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之前 第三十九章:一切罪惡,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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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後。
“蘇豈,你最近成績下滑很厲害啊,再這麼一直下去,考大學還真有點懸……”老班轉著手裏批卷子用的紅色碳素筆,有些心憂的說。
“行了,說多了都沒用,回去好好努力吧。”
我靜靜的走出辦公室,自嘲的想:上了高中從來沒和老班杠上過,這也算是自己的一大進步不?
“蘇豈,我要走了。”剛回到班級自己座位上,就聽見現任同桌陸離無厘頭的這麼一句。
自從藍晰離開後,陸離似乎改變了太多,她變得沉默且憂鬱,仿佛曾經那個“小太妹”形象都是我腦子裏的杜撰。
“你走哪去?”
“我去C市,不打算再念了。”
“什麼?”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
“對,我不念了,退學手續都辦好了,一會就走。”陸離又重複了一遍。
“你學習這麼好,怎麼了這是?”
“又沒有規定誰學習好就一定要念大學……蘇豈,看你這麼舍不得,下節課逃課出去送送我?”
“行。”
於是,在下節課上課鈴響之前,我和陸離就逃課出了教學樓。
“陸離,你還沒說你為什麼不念了?”我用手搭著操場旁的雙杠,有些煩悶的問。
“形勢所迫唄,我媽在我小時候就走了,最近我爸也失業了,供不起我念書,他人比較暴躁,早想把我攆出去賺錢了,正好有熟人在C市找了個活給我。”陸離無所謂的笑笑。
“我不知道,對不起啊……”我有些尷尬。
“蘇豈你什麼時候這麼娘炮?”
我:“……”
“陸離你得找個好活做啊,別學墮落了,萬一你那熟人給你介紹個什麼違法的生意活,你可別做……”我有些憂心。
“艸,那是一定,老娘和那些綠茶婊可不一樣,再說,為了藍晰我也不會做那些……”
“嗯,那我就放心了。”
“蘇豈……你這麼磨磨唧唧,不是愛上我了吧?告訴你啊,以前追你都是追著玩的,現在我的心裏可隻有藍晰一個人。”
“你真愛藍晰嗎?”我有些猶豫。
“我真的愛他。”陸離似乎有些哽咽。
“陸離,興許以後你會找到個你很愛的人,試著忘了藍晰吧……”
天空藍的有些憂傷,聽完這句話,陸離在我的肩頭哭了很久,久到我的衣服都被浸濕,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的淚。
那天,我記得陸離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哭過後,又回到那個“小太妹”的形象,明朗又調皮的和我告別,正踩著下節課的打鈴聲離開。
“陸離,就這麼走了?桌上的書本你都不要了?”我衝著陸離的背影大聲喊。
“留著也沒用了,你都拿去賣廢紙吧!”陸離衝我灑脫的擺擺手。
春天快要到了吧,風都變得溫暖和煦,我坐在雙杠上,仰起頭輕輕地說:藍晰,你不知道吧,你說奇不奇怪,陸離都愛上你了……你開心嗎?她說她是真的愛你。
…………
接到顧卿城電話的那一瞬,我差點從雙杠上摔下來。
“來市醫院一趟,越快越好。”電話那頭顧卿城的聲音異常的陰鬱,急促的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腦中一片空白,遏製不住的亂想:是顧瑾諳出了什麼事,還是顧卿城受了什麼傷,還是……等到了醫院,一切已然塵埃落定。
“蘇豈,林綰綰懷孕了。”我站在偌大的醫院,聽到顧卿城的這句話,已然石破天驚。
“會不會搞錯了……你開玩笑的吧?”我的腦中已然空白一片,甚至反常的魔怔般笑著說。
“開你媽的玩笑!”顧卿城一拳砸在緊貼我身旁的牆上,堵住我的出路:“她說這個孩子是你的……”顧卿城有氣無力的笑,砸在牆上的手已然有血緩緩滲出,他卻渾然不覺。
“顧卿城,林綰綰懷上的孩子……說不定是你的,你看,你都和她處了這麼久的對象,說不定哪次做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有了……”我陷入極大的震驚與恐懼,思緒一片混亂,口不擇言的說著殘忍的話。
“我他媽沒和她做過!!”顧卿城俯下身,把我迫至空曠走廊無人的牆角,對視著我,鼻尖在離我一分米的距離停住。眼裏閃過各種情緒:震驚、錯愕、憤怒、傷心、濃濃的絕望,以及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突然無言以對,仿佛一個馬上被執行死刑的囚犯,絕望到極限竟有些坦然。
“蘇豈,你行,你他媽真行……”顧卿城望著我魔怔般呐呐自語。離得這樣近,他說出的每句話引起的熱流都刺激著我渾身上下各個毛孔,它們在不住顫栗著叫囂著亢奮著;他深如黑潭般的目光吸引著我的視線,挪不開眼,便引我沉淪;他薄涼的唇張張合合,我真想像蝙蝠般一口咬下去,吸幹他所有的血……
“蘇豈,我對你不好麼,你為什麼這麼對我?”顧卿城依舊自言自語,而我此刻正沉浸在我無恥、罪惡、不堪般的想象中,甚至想動手描摹他身體線條的筆畫。
“蘇豈,我以為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原來你他媽根本不是人……”顧卿城怎麼有這麼多的話要說呢?他都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美好得像朵白蓮麼?這樣憂鬱的他原來竟然這麼美……我墜入黑暗般的深淵。
“蘇豈,你不知道麼,你不知道我愛那個人麼?為什麼不給我們留個活路……”顧卿城突然的咆哮把我從黑暗無邊的‘深淵’中拉了出來,我震驚的看著有淚從他的臉上蔓延開來,他猩紅著眼望著我一遍遍的說:“蘇豈,你不知道我愛那個人麼……”
顧卿城從不流淚……
有濃烈的悲哀侵蝕著我的心髒,他說出口的話像脫韁的馬,倘若無人製止,仿佛下一秒這匹馬就要衝進懸崖,萬劫不複。我馬上開口,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開口卻滿嘴的苦澀,我頓了頓,異常冷靜的對他說:“哥,我知道你一直愛林綰綰,我不是人,他媽的我就一禽獸,要打要罵隨便你,打死我也無所謂……”我邊說著,邊狠狠的扇自己巴掌,直到有血從嘴裏流出,顧卿城猛地抓住我的手,製止了我的行為。
“林綰綰在哪?”我望著顧卿城的眼睛,鎮定的問。
“人流室。”顧卿城終於找回了理智,緩緩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