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九驕輕笑一聲，呢喃道：“萬千柳絮萬千柳，一青二白通徹樓。”
    “這是很多很多年前，趙高秋用來評價我爹手中青白樓時候說的，難得你記得。”
    “那你呢？”薄九驕問。
    艾醜兒自言自語道：“我知道很多事，有的是知道，也能說的，有的是知道不能說的，有的是不知道也不會說的，最重要的是，有一些我不知道，卻還必須說給世人聽的。”
    薄九驕直視他，艾醜兒抬眼看他，不防備的四目相交。
    “青陽劍的下落，莫蓮的死因，你什麼也問不出的。”
    薄九驕輕而易舉的移開目光，而艾醜兒半僵著。
    風吹草動，隔岸觀火。
    他知道那麼多，怎麼會不知道青陽劍何去何從。
    而這個時候，房門從外被輕輕叩了幾聲。
    薄九驕看了那門一眼，想不出啊會有誰這個時間來敲門。
    艾醜兒從容不迫，拉開門，門外的女子青絲染水，濕了薄薄一層，素白色的衣裳上繡著幾株蘭花，深邃的五官原本就很美，乘雨而來的此時更顯脫俗不凡。
    “晴綢，進來吧，”
    艾醜兒打開門，讓出一個身位，名為晴綢的女子看見那白發男子先是一愣，而後微微頓首，算是見過薄九驕。
    艾醜兒親自挪了凳子，那女子坐下，他又伸手摸摸桌上的茶壺，還是溫熱，想來喝了也不祛寒，便自己拿著茶壺下樓去打茶。
    如此殷勤，讓薄九驕心思不知道轉了幾個彎，這女子是誰？有何來曆？和艾醜兒是什麼幹係？
    “見過薄大俠了。”纖巧的唇夠了一個矜持的笑容，素麗如山澗幽蘭。
    “你認得我？”此等女子過目難忘，可薄九驕可不記得自己見過她。
    “小女子周晴綢，與大俠雖素未謀麵，隻是認得這一頭雪白華發。”那女子淡淡笑顏，如花似玉：“貴們武功屬陽，最忌火急攻心，你這一頭銀華是十年前留下的，想來除了廢除武功，並無二法恢複。”
    “誰說我家武功忌諱是火急攻心？”薄九驕挑眉問道。
    “您叔父薄斷魂，自求斷了雙臂，不就是原本就脾氣暴躁，奈何事事都能讓他氣急攻心，為了留下性命，斷臂棄劍，過起了閑雲野鶴不問世事的日子。”
    這女子說的一分不錯。
    她也是柳絮青白樓的人？
    察覺薄九驕打量而且戒備的眼神，女子柔柔的無害一笑：“家父漠北遊走客周武。”
    那個和南陽竹林客齊名，能問武功心法各家所長的漠北遊走客。
    艾醜兒端了熱茶進來，先給那女子倒上一杯，捧給她，才去察覺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
    他倒不追問，平平常常的說：“你們剛才聊了什麼？”
    “家長裏短，你也要聽？”周晴綢與艾醜兒說話多了幾分親昵，話音活潑賴皮，輕輕巧巧，在看艾醜兒對她的上心，就知道必定是多年的相識。
    而薄九驕坐在這裏，隻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薄大哥，這是周晴綢，和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欺負我這長兄都成習慣了，你別見外。”
    艾醜兒說道，薄九驕臉色看起來是緩和幾分，甚至還有了絲絲笑意，可心裏五味摻雜的滋味，不能外漏宣泄，發酵的更為難受。
    “說吧，你來做什麼？”艾醜兒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