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移到亭子下麵，很認真的問了那個也很認真盯著他的人：“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
    “雖然本人活著的時候風流倜儻，英氣逼人，但是……你不怕，現在的我嗎？”這句話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幾乎都要成自言自語了。
    原來這鬼是在擔心自己的樣子嚇人。
    舒遺呡唇：“我從沒見過死人，死成你這樣的我也是第一次見，說你長的好看說我不怕你，你信麼？”
    水鬼的表情變得特別扭曲：“我信……”
    “嗬。”舒遺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鬼抓的重點大概不是自己信不信，而是他長得好不好看。
    “我以為隻有女子才會注重儀表。”
    水鬼用完整的那隻眼睛翻了一個白眼：“你不注重那就不要穿衣服出門啊。”
    “嗯，這件事我需要仔細考慮考慮再實行。”舒遺嘴角上勾的回答水鬼，水鬼眼中的舒遺就像在故意逗他一樣，瞬間覺得自己的臉都抽了。
    “小初，你死之前很痛苦嗎？看你死的年齡，應該和我現在差不多。”
    水鬼靠在亭子邊上說：“什麼差不多，分明比你小。”
    “哦？你知道我的年齡？”
    水鬼心裏一驚，打哈哈說：“一看你就比我老，我就比你嫩。”
    舒遺拿出小菜吃了起來：“這樣啊。小初，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可以。”
    舒遺當剛才什麼也沒聽見，自顧自的說起來：“男人愛上男人，這是對的還是錯的？”
    “怎麼……突然這樣問？”
    “昨天被人這樣問了。”
    “你的答案是什麼？”
    “違背常倫，不為世人所容。”
    水鬼感覺已經沒有心髒的胸腔在隱隱作痛，什麼破事！鬼不應該是對一切都超然物外的嗎？現在湧出來的心酸感算個什麼破事！
    泡在水中的水鬼說：“你不是得出答案了嗎？那還問我幹什麼？”
    舒遺靠在邊緣，往下剛好可以看見水鬼：“但事後我卻覺得不一定對。”
    “愛這個字何其複雜，不過我覺得，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應該被任何一個人指責。”水鬼難得規矩的回答。
    “你說的意思好像很複雜。”
    水鬼一抬頭，對著舒遺劈頭蓋臉的說：“我的意思是！愛不愛是別人兩個人，旁觀者有什麼的權利幹涉別人！那純粹是吃多了沒地兒拉！現在聽懂了嗎？”
    舒遺被水鬼一吼，呆呆的點頭：“大概……懂了。”
    水鬼起了說教心思，撐起來的身體差點和舒遺撞上：“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大概懂了？懂了沒有大概，看你的表情就是沒懂。”
    “小初，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