟太後娘娘,皇上在南書房宣永安王覲見。”
“這回,皇祖母真的不跟冉兒開玩笑了,你皇伯伯找你一定是有正事,你趕緊去吧。”
她也隻能在自己孫兒麵前耍耍小孩子脾氣,當真在廣仁帝麵前,她也不過是個庶母而已。
“等孫兒有時間了一定過來陪伴祖母。”
*****
南書房,就是薛冉的命中煞地,薛冉都已經準備好了先罰站兩個時辰,皇伯伯才能想起來跟他說話,可是沒想到,一進門,薛冉卻看見了阮竹卿一身狀元的紅衣打扮,長身玉立站在廣仁帝的一邊,似乎正在侍奉筆墨。
“臣永安王薛冉叩見皇上。”薛冉規規矩矩地跪地磕頭。
“臭小子,朕讓你進宮有事商議,你竟然先跑去太後宮中請安?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廣仁帝根本就沒抬頭,開口就是一番教訓。
“啟稟萬歲,微臣多日未曾想皇祖母請安,今日也是因為皇祖母實在想念孫兒,微臣才敢先去太後宮中,略盡孝道。”又不是老子自己張羅去的,你有本事找老太太講理去。
“哼!就知道拿太後壓人!你去便去了,晚輩向長輩請安是理所當然的,太後是朕的長輩,你先去給太後請安,朕難道會攔著你?你懂得孝道,朕也同樣懂得!!”廣仁帝放下手中的禦筆,抬起頭捏了捏眉心。“好了,今日宣你們二人進宮,乃是有事要說,孝道的道理,朕以後有機會再好好教給你!!”
“前幾日吏部侍郎和文淵閣大學士二人在酒肆被刺一事,你們應當都知道了吧?”廣仁帝難得地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你們當然是知道的,因為當日你們二人就在同一家酒肆之中吃酒。
這幾天,經過九門提督的多方察訪,這件事已經有眉目了。刺客三人,均來自北方同一郡縣是同鄉,兩個會武的人是此次武舉的舉子,兩人均考取了進士,然而那個不會武的書生卻名落孫山,沒能高中。
其實身為書生,沒能考取進士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是今年有個稀罕事,皇榜前三甲幾百名進士當中,除了京畿考生之外,所錄取之學生竟然都是江南幾省的學生,北方考生竟然無一人上榜。
那名書生刺客據說是此次科舉之中北方學生裏最有希望高中之人,沒想到十年寒窗換來的卻是一事無成。那些北方舉子們都覺得這次的考試有不為人知的內情,一時間群情激奮,他們偶然一日打聽到吏部侍郎要宴請身為主考官的文淵閣大學士,便選派了那三個人潛入酒肆探聽這次考試的內幕,誰知竟然鬧出了刺客這檔子事兒來。
現在,兩名官員被刺傷,三名刺客被當場拿下,北方舉子們已經大張旗鼓地將不滿鬧了出來,這科場舞弊的事端被吵得沸沸揚揚,影響朝政了呀!!”
薛冉多日以來禁足家中,雖然怕人出去打探了一些消息回來,但他的人主要是圍著提督衙門打轉來著,並不知道那三個刺客身後的冤屈竟然跟科場舞弊有關係,薛冉偷偷回頭打量了一下阮竹卿,發現他的臉色雖然不好,但並沒有意外的神情,想來這些事情他早已知道了。
阮竹卿打從邁進京城的那一日就被薛冉看上了,薛冉對阮竹卿在京城這些日子以來的生活細節知之甚詳,他清楚阮竹卿才華出眾,能夠考取狀元絕對是因為有這份實力,跑門路拉關係這種事,阮竹卿根本就是不屑為之,但,別人會相信這樣的話嗎?
“金殿之上的一甲前三名,乃是朕禦筆親點,你們的才學如何,朕心裏有數。但外人卻不是這樣看的。阮竹卿自進京之日起,就受到永安王的熱烈追捧,他能高中狀元,難保沒有永安王在此中出錢出力…………”廣仁帝斜眼瞄了薛冉一下,薛冉跟著一哆嗦。
“簡直是無稽之談!!永安王出錢出力,他難道還能賄賂到朕頭上不成嗎?所謂科場舞弊,朕一定要徹查到底!!!”廣仁帝習慣性地又摔了一摞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