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遺說得太認真，水鬼一時半會找不出話來說，糾結了好一會，才說：“隨你。”
    “小初，你以前有愛過的人嗎？”
    水鬼表情臭臭的，斜眼就是一個眼神砸中舒遺：“有，不過我現在總是有點那麼後悔。”
    看著水鬼鬧別扭的樣子，剛才還不屑的看了自己一眼，舒遺便開玩笑的說：“那個人不會是我吧？”
    水鬼在水中抖了一下，激起一圈一圈的水紋。
    見水鬼沒回答，舒遺覺得這個玩笑似乎有些過火了，但水鬼卻因此失神。
    舒遺用手在失了神的水鬼眼前晃了晃：“小初？小初？”
    回過神的水鬼看著舒遺的手不停在他麵前晃，便一掌將那晃得讓人眼花的手打掉：“做什麼？”
    舒遺看見水鬼又恢複了常色，便說：“看你突然走神了，我倒想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
    水鬼說：“沒什麼。”
    舒遺吃了一顆帶來的花生米，看似不經意卻說出了在腦中想了很多次的話：“小初，我叫舒遺。”
    “你昨天說過了。”水鬼覺得，這人的記憶力好得跟八十歲大爺一樣。
    “但你一直沒叫過我的名字。”
    想了一下，似乎真沒有，不知道是下意識的逃避還是怎麼的，他好像真的沒叫過，不仔細想都沒發現。
    水鬼懶懶的說：“然後？”
    舒遺確定，這隻鬼是故意的，那麼明了的事，還用他把節節段段挑得明明白白？不過，自己為什麼要在意這種小事？昨天才認識的“人”，不熟悉不願意叫名字不是很正常嗎？
    “沒什麼，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吧。”舒遺的血液裏流過一點失落，微小到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沒有察覺到。
    舒遺臉上神情的變化，當然沒逃過水鬼的眼睛。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在冷秋還沒凍死的一兩隻蛐蛐有一調沒一搭的在叫，凡人一聽就知道，這兩東西活不長了。
    “舒遺。”靜夜中突然傳出的聲音，恍若隔世般那麼遙遠，像是幽暗黑穀裏吹出的風，陰冷，但卻吹綠了蒹葭。
    剛才的失落感消失得無影無蹤，舒遺感受到了一種滿足感，似乎他為等待著一個度過了好多的歲歲年年。
    “我在。”
    舒遺打開酒壺，將酒到入湖中。
    水鬼疑惑的看著舒遺的一舉一動：“你做什麼？”
    把酒倒完，舒遺將酒壺一齊丟入了水中，激起了白色的水沫：“我本來以為，既然你能存在，也可以食人間煙火。不過既然你不能，那這壺酒就當沒帶過。”
    水鬼有些好笑的聽著舒遺不成理由的理由：“那你的買來的下酒菜不一起丟掉嗎？”
    一經水鬼的提醒，舒遺才想起自己剛才還在吃的東西，二話不說，他提起下酒菜，一舉甩入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