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準備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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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已過,萬木蕭瑟,一片片枯葉像一隻隻零落的蝴蝶翩飄搖搖的跌落在地,做著這深秋最後的獻禮。杜辰羽坐在窗前看著這零落的美景,心裏湧起兔死狐悲之感,終有一日自己也會像這落葉一般離開人世,靜謐無聲。死了不少人,珠兒、織染,青杏,洪子、平嬤嬤,琴兒聽說被逼嫁給一個鰥夫十分不幸,這些前世害過我的人終於得到懲罰,可是二姨娘和杜亞柔還安然無恙!母親的死疑點重重,卻沒有直接證據顯示是二姨娘幹的。哥哥還沒有被芳雪害死,自己還要時刻防著,實在力不從心。
杜辰羽還在癡癡的想著,眉黛和眉思、綠痕、靈芝一起進來給自己準備進宮的衣服,她們四人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四大丫鬟了。杜辰羽聽憑她們擺弄。撲粉的時候發現隻有桃花粉,這粉過薄,不能顯示出莊重,靈芝急忙去拿上滇珍珠粉。眉黛繼續為杜辰羽打理頭發,似乎是無意間一題:“羅華回來了。”
杜辰羽仍然是把玩著手裏的桃花粉:“有必要特意支開靈芝麼。”一個丫鬟罷了,聽說已經嫁人了,她笨是二姨娘陪房的女兒,嫁給府裏副總管的兒子,前世她不是好好在王副總管家好好呆著的嗎,怎麼今世竟然回府了?
眉黛沒停下手中的活兒,“羅華很厲害。”眉思、綠痕像沒聽到,繼續幹手中的活,她們和羅華不熟。
“羅華要真的厲害,二姨娘怎麼會放她出府?”
“小姐不也讓眉畫出府了麼。”
杜辰羽手一頓,不確信的問:“羅華真的那麼厲害?”
“一個厲害的丫鬟二姨娘絕不會輕易讓她出府,但她做到了,並且嫁給了王副總管的兒子。出嫁時五箱嫁妝。”
杜辰羽沉吟,的確,能嫁給副總管的兒子說明她實力不俗,還能得到二姨娘的允許,還有五箱嫁妝陪嫁,此人絕不簡單!普通的丫鬟給個十兩銀子已算是全了主仆之情,二姨娘竟然給了她整整五箱,還真是看中她啊。“這時候叫她回來,二姨娘還不死心?”
眉黛替她挽上最後一縷頭發:“今天不會那麼容易赴宴,小姐小心。”
靈芝拿了上滇珍珠粉來,杜辰羽一照鏡子,果然麵色紅潤明麗許多。最後將華服穿上。眼前的女子色如春曉之花,麵如三秋之月,杏眼凝脂,皎皎如水,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一身釣珠狐裘襖,下墜鏤花灑翠巾,中素衣錦錯落有致。古有詩曰:
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慕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
愛彼之容貌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被霜。
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豔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龍遊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杜辰羽來到大廳才發現眾人都來齊了,自己是最慢的,連忙告罪。老夫人微笑著看著她,對她的悉心裝扮很滿意:“無妨,女孩子就是要好好打扮一下才不失了禮數。”
杜辰羽道謝起身。看到今日杜淩意也是豐神俊朗。在同齡人中高挑的身材,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貴公子的非凡身影。下巴微微抬起,眼睛中間有著星河燦爛的璀璨。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杜辰羽微微一笑,哥哥本就不差。
杜亞柔在一旁氣的眼睛都要奔火了,要是這漂亮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有自己去赴宴該多好。杜亞柔親親熱熱地挽起杜辰羽的手:“妹妹,時間不早了,上車吧。”
杜辰羽瞥了一眼二姨娘身旁安靜站立的女子,那就是羅華吧,哼,是來對付自己的嗎。“姐姐莫不是也要赴宴?”
老夫人站起身:“辰姐兒別亂說,這可是國宴,隻有嫡出才能參加。”莫非這柔姐兒還沒死心,想去赴宴?
杜亞柔含著眼淚,委屈道:“祖母誤會了,我隻是想送妹妹一程。”杜亞柔嘴巴上委屈,手裏可是一點沒放鬆,緊緊抓著杜辰羽的胳膊。
杜辰羽吃痛抽出手,滿臉感動的說:“姐姐有心了,對妹妹真好。”。
杜亞柔原來因為杜辰羽抽出手有些不悅,自己肯拉她是她的榮幸,不過見到杜辰羽滿臉感動的樣子,心裏的不滿轉化成不屑,蠢貨,真以為自己喜歡她嗎。“當然了,妹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杜辰羽迷茫的看了眼杜亞柔:“當然還要對老夫人和父親哥哥好了。”隻對我好是不夠的。杜辰羽有意曲解杜亞柔的話,將杜亞柔的話理解為杜亞柔對除了杜辰羽的人外都不好。杜辰羽還裝出小大人的樣子教訓杜亞柔要對長輩好,一下子消除了老夫人心裏對他的不悅,於是對杜亞柔更不滿起來了。
二姨娘打著圓場:“大小姐自然是關心老夫人與老爺的,隻不過二小姐年紀小,難免要多照看這些。”一句話又把杜亞柔的話解釋成杜辰羽不懂事,需要杜亞柔這個姐姐多多費心。
杜如申也打著圓場:“時候不早了,先上車吧。”
老夫人沒有動:“柔姐兒身上的衣裳不錯,新做的吧。”老夫人這麼一說,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杜亞柔的新衣裳上,果然很顯眼漂亮。
杜如申幾不可見得皺眉,這是他不高興的標誌,柔兒又不要進宮,穿這麼漂亮幹嘛,雖然知道她很想進宮赴宴,可自己已經說過不行了,她還沒死心嗎。這可是國宴,少有差池是毀掉腦袋的,看她這副打扮,還有急哄哄的送他們上車的樣子,柔兒不會是想到皇宮混進去吧。這幾晚,二姨娘天天在耳邊說這事,自己明明拒絕了!
杜如申還真是猜對了,二姨娘就是這麼打算的,老夫人也看出來了,所以不打算讓杜亞柔送自己。而這個主意就是羅華出的,本是想到了皇宮想辦法引起別人的注意,杜如申迫於無奈隻好帶杜亞柔進宮。
辦法想的很好,實施起來很難。別說這樣的打扮很容易引起老夫人的主意,就算杜亞柔真到了皇宮,即使她鬧起來,杜如申也不會帶他進去的,私帶人進宮可是會被殺頭的,杜如申就算是老臉丟盡了也會把杜亞柔送回杜府的。
想出這種陰招,可見羅華的確聰明,可終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丫鬟,不懂天家威嚴不能輕易冒犯,以為杜如申憑借尚書的身份,帶個庶女進去沒問題。而二姨娘和杜亞柔的見識也很淺薄,竟然真的聽信羅華這個婢子的話,膽敢冒犯天威。
杜如申見杜亞柔一副心虛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氣的七竅生煙,這個逆女想害死自己嗎,在皇宮門口鬧事,隨便什麼人參自己一本就烏紗不保啊,自己能做到這個官容易麼。兢兢業業十幾年,還差四年就要出頭了,怎麼能出亂子。
當初陪先皇打江山的杜江曾被賜爵位,可杜江說過,後代要繼承爵位必須不間斷的做二十年的臣子,再由皇上定奪此人品格,看是否可以繼承爵位。杜如申從郎中、侍中、侍郎、尚書一步一個腳印,十六年沒犯過錯、沒貶過職,眼看要出頭了,怎能讓杜亞柔壞了大事!於是嚴厲的嗬斥杜亞柔乖乖回房。
杜亞柔急的都要掉眼淚了,見祖母、父親都冷著臉,就向杜辰羽求情:“妹妹,你替我跟父親說,讓我進宮,雖然我長得好看了些,琴棋書畫比你好,可我絕不會搶你的風頭的。”
杜辰羽冷笑,現在還想給自己下圈套,難道自己不為他求情就是在嫉妒她的才華美貌麼。杜辰羽再一次抽出被緊握的手:“姐姐,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不能壞了規矩。”
杜亞柔氣憤的推開杜辰羽:“你這個惡毒的人,我都說了不會和你爭,你卻連替我說個話都不願意,平日裏還假惺惺的說什麼我最好了,現在都不肯幫我。”
杜辰羽無語,我們連本就是兩看兩相厭,平日裏演演戲罷了,你還好意思說。你什麼時候用真心待過我,現在我不幫你就原形畢露,還真是讓人無語。
杜如申為杜亞柔的無理取鬧氣的拂袖而走,老夫人也走了,走時冷冷的拋下話“給我在家好好呆著”。杜淩意連忙把杜辰羽也拉走,跟這種無理取鬧的人不必多說。
上了馬車,一路奔馳而去,杜辰羽心裏難掩緊張,旁邊的常嬤嬤是老夫人特意留給自己在去皇宮的路上在教導自己一番。這次杜辰羽帶了眉黛、靈芝,她二人比較穩重。
到了皇宮中門,杜辰羽不免懾服於天家威儀,兩世為人,卻還是第一次來皇宮。想到有過一麵之緣的二皇子,那樣貴氣逼人的男子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能成長出吧。雖然不喜歡杜亞柔,杜辰羽仍然承認二皇子是人中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