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之前 第二十四章:怎料到一波已過,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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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想過,再見到父親,竟是在他的追悼會。
黑色相框框住這個沉默的他,再也說不出傷人的話了吧?參加葬禮的人們在身旁小聲囈語,我無心去聽,卻也不經意聽得答案:他原來是過於勞累心髒衰竭在工作崗位了。可笑的答案麼?我握緊了拳頭,眉頭狠狠蹙著。
這個該死的男人這麼快便追隨著母親的腳步離開,我很想反問自己一句:“蘇豈,你高興吧,你不該高興麼?”可為什麼,心底卻泛起濃濃的悔恨呢?是的,我後悔了,我後悔沒有盡快赦免父親的罪行,原諒他的一切。
我似乎突然醒悟:對於人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吧,誰又該困於無愛的愛,背著“薄幸”的名號,受著不被原諒的懲罰?如果世上大多罪行都可以被赦免,那這樣薄幸的人,其實也可以被寬恕吧。薄幸的人,外表驕傲無謂,內心卻分分秒秒煎熬,渴望被救贖。可父親對於母親的“薄幸”,我終究來不及寬恕。
我幾乎虛脫般,緩緩走出追悼會。對麵迎來一隻漆黑的燕子,斜斜擦過我的肩頭,往灰白色的天空飛去,帶著奮不顧身的勇氣,越飛越遠。我的思緒融進這灰白天空,我不知該問向誰:而我的罪行,誰替我救贖呢?
天青色等煙雨。
…………
或許女人真的天生就是水做的:從父親離開後,顧瑾諳便生了一場大病。而這一切的擔子,都被顧卿城包攬,他便暫時不住宿在校,搬回家來。
“哥,我也是一爺們,應該一起分擔。”某天放學回家,看到顧卿城忙碌的身影,我慚愧的說。
“快去學習,初三了,不能含糊。”我關上房門,拿出書本,卻集中不起精神,我想,我完蛋了。
初三了,是該收心了,否則便辜負了父親,辜負了顧瑾諳,辜負了顧卿城的付出……我時刻告誡自己。隨後的日子,我已逐漸安靜好自己的內心,與書海為伍,卻沒料到一波已過,一波又起。
那晚發生的事情,徹底顛覆了我的世界觀,甚至成為了一顆興奮劑,使我內心暗黑的罌粟,瘋狂生長:
記憶裏的那晚,漆黑的沒有星光。
“小蘇哥,我在‘迷音’,你快來。”電話那頭孟詡的語氣透著醉意。
“孟賤,你又喝酒了?你這三天兩頭喝酒怎麼著,趕緊滾回來自習,還想不想上高中!”我惱怒著低聲吼。
“小蘇哥,他媽的我求你還不行,就這一次,我想和你說說話……”孟詡的語調透著哭腔。我苦笑著,閃電一樣從自習室衝出去。
“There“safirestartinginmyheart
Reachingafeverpitchandit“sbringmeoutthedark
Thescarsofyourloveremindmeofus
Theykeepmethinkingthatwealmosthaditall
Thescarsofyourlove,theyleavemebreathless
Ican“thelpfeeling
Wecouldhavehaditall
You“regonnawishyouneverhadmetme
Rollinginthedeep
Tearsaregonnafall,rollinginthedeep
Youhadmyheartinsideyourhand
You“regonnawishyouneverhadmetme
Andyouplayedittothebeat
Tearsaregonnafall,rollinginthedeep”
“迷音”又是從前一樣,燈紅酒綠般的墮落,環顧四周,我看到孟詡倚在吧台,衝我慵懶招手。
“小蘇哥,來,喝,我請。”孟詡從服務員手裏接過一瓶酒,遞到我麵前。我揉揉太陽穴,心想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交了這麼個狐朋狗友。
“孟賤,你倒是說說,你他媽憑什麼不去學習,你一初三學生,三天兩頭跑這喝酒,長能耐了啊!”
孟詡似沒聽見般,沉默不語。許久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小蘇哥,我恐怕沒法和落落繼續在一起了……”
“是弟妹把你甩了?”我有些錯愕。
“全是我,是我他媽的無藥可救愛上了別人。”孟詡的表情,活像條溺水的魚。
“你愛上誰了?”我緊跟著問。
“遙遙萬裏,心聲有否偏差,正是讓這愛,試出真與假……”孟詡的手機鈴好巧不巧的響起。
“得,說曹操曹操到”孟詡把來電顯示著“落落”的手機電話衝我晃了晃,無奈著接起,邊聽著電話,孟詡的神色逐漸嚴肅,直到掛了電話,他掏出結賬錢扔給服務生,飛一般拽著我就跑。
“孟賤,你這是發什麼神經?”我被他扯著邊跑邊吼。
孟詡沒有回答,依舊使著蠻力拽緊我,直到跑到那座賓館,推開那扇門。
我有些震驚:一間屋子,一張床,衣衫不整的夏蔚與徐陽落。我不知該怎樣理解眼前正發生的事情。在我還沒反神時,孟詡上去便招呼了夏蔚一拳,兩人大力撕扭起來。
“艸你媽的夏蔚,你說你都做了什麼!”
“艸你媽的夏蔚,你簡直狗都不如!”
……
“夏蔚,你怎麼能?”罵道最後,孟詡聲嘶力竭,兩眼通紅。夏蔚至始至終卻幾乎沒有還手,任臉上鮮血淋漓。
“都他媽給我住手。”我再也看不下去,用力吼著。
“夠了!”徐陽落淒厲的近乎讓人生寒的聲音壓住了我的怒吼,整個房間刹那如定格般安靜。
“孟詡,你心疼了對不對?你心疼你愛的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你心疼他怎能辜負你的一番心意,你心疼……”徐陽落魔怔般呐呐自語。
“求你別說了!”孟詡像被踩住尾巴的貓,淒聲哀求。
“我偏要說,你心疼那個人對不對,你是不是愛上那個人了?你愛上了夏蔚對不對!!你他媽是不是愛上了夏蔚!!!”
這句話落,我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我甚至怔在了那裏。
“好,孟詡,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栽贓夏蔚,說是他侮辱了我,我他媽就是看不慣你對夏蔚愛慘的樣!一債抵一債,這回我們誰都不欠誰的了……孟詡,我們徹底分手了。”說完,徐陽落擦過我的身側跑了出去,我已然見到她眼角滑下的淚,卻呆愣的沒回過神拉住她。
“就是這樣,徐陽落說得對,我就是犯賤,我他媽就是犯賤!”孟詡以一種怪異的表情笑著,我看到,那是最後一張底牌被攤開的惶恐,那是城池崩塌的絕望,那是地動山搖的劇烈,那是仿佛被全世界背棄的心疼……
我用力的跑了出去,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似要逃脫吃人的魔洞般,渾渾噩噩。在夏蔚用力抱住孟詡的那一刻逃脫,在夏蔚與孟詡如烈火般吻在一起時逃脫。那一刻我在想,兩個男人,這世界瘋了吧!
…………
“你怎麼了,生病了麼?”回到家,顧卿城擔憂的詢問。說著把手伸向我的額頭,在我的額上試了試溫度,一刹那,我的身體似火燒,我立馬拂開了他的手。
“哥,我隻是上課累了,我回屋學習了。”邊說著邊匆匆上樓,極力掩飾身體的發抖。
“累了就別學了,早些休息。”顧卿城的話語在耳後響起。
“嗯。”邊說著邊用力關緊了門。
顧卿城如若看到剛才那幕,就不止那句:“真他媽惡心”了吧。
“不能讓顧卿城知道,不能讓顧卿城知道……”我魔怔般喃喃自語。
…………
而後來的後來,最後的最後
誰犯了錯?
誰又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