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不死心的杜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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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與女子從不同地方進入,杜辰羽在中門與父親哥哥告辭。杜辰羽深吸口氣,盡量小心,不失儀態,跟在老夫人後麵,可隨之而來的一陣聲音險些讓杜辰羽滑下去。
“妹妹~~”杜辰羽被這嗲嗲的聲音弄得一陣惡寒。
杜辰羽驚悚的回頭,赫然看見杜亞柔在中門外招手。偷偷看老夫人,臉已經氣得發紫。疾步走到杜亞柔跟前,跟守衛大哥打了招呼他們才停止驅趕,可仍然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老夫人真想昏過去了事,五年不見自己的老朋友--當朝太後,本來想顯示自己過得不錯,孫子孫女都出類拔萃,沒想到杜亞柔在中門口大叫,很快這時就會在貴族圈中廣為人知吧。
杜辰羽很驚訝,她真的是杜亞柔嗎,不是冒牌貨?那個前世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知書達理的杜亞柔?她居然也有現在這樣丟臉的時候!杜辰羽很想看好戲,讓杜亞柔也常常被人嘲弄的滋味,感受一下前世的自己受盡白眼的一生。可她不能這麼做,她和杜亞柔是姐妹,可以內鬥,卻不能擺在台麵上,一榮俱榮,一殞具殞,杜亞柔現在的糟糕形象也會影響自己。那麼,杜亞柔,這一世,讓我來當惡人,像你一樣,用你的粗鄙襯托出我的高貴。
老夫人費盡唇舌勸杜亞柔回去,杜亞柔想盡辦法請求老夫人帶自己進去,兩人的爭鋒相對引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老夫人握緊手腕上的佛珠,暗暗發誓回去一定要杜亞柔好看,好好教教他規矩。
杜辰羽微笑著看著杜亞柔:“姐姐莫讓祖母為難,祖母疼你,可祖母也不能壞了規矩,庶出子女是進不了皇宮的,除非有特許才行。”杜辰羽的話挽救了老夫人不慈的惡名,老夫人是繼室,最怕別人說自己不慈,所以竭力做到公平公正。
杜亞柔臉扭曲了一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幹嘛當那麼多人的麵說自己是庶出的。而圍觀的貴族夫人小姐們卻明白了,不是人家祖母不慈祥,是有些庶女想攀高枝,在門口大鬧。這些貴婦們本就瞧不起庶出的,對杜亞柔十分不屑,小聲議論起來。
不過貴婦們也有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我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麵,這老夫人要是不同意,這位小姑娘是怎麼來的呢?”說這話的是蔣太尉的平妻,她就是妾提上來的。
人群裏有人笑道:“蔣二夫人此話怎講,難道就不能是這位庶女自己坐車過來的嗎?”
蔣太尉的正妻不滿的冷哼:“就是,二夫人,你不知道就別亂說。”這蔣太尉的兩個妻子向來水火不容。
蔣二夫人的女兒蔣素秀當然幫自己的母親:“大娘這麼說就不對了,人家也是杜府的女兒,若不是得了同意,怎麼敢自己來。”
你妹的,人家就是敢自己來,怎樣!蔣素秀這話可不好接,同意了,別人說自己冒犯天威,反對吧,又會被人詬病連個庶女都教不好,總之怎麼答都不對。杜辰羽微笑著看著蔣素秀:“蔣小姐是吧,聽你的口氣蔣小姐應該是嫡女吧,請問蔣小姐是嫡出的嗎?”蔣素秀這樣不客氣的設陷阱,杜辰羽自然回她一個。蔣素秀是嫡女沒錯,可不是嫡出,要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承認自己是妾生的,無疑在打自己一個耳光,隻好避重就輕的回答:“我是嫡女沒錯。杜二小姐,我們明明是在談你姐姐的事,怎麼扯到我身上了。”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自己麵子,你給我等著,今天一定讓你下不來台。
杜辰羽聳聳肩:“沒事,我見蔣小姐這麼理解我姐姐,以為是感同身受。”
蔣素秀氣急敗壞道:“你胡說什麼,你敢把我跟著個卑微的庶女比?”蔣素秀好像忘了她以前也是庶女,她這話不就是說以前的自己卑微嗎。而且現場的貴婦們家裏都有庶女,雖然心裏不喜,但也不希望別人來鄙視她們。
杜辰羽麵色一正:“道歉。”
蔣素秀怔住:“什麼?”
杜辰羽義正言辭的說:“你剛剛侮辱了我姐姐,請你道歉,立刻。”
蔣二夫人打著圓場:“小孩子不懂事,唉,你們高興帶庶女來是你們的事,我們可管不著,走了走了。”說著就拉住蔣素秀想走。
杜辰羽擋在他們麵前:“沒錯,你這種局外人根本沒資格管我家的事,但你女兒剛剛侮辱了我姐姐,就必須道歉。”
蔣二夫人在蔣府裏向來是橫著走的,那裏把一個女孩子放在眼裏:“我偏不道歉,你能把我怎樣?”笑話,自己女兒可是嫡女啊,憑什麼給一個庶女道歉,說了她又能怎樣。
杜辰羽冷笑:“天子腳下,你也敢如此囂張。”
蔣二夫人有些膽怯,但又不甘心:“天子腳下又如何,你還敢告到皇上哪兒去嗎?”
“當然敢。”
蔣二夫人不信,不屑的說:“你們膽敢帶庶女來赴宴,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看了你那位姐姐的腦袋也說不定,你真的敢告嗎。”
杜辰羽毫不退讓,不慌不忙,“誰說我姐姐是來赴宴的,她隻是放心不下我,特地趕來囑咐我,唉,姐姐也真是,總這樣放心不下我。”說這一臉感動地看著杜亞柔,杜亞柔也很配合的回應她。眾夫人心裏都有底,剛剛杜亞柔大鬧著要進宮她們都看見了,這不過是杜辰羽的托詞罷了,不過杜辰羽不驕不躁的表現倒是很難得。
杜辰羽接著說:“再說了,我姐姐並未進入宮門,尚在皇宮之外,我們也不算是欺瞞聖上,既然我們並未犯下任何錯,又有何不敢告狀。”其實杜辰羽也就是說說而已,真把這麼點小事拿到皇上麵前,嫌自己活得太嘚瑟麼。
不過蔣二夫人和蔣素秀真的怕了,蔣素秀不甘地丟下一個“對不起”,就急急忙忙的和蔣二夫人走了。眾人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剛剛杜辰羽就說過杜府的事情,別人沒資格管,他們見好戲結束,也不管杜亞柔這個庶女,都匆匆進宮,心裏卻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杜府二小姐有了印象。
老夫人很滿意杜辰羽剛剛處理事情的方法,避開杜亞柔這個備受爭議的話題,將眾人的目光引道別人身上,禍水東引沒關係,隻要淹死的不是杜家的人就可以了。而且剛剛杜辰羽對自己庶姐的維護很好的表現了她的有情有義,對她、對杜家都極好。
杜亞柔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妹妹,剛剛那個蔣二夫人說私進皇宮會砍頭,是真的麼?”
杜辰羽很肯定的點頭。老夫人厭煩的看著杜亞柔:“還杵著幹嘛,還不回去,給我回杜府跪祠堂,回去再收拾你。”
杜亞柔本來見杜辰羽肯定的點頭有些害怕,又見老夫人凶自己,又委屈又難過,小聲抽泣起來,老夫人被她這個樣子氣的七竅生煙,要是讓人看到了指不定怎麼說自己呢。“常嬤嬤,快帶大小姐回去。”
常嬤嬤領命,又勸了老夫人一會兒。杜辰羽瞟見安禧候的馬車,安禧候世子前世可是對杜亞柔一往情深、死纏爛打,偏偏他又……總之,他可真是杜亞柔的一支爛桃花啊。杜辰羽壓低聲音:“姐姐不必如此沮喪,爹爹隻是臣子,所以沒資格帶你進去,可若是有一位身份夠高的王室中人,就該不同了吧。唉,可是人家好好的,怎麼會同意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說完就扶著老夫人進了宮門。
杜亞柔眯著眼看著杜辰羽,冬日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耳旁響起一陣馬蹄聲,馬車上有安禧候府的標誌,杜亞柔腦海裏響起杜辰羽的話,不顧常嬤嬤的勸阻衝向馬車。驚呼聲、衝撞聲響起,安禧候世子不耐煩地抬起簾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梨花帶雨、嬌俏可人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