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成親吧 第二十二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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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樂之聲響徹街頭巷尾,迎親的隊伍已經近了,錦瑟推開車窗一角,將迎麵而來的新郎官看了個真切,眉清目秀的俊朗男子臉上並沒有笑容……
錦瑟將車窗關上,眼中閃過一抹傷感,透過那個新郎官,她能想象幾天前段淩寒在馬背上的神情。
沒有喜色的嚴肅的臉,眼神冰冷,或許還帶著點怒氣與傷感。
“迎親是大喜之事,請你家主人先走。”
小廝遲疑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刻有齊王府圖徽的馬車,再看了看已經退到一邊讓出車道的迎親隊伍。
“王妃,您是君,他是臣。”車夫低聲道,那邊的新郎官已經下馬靜靜的略微彎腰,對方應該已經猜到車內的隻有王妃。
這不難猜想,如果王爺在,那麼駕車的位置上就會多出一個季風。
小廝感激的看了車夫一眼。陵越城最大的是齊王,齊王妃在某些方麵,代表的就是齊王。
“……走吧。”再堅持下去,好意就要變成刁難了。陵越城是段淩寒的封地,她於陵越城的任何一個人來說,確實是君。
以前是她給達官貴人讓路,現在卻是別人給她讓路。
淡青色床單上,一枝紅梅格外豔麗。
溪水愣了一下,將紅梅壓著的信拿起,看到信封右下角的水印圖案後立刻將信拿到客廳。
錦瑟看完信,便將之投進壁爐中,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的寒芒。
君漣漪……她以為俘獲了段淩寒心的會是一個多麼美好純真的女子,不過如此而已。
北方真的和南方不同,以前幾年都見不到雪,這裏卻是幾天就下一次雪,冰雪似乎總是化不淨的樣子,就如同舊疾,總是斷不了根。
溪水的臉色一日比一日沉重,連帶的若雨也是一臉寒冰,原因沒有其它,錦瑟已經好幾天沒有離開過房間了。
有兩人把關,其他下人根本就見不到錦瑟,大廚房的飯菜原封不動的送回,錦色春秋,就隻差沒閉門了。
“管家,王妃是不是我們不滿意?”被眾人推出來的大廚,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找到清越管家。“不是我們自誇,大到三大國的菜色,小到地方口味,我們都能拿出手,可以說隻有想不到的,沒有我們不會的。”
王妃是有吩咐下來不用給她送膳了,可誰敢不送?
清越攏攏眉,“我知道你們的本事,我也許久沒見到王妃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先按王妃的吩咐,然後每天挑新鮮的食材送過去。”
他們做再多揣測再多,也沒有王爺出麵有用,可誰知道王爺現在在哪?
“若雨,可是誰惹惱了王妃?”
“沒有。”若雨沒什麼表情的道,“王妃一向喜靜,閑來無事是喜歡抄寫經書,一抄就不喜歡人打攪,在錦府時,一兩個月見不到王妃是常有的事。”
清越鼻翼動了動,從她身上傳來一股很淡的藥味……
“如此清越就安心不少了。眼看就要過年了,府中很忙,可能會有顧及不周的地方,請王妃多多體諒。”
錦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是夢醒了就什麼也記不起,隻覺得有些悵然。
“燒退了。”段淩寒收回手,看到她迷茫的眼神,責備的話慢慢咽回。
“幻覺?”錦瑟眨眨眼,藍色錦衣的高大身影還是沒有消失,隻是他逆光坐著,看不真切表情。
段淩寒若有若無的歎息,“好好休息,還有下不為例。”
錦瑟不明所以,在簡單的梳洗後喝了一碗清粥,人也精神了許多。看著溪水兔子一樣的紅眼睛,她低聲問道,“幾天幾號了?”
她記得她好像發燒了,溪水和若雨憔悴的臉色,比她還像一個病人。
“今天除夕了。”若雨看著瘦了一圈的錦瑟,膝蓋一屈就跪下,“是若雨不謹慎,讓管家聞到身上的藥味,驚動了王爺。”
錦瑟生病時從來都是避開眾人的,就連端木澈也是不了解錦瑟的舊疾,一直認為她是因幼年中毒導致體弱。
“起來吧。”錦瑟擺擺手,“這麼長時間,你瞞得再好,管家也會找孔鑽。”
腿疾剛壓下就發燒,多半是不適應陵越城的氣候。想到那個記不起來的夢境,她揉揉還有些暈的腦袋,“我昏昏沉沉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若雨愣了一下,有些難過的道:“您……哭了。拉著大少爺的手,喊著老爺和大少爺的名字,哭了很久很久。”
若雨的記憶中,錦瑟的眼淚她隻見過一次。
“我,哭了?”錦瑟摸摸有些腫脹的眼角,心中已經信了五六分,“那個夢,有那麼悲傷嗎?”
“不是夢,是您燒糊塗了。”溪水把已經變溫的藥碗遞給她,“每天最少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醒的,隻是燒糊塗了不太認得人。”
錦瑟很合作的將藥喝完,溪水的臉色不太對,氣場似乎比自己還大?難不成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您沒說錯話,是嗑錯藥了!”溪水陰森森的瞪著她,“奴婢說過,止痛藥吃多了了會產生幻覺。老爺將奴婢放到您跟前,就是為了您的身體健康,您有病痛不說,是對奴婢不滿?您想要誰,隻需一句話。”
若雨拐了她一記,“您這一病嚇壞了我們了。您悶了許多天了,想出去走走嗎?”
溪水紅唇才張,就被若雨掐了手背一記。
“好。”
路過客廳,看到十多盆盛開的山茶花,錦瑟看向走廊和庭院。
姹紫嫣紅,從來不獨屬於春。
紅梅、白梅、臘梅、山茶、海棠、水仙、仙客來……錦瑟懷疑,王府中盛開的花都搬來這裏了,她居然還看到了海棠!
比較‘嬌弱’的花是擺放在走廊和客廳中的,就好比那幾盆海棠。
“這裏也有大棚?”錦瑟還以為,端木澈想出的大棚種植技術獨屬一家。
“不清楚,這些花都是從外麵運來的。”若雨瞄了一眼還在是六月陰雨臉色的溪水,有些事她不能說,隻希望她的氣消得快一些。
“想不到我也有如此殊榮。”錦瑟自嘲一笑,在廊道長椅上坐下,看著園中在雪地中玩耍的兩隻貓以及翠竹下煮茶的三人。
段淩寒、端木澈……“那是誰?”
“君狐,大貓和貓貓的——仆人,王爺是這樣說的。”在這錦色春秋中安插一個長相不錯氣質出眾的男子,雖然住在院外的緊挨著的小房子裏,但隻是一牆之隔。
“君?”錦瑟輕笑一聲,趴在欄杆上悠閑著撫摸著一株粉白茶花。
君狐耳朵動了一下,直覺出奇明銳的抬頭,就看到五六米外的三個俏佳人,側臥欄杆的女子眼角流轉一抹淺笑餘光,像那陽光下鑽石雪,璀璨奪目。
那應該就是錦年的獨女,這座院子的主人。
注意到的不止是他,段淩寒和端木澈自然早就知曉,但最先注意到的還是貓貓,隻不過在它興奮的準備大吼一聲的時候被大貓一巴掌將腦袋按到雪裏。
大貓邁著和貓咪一樣優雅的腳步走在廊道上,蹲坐在錦瑟麵前,然後將腦袋擱在香香的膝蓋上。
辣手摧花的手改為蹂躪滑順得能摸出油的天然皮毛上,膝蓋暖呼呼的很舒服,養兩隻貓,她似乎也不虧——黑白色貓貓趴在長椅上,她半個身子都處在暖呼呼的皮毛中。
“喝杯溫開水,然後,我們談談?”端木澈笑容很溫和的遞上杯子,同時順手將貓貓拍開落座。
那能將人溺死的溫柔,錦瑟心中警鈴大響。“談什麼?”
“談你抱著段淩寒喊著我的名字大哭的事。”端木澈笑容更深了。
錦瑟手抖了一下,很興慶自己還沒喝。
“開玩笑。”端木澈眼中閃過一抹異彩的同時溫和的表情也像變魔術一樣消失無蹤,“關於你多年來對我隱瞞的病情,你該給為兄我一個交代。”
錦瑟下意識的看向段淩寒,難不成他也知道了?
“他不知道。你的病,是驚鴻看的,也是他告訴我的。我隻是想知道,在明知止痛藥副作用頗多的情況下,你嗑藥的理由。”
“我找人檢查過止痛藥,裏麵的成分真是讓為兄我目瞪口呆,這已經不是我給溪水的那張藥方。你不是嗑藥,而是吸毒,戒毒的痛苦為兄我真不想讓你嚐試,但讓我看你芳華早逝,我做不到。”
錦瑟將溫開水喝完,把玩著杯子,“你斷不了藥源。”
“我知道,但若是我告訴段淩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