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之前 第二十五章:也許下個冬天,也許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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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同性相愛在這個以異性戀為主流的年代究竟意味著什麼,或許它被看做細胞突變的毒瘤,或許僅僅被認為是兩個變態男人的二次相加。或者被當做賺足噱頭的新聞……存在於這個思想沒有絕對開放的國度,同性的愛情,隱蔽而艱辛。
離中考還剩兩個月不足的日子裏,我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然失去了孟詡這個兄弟。那件事情的發生就像平地炸響的一聲驚雷,給我與孟詡的兄弟情義無端添了傷痕。最開始的幾天,我隻要一看見孟詡腦中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天的情節,情緒便一團糟,既尷尬又迷茫,隻好盡量避免與他接觸,想徹底冷靜冷靜,可等兩周後想清楚了,覺得該與孟詡好好談談了,等來的,卻隻有孟詡的一封信。
小蘇哥: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在去Y市的途中,我知道,一爺們寫信是矯情了點,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突然,當麵又不好開口,我總覺得以咱哥倆的交情,有話不敞開說,是見外了。
你也知道,以我的成績,在咱這讀書,考高中沒啥希望,我們家老爺子有那麼點能耐,他想讓我轉校去Y市複習兩個月,在那邊參加中考,我同意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夏蔚那小子,考上了Y市的重點藝術學校。
小蘇哥,我知道那件事你一直難以接受,可我總覺得愛情這個東西,感覺到了,性別相同,也沒有辦法,畢竟是個兩難取舍的事,以我們多年兄弟的交情,我也知道你隻是一時接受不了,需要冷靜一下,畢竟你小蘇哥也不是會歧視自家弟兄的人。
小蘇哥,我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我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我想堅持一下,畢竟我好歹也是一情種,兄弟先撤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咱弟兄再相見,也許下個冬天,也許還十年,來日方長吧。
弟兄孟詡敬上
收了信,夾在書本最後一頁,我想,我已經開始想念與孟詡兄弟相稱、快意江湖的日子了。
…………
我沒有考上顧卿城讀書的W重點高中,僅僅六分之差,我說不上是慶幸,還是遺憾。畢竟連天才想去那所學校都需要努力,別提我這樣的凡人。放榜的時候,我掃了一下H高中的錄取名單,榜上儼然有我和徐陽落的名字。不知為何,我仍會在一群無關的人中,注意徐陽落這個名字,畢竟她曾經是弟兄孟詡的女朋友。時至如今,我仍記得那天徐陽落擦過我的身側,眼裏掉落的淚,我想,她對孟詡的感情,絕對不摻假。
緊接著,我又掃了一下W重點中學的錄取名單,竟然在榜單上發現了華禮的名字。“啪”,有人拍了下我的肩頭,我回過頭,正是華禮。
“阿豈……”華禮眼睛有些微紅。
“華丫頭,考的真心不錯”我拍拍華禮的額頭,微笑著說。
“阿豈……我們高中都不在一個學校,那你還會去看我吧?”華禮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鄭重的點點頭,華禮下一秒便破涕為笑。
…………
我原本以為,顧卿城對我去W重點高中抱以異常的執著,我沒考上,他會很失落。所以當他問我考試成績如何時,我甚至尷尬的支支吾吾。
一反常態,顧卿城聽到我隻考上了H高中的時候,他臉上沒有透露失望的神色,隻是一再鼓勵我,叫我加油,等以後考上一個好大學。
年少的我尚且不知,自從父親離世,顧卿城肩上的重擔,便異常艱辛,成績優秀的他甚至沒有把念大學,預算在自己的人生規劃之中。
而後來,我都做了些什麼?
在那段黑暗且艱辛的時光中,我非但沒有與他同舟共濟,甚至背離了他。
顧卿城對我的好,遠遠超出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