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舊夢 chapter008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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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殷睡相乖巧,卻向來睡得清淺,一有風吹草動就能被驚醒。也不知是換了地兒還是昨日成功擺了陸子青一道,這都日上三竿了,蘇殷還是蜷著雙腿抱著棉被,嘟著紅唇,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
皇甫铖進屋第一眼見到的便是與棉被抱作一團的蘇殷,得知他凝露閣私會陸子青的火氣一下就被澆滅了。擺手揮退仆從,皇甫铖在床頭一坐,撿了蘇殷放在被外的手把玩。
蘇殷睡得雲裏霧裏,夢中正在和一隻凶猛至極的惡犬搶肉包子,不留神被那惡犬一口咬在手上,登時疼的跳腳大罵。
“畜生!”
皇甫铖眼一眯手一緊,蘇殷白嫩的手背上立馬多了條紫色印子。
蘇殷吃痛,卷曲的睫毛撲扇幾下,眼瞼下露出一雙迷蒙的眸子,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焦到皇甫铖的臉上,待看清了來人,他一個激靈,翻身卷著被子縮到床角。
高懸的日頭把屋子照的通透亮堂,皇甫铖看得清楚分明,蘇殷臉上是何等的驚慌失措以及深惡痛絕。
“程公子很是從容不迫,想必對朕吩咐之事已是成竹在胸了。”
蘇殷剛從睡意中清醒,腦子還不大靈光,隻依著本能回道:“成竹在胸及不上,卻也是事半功倍了。”
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蘇殷眨眨眼,警惕的看著皇甫铖。皇甫铖見他這般模樣,心中微惱,故意又往前蹭了幾分,直把熱辣的呼吸噴在蘇殷臉上。
“程公子,凝露閣下的荷萍畔景色如何?”
蘇殷勉為其難的又縮進幾分,巴不得前胸後背都貼進牆皮裏。前有惡狼,後有牆皮,蘇殷訕笑道:“正值盛夏,荷萍畔中那叫個接天蓮葉無窮碧啊,映日荷花別樣紅。皇上要是有雅興,可以去觀賞觀賞。”
皇甫铖笑的極為陰險,“賞花得有美人相伴才算有滋有味。”
蘇殷立馬接到,“那采蓮子的姑娘別提多水靈了!”
“可有陸子青陸尚書之姿?”
蘇殷麵色發白,嘴唇動了動,苦澀道:“陸大人清廉正直,怕是不如斐陌來的有韻味。”
皇甫铖硬是把自己偉岸的身軀擠上了蘇殷的床,痞裏痞氣把蘇殷扯到懷裏,跟隻貓兒似得逗弄。
“放寬了心,難得你不惦記著黎淩有個新相好,朕怎會狠心棒打鴛鴦。”
“是斐陌一廂情願。”
蘇殷話裏話外都是給陸子青開脫,用意之明顯皇甫铖這老奸巨猾的狐狸怎會看不出來,可他偏偏愛極了蘇殷這假正經的調調,也就貓逗耗子,陪著他演。
至於後來,演著演著不外乎就是動起手來。一道蘇殷本不是什麼君子,皇甫铖就更不必說。二道即便蘇殷冰雪聰明岔開話題,皇甫铖也能拐上十萬八千裏重新把話題繞回需要動手的正事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脆弱的小木床被搖的咯吱咯吱胡亂叫喚,連屋外樹頭的鳥兒都曉得害羞躲進了窠臼,屋內那人模狗樣的皇帝卻還戰的興致勃勃,愈挫愈勇,愈戰愈強。隻可憐了蘇殷,肚子叫喚的比自己還要起勁,被皇甫铖壯如牛的身軀壓的隻出氣不進氣。
事畢,皇甫铖合手一拍,門外一紅衣男子拎著個藥箱踏入房來。
蘇殷臉皮再厚也比不過皇甫铖,還懂得要拿被子遮住關鍵部位。皇甫铖大喇喇的下床穿衣,毫不避諱。
蘇殷尷尷尬尬一笑,“花禦醫,好早。”
花未眠一雙桃花眼眼角泛著微紅,唇紅齒白,真真是跟朵洛陽牡丹一般美得不可方物。蘇殷一直很想不明白,兔子愛吃窩邊草才是皇甫铖的風格,怎麼就不見他對花未眠發情。
“午時就貪那逍遙之事,確實早了點。”
蘇殷對花未眠的諷刺恍若未聞,怪就怪在皇甫铖也是一臉沒聽明白的表情。隻見他將蘇殷死魚般翻了個身,指著那私密處道:“裂了,給他好好看看,也就這處和朕心意了。”
皇甫铖說得理直氣壯,說完還拍拍屁股走人了,留得蘇殷一人暗暗叫苦。這花未眠的醫術雖是高明,但不知是不是心理扭曲,老喜歡用些刺激性大的藥物,程黎淩與蘇殷在牢獄中的那段日子可算被折騰的夠嗆。
花未眠沾了藥膏,手指這裏戳戳那裏按按,手法粗魯好比給豬肉剃毛。蘇殷咬著被角,雙眼泛著淚花,死活不肯學豬慘叫。
“待血止後半個時辰,沐浴一番叫人給你抹上便好。一日兩次,這幾日吃些清淡的流食。”
蘇殷忙不迭點頭,“花禦醫真關心斐陌。”心裏隻期盼著這煞神快快走。
花未眠低頭整理藥箱,長發從肩頭滑下直落到桌上,露出的小半邊臉恬靜溫婉,端的是靜若處子,動若漣漪。
收拾完畢,花未眠走到床邊,居高臨下俯瞰著蘇殷,道:“程公子若是為了陸大人好,就收收心思好好伺候皇上吧。若是陸大人礙了您的眼,花家和陸家算是世交,未眠在這裏給你陪個不是。”
蘇殷臉色一冷,溫順的外表似乎出現了一道裂痕。
“花禦醫可是皇上身前的紅人,斐陌得罪不起。陸尚書一表人才,我欣賞他的為人,斷不會害了他去。”
花未眠冷笑一聲,“說歸說做歸做,程公子記得陸子青身後還有一個花未眠就好。”轉身拎了盒子,不等蘇殷開口便出了門。
蘇殷起了身,心裏盤算著怎麼把陸子青拐到自己的陣營氣死花未眠,喚了言婼風進來服侍自己。
清粥小菜一樣樣端上桌,蘇殷漱了口,叫言婼風坐下同自己一道用餐。
言婼風強笑道:“陸尚書家的廚子都在做午飯了,公子你少吃些墊墊胃就好。”頓了頓,又道:“我吩咐人去燒熱水,公子身上不大舒服吧?”
蘇殷知道言婼風是心疼自己,見不得自己心裏委屈還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便點了點頭,讓言婼風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對著精致的點心卻也沒了胃口。
手裏的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嘴裏送菜,蘇殷聽到門口一聲輕咳,抬頭看去,筷子吧嗒一下掉到地上。
“程公子看到陸某為何如此吃驚?”
陸子青跨入房中,臉上還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讓蘇殷直直懷疑自己昨日的功課是不是白做了。
“斐陌這叫喜出望外。”
好個皇甫铖,自己有心接近陸子青就是為了挑撥離間,沒想到他卻巴巴的把陸子青打包了送來,這信任是不是太過深厚了一些?看來皇室、陸家、花家這三方勢力團結牢固的很,要從內部打破實在是癡人說夢。
“府上的飯菜可是不合胃口?”
蘇殷拈了綠豆糕的一角,殷紅的小舌一卷砸了咂嘴,又舔了舔指尖。這些動作別人來做斷不會叫人多想,不過蘇殷做來就是充滿了挑逗意味。
“合斐陌胃口的一向是陸大人你。”
陸子青不悅的眯眼,程斐陌在外口碑不壞,可與皇甫铖親近的人都知道他隻是個孌童。不管是不是他心甘情願,這汙點卻也是怎麼都叫人忽略不了。陸子青傲骨錚錚的大好男兒,自然看不慣蘇殷這般姿態,就算是溫順在他眼裏也成了諂媚。
蘇殷見陸子青臉色難看,無辜的很,“陸大人對斐陌成見很深啊……誰叫皇上是你的俞伯牙,他定要把我們兩個湊做一對,你也無可奈何。”雙眼一轉,又笑,“再說,斐陌琴技不差,你怎知我就不是你的伯牙?”
陸子青一張嘴是用來審人的,在扯皮方麵就還欠些火候,被蘇殷一通亂侃,也無從還嘴,隻端正了態度道:“這一月之內,程公子就是陸府的貴客。我既是東道主,便會親自領你欣賞京城繁華。”
說得多客氣啊,不就是皇甫铖叫你盯著我麼。蘇殷撇嘴,“牢裏都沒人犯了?你這尚書當得真夠清閑。”
陸子青冷笑,“最大的麻煩,陸某可是盡心盡力的負責著。”
陸子青走後,蘇殷還覺得駭的慌,你要笑便好好笑,怎麼長了一張不錯的臉,笑起來就這麼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