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見莫曇了？”她說完立刻改口：“不不不，昨天莫曇去見你了？”
    艾醜兒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她來銀月宮做什麼？當然是來找你，平日裏你窩在青白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深藏閨房的大閨女似的。”
    艾醜兒被她這話說的哭笑不得，索性等她下文。
    “她是好不容易逮了個機會見見你，對了對了，下月起，玄機穀比武招親，勝者能娶到武林第一美人的妹妹。”晴綢眸光流轉，不知道是憋了什麼壞主意，“說什麼？長兄如父，你這哥哥在擂台上還有一席之位呢，我隻想問，你幾時成了玄機穀的公子了？”
    反應過來的艾醜兒一哆嗦：“說來話長，倒是比武招親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當著一個外人薄九驕，晴綢總不能一點麵子不給艾醜兒：“比武招親呀，最後勝出的五人，再勝過淩霜公子，青白樓主的就能抱得美人歸。”
    “我幾時答應的？”
    “你敢不答應？”晴綢反問？
    艾醜兒一縮脖子，既然是莫仟的意思，他怎麼不應。
    莫仟手裏抓著他多少把柄，掀不起分浪的，說出來就能讓他身敗名裂的，他能不怕？
    顫巍巍的艾醜兒問，“莫仟原話如何？”
    “她親自，把請你的帖子下到樓中了，若不是白曉卿來尋你，想必你定能你還能和他打個照麵。”晴綢說的輕巧。
    白曉卿當真是福星，艾醜兒一番感恩戴德。
    看他把心放回肚子裏的樣子，晴綢忍不住瞧不起這位大名鼎鼎的樓主、
    “你不在樓裏，聶先生接見的她，嗬嗬，好大的威風。”
    摸摸後腦勺，無話可說，他惹下的禍，讓別人替他擔著險，他能說什麼？
    “玄機穀環境險惡，比武地點總不能設在穀中？”薄九驕淡淡開口、
    “薄大俠明鑒，地點在蘇陽，柳絮青白樓下。”
    說著，兩個人故意把目光移到艾醜兒身上，艾醜兒想帶著青陽遠走高飛！
    造化弄人，它總和艾醜兒開玩笑。
    青白樓下的柳樹有些枯瘦，每日都有葉子落一地。
    往來的人帶著金銀財寶，帶著血海深仇，帶著對青白樓的崇拜，踩過那片柳葉地，匆匆忙忙，忙忙碌碌，碌碌庸庸，一個個無頭蒼蠅似的，一個跟頭栽進來，再出也是身敗名裂，或者揚名江湖。
    今日柳絮青白樓門前有些不同，葉子被一早掃的幹淨，轉而換上的是搭了個雛形的擂台，棗紅色的漆，喜慶卻不張揚，所有人都看的出有大事，卻看不出什麼事。
    聶笠坐在青白樓第一層，攥著白玉杯的手骨結使力過猛而發白，手也抖了抖，芽色的茶水灑出不少在手上，心裏的不順遂隻能是火上澆油，嘭的一聲，那杯子摔了個粉碎，儒雅的粗袖寬袍卻用來莽撞的的擦手上的茶水。
    “嗬，這是誰惹了您？”
    那人話裏帶笑，身後跟了幾個隨從，進了聶笠，卻揮手不讓下人靠近，自己兀自搬了凳子坐在聶笠身側。
    他手指修長，不打招呼，指間就落在聶笠眉心，輕輕揉著那心底悒鬱皺起的眉頭。
    “臧無念，莫仟也就算了，你何必和醜兒過不去？”聶笠有氣無力，也不抬頭，也不動作，任由滿隻手由眉心，遊移到臉頰。
    輕輕撫摸過比起月前消瘦了些的臉，臧無念突然笑出聲：“嗬，艾醜兒算什麼東西？我隻是同你過不去。”
    意猶未盡的又了摸了兩把，他起身，身上罩著的那件紅衣如紗輕薄，裏麵的白衣一塵不染，他瀟灑越過聶笠，一頓：“哦，對了，還勞煩柳絮青白樓發張告示，我家小姐招親，轟轟烈烈才好。”
    說完走了兩步，他又轉過頭：“我說的不止是蘇陽這間青白樓，個個都城市井，共三十九間明麵上的青白樓都要發。”
    聶笠咬牙：“滾！”
    臧無念咯咯的笑著：“阿笠乖，聽話。”
    身後腳步聲遠了。
    聶笠覺得身上的傷越發疼了，一低頭，胸前腹上已經有點點血跡，想來是以前的傷又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