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小雨。
    艾醜兒與薄九驕留在了客棧，青陽撐了把小傘在樓下院子裏和別的小孩玩，身上濺了不少泥水，兩個爹，沒有一個叫他回來的。
    他們正對坐無言。
    誰也不知道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
    “你來銀月宮做什麼的？”薄九驕終於問。
    “接溫溪樹，送白曉卿，順便見一見銀月宮主，畢竟救溫溪樹是我青白樓之事，他替我收留溫溪樹的人情，總歸要還。”
    艾醜兒緩緩說。
    薄九驕單刀直入：“所以，比起青短歌，溫溪樹和你交情更甚，甚至要感恩戴德？”
    可昨天一早，溫溪樹和他還是有若無的敵對著，是做給誰看的麼？
    想到此，薄九驕眼神裏多出了一兩分不一樣的情緒，而艾醜兒安之若素，比起昨夜，像是兩個人，眼前這個是青白樓主，昨夜那個，是關在他心底的膽小鬼、
    “非也，要對我千恩萬謝的另有其人。”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曉卿？”
    那張不動聲色的臉終於有了笑容，“手無縛雞之力？你是再說，白曉卿？”
    薄九驕皺眉。還能是說別人不成。
    艾醜兒淡淡問：“四年前，薄大俠舊疾纏身，險些喪命，幸得蘇病生出手相救，薄大俠可還記得。”
    “救命之恩，自然沒齒難忘。”
    “那你可記得蘇病生第一次替你診脈說的什麼？”艾醜兒又問。
    回天無力。
    沒錯，蘇病生說，他已經回天無力，除非……
    看著薄九驕一臉驚駭，艾醜兒的笑容越發像是隻偷了雞的狐狸，滿足而猖狂：“救你的那藥，是白曉卿給的。”
    四年前，趕在武林大會之前，薄九驕養好了身子，為了還青白樓這個人情，縱許對江湖事已然不再上心，也六年未曾下過染蒼山，還是去參加了典禮。
    別人隻知道這是青白樓麵子大，薄九驕也隻當是青白樓招攬人的手段。
    誰有曉得當年華山險道，艾醜兒幾乎是以命換命的求來的那株靈草。
    若非白曉卿心慈手軟一回，薄九驕和艾醜兒也就不知道誰給誰陪葬了。
    “他是怎麼得到的，那東西相傳百年難尋，每每得了一株，必定是千人搶萬人奪，他？”薄九驕更覺得不可思議。
    “溫溪樹曆經千難萬險，找來給他救命的。”
    薄九驕目瞪口呆。
    艾醜兒他又想問什麼：“你用了他的救命草，他怎麼還活著，很簡單，他的病是假的，何談用藥。”
    “你怎麼知道？”薄九驕脫口而出。
    “我是青白樓主。”艾醜兒聳聳肩，而且他見過當時贈藥的白曉卿，雖然不算身強力壯，也絕非病入膏肓。
    薄九驕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就算是一件江湖人都無法解答的秘密，艾醜兒說出來龍去脈，也是理所當然。
    他是青白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