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左三爺的心情很美麗
    “你這還有其它的被子麼？”左翹楚這屋子一看就是新的，櫃子裏空空如也，灶台亮的可以當鏡子，他隻簡單的準備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其他的都沒有，包括衣服被子，“行了，睡覺吧。”
    顧城早就留意到了，不然他就去外麵睡沙發了，這種天氣就算屋裏再暖和，不蓋被子睡沙發或是地板都會要人命的。
    他是醫生，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所以說，他剛才就應該直接走的……
    顧城懊惱的往前挪了挪，盡管這床大到睡兩三個人都不是問題，他還是做了個讓位的舉動。
    左翹楚這回乖乖的趴下了。
    一張大床，兩人各據一邊，黑暗中隻有連貫的呼吸聲，可那倆人的眼睛都沒閉上。
    左翹楚瞪著天花板，適應黑暗的眼睛依稀能掃到顧城側著的肩膀，顧城發燒那天，他腦子一熱就沒控製住，剛才也是，那種感覺就像被什麼蠱惑了，眼睛耳朵包括腦子都不好使了，就想要繼續……
    洗完這個澡，他冷靜了，至少不至於再次失去理智，但是這心，還是激動的無法平靜。
    顧城就睡在他身邊。
    他在他家裏過了無數個夜，但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和顧城同床共枕。
    葉開說他變蠢了，他覺得也是，不然現在幹嘛有一種洞房花燭的感覺……
    興奮到緊張。
    背對他的顧城同樣在眨眼睛。
    他在回顧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包括剛才。
    條理可算是清晰了，可是……
    他越想越有去撞牆的衝動，簡直是沒法做人了。
    特別是現在，他怎麼就稀裏糊塗的和左翹楚躺在一張床上了。
    顧城有種斷片兒的感覺，從江濤說那是個誤會之後他就沒什麼記憶了。
    發生了什麼他都知道，但都像是在做夢，可惜那些不是夢，都是真的……
    用力閉上了眼睛，他不能再想了。
    還是趕緊睡著吧，睡著了什麼都好了。
    於是顧城開始自我催眠，趕緊睡著趕緊睡著趕緊睡著……
    可是他越想睡著，越睡不著，反倒是越來越精神。
    然後各種感覺開始強烈起來。
    他從躺下就沒動過，這半個身子有點發麻，他想換個姿勢，可身後就是左翹楚……
    不知道他睡著沒睡著，萬一被他發現自己沒睡著就不好了。
    顧城不敢輕舉妄動，就咬牙堅持著，人就這樣，越想忽略的事情，反倒是會越來越清晰……
    緊繃的身體有點發抖了。
    “顧叔。”
    左翹楚突然冒出一句，這兩個字咬字清晰，簡單扼要，明顯不是在說夢話。
    這小子果然還沒睡著。
    顧城立即又狠狠閉了下眼睛。
    他用行動表示他睡了。
    “我知道你沒睡著。”
    左翹楚又說了句，隔壁還是安安靜靜。
    “好吧，那我就當你睡著了。”
    背後有響動，左翹楚在靠近。
    顧城一激靈，連忙吭氣兒，“什麼事兒？！”
    左翹楚也沒拆穿他為什麼這麼快‘醒了’，他道，“我睡不著。”
    “我能睡著！”
    “咱倆聊會兒唄。”
    “……”
    這小子是聽不懂他的話還是怎麼樣？！
    他都說了他能睡著，能不能不要打擾他！
    “你冷麼？”
    他這麼一問，顧城還真覺得肩膀有點涼，“還行。”
    “空調的線路有點問題，暫時不能用，今晚的暖氣燒的也不好，有點冷，你蓋嚴實一點。”
    左翹楚說著就給顧城拽了拽被，顧城配合的把肩膀往裏縮，掖到脖子的時候，左翹楚突然停住了。
    就在他腦袋上麵。
    “被子很薄，”說是被子，不如說是個毯子，很薄的一層，“蓋多嚴實都會涼吧。”
    顧城支支吾吾的沒說出什麼，把被子從左翹楚的手裏拽出來就又給自己裹了裹。
    “顧叔你這樣我都沒得蓋了。”
    顧城一僵，力道放鬆了些，他給左翹楚留了一半，後者很配合的往裏拱了拱，倆人的身體碰上了。
    左翹楚的手順勢搭在了他腰上，“我想摟著你睡，這樣能暖和一些吧。”
    這種早就爛大街的說辭，什麼抱在一起睡比較暖和……
    雖然左翹楚說的是實話，剛才他光顧著尷尬，沒留意屋裏的溫度越來越低，左翹楚這一靠過來，還真暖和不少。
    左翹楚動機不純，他應該拒絕，可是一想，自己要是拒絕了，不就代表他在意了麼？
    倆男人，就算睡在一張床上，摟在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要是不同意他反倒顯得扭捏。
    他得讓左翹楚知道，他和他不一樣的，男人就是男人，就算抱了親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他也不會當回事兒，更不會在意。
    顧城用一個嗬欠當回答。
    左翹楚心領神會，就摟著人睡著了。
    屋子裏再度安靜，兩個男人努力的讓自己睡著。
    可是又過了一會兒，顧城終於忍不住了……
    “左翹楚……”
    “嗯？”
    這聲音響在他耳邊，帶著左翹楚的熱氣，顧城的肩膀抖了下，心也被牽動。
    整個人瞬間有種麻麻的感覺。
    讓他這樣的原因不是左翹楚這一聲，而是……
    “你剛剛，在浴室……不是弄完了麼……”
    又有東西開始硌他了。
    感覺到它存在的同時顧城在心裏就開始流淚。
    “是弄完了，”左翹楚道，“可是，它還可以再來啊。”
    顧城心裏的小人腦袋一歪，眼淚橫流。
    “要不你再去洗個澡吧。”
    顧城的建議讓左翹楚沉默三秒，然後他突然摁住男人的肩膀，把他放平了。
    “顧叔，我想親你。”
    黑暗中，左翹楚的輪廓相當模糊，但那張臉就在他上方，還是那種讓人窒息的眼神，緊緊的盯著他。
    心跳再次莫名亂掉。
    “就一下，我們試試，你要是不喜歡，就推開我。”
    左翹楚在靠近，那雙眼睛，逐漸闔上。
    “試試你就知道，能不能接受我……”
    ……
    送算是熬到了天亮，葉開第一時間衝到了左翹楚的公寓，一陣追魂奪命般的鑿門之後，門可算是開了。
    左翹楚就穿著條褲子，睡眼惺忪。
    葉開一僵，伸頭往屋裏看。
    “你是進來，還是出去？或者伸著脖子等我把你的烏龜腦袋夾斷？”
    聲音沙啞，才睡醒。
    葉開得出這個結論後立即憤恨的瞪過去，“你罵誰呢！”
    左翹楚聳肩，轉身回屋。
    “那個，人呢？”葉開連忙追上去，巴巴問道。
    “什麼人？”
    “少裝傻，顧城啊。”
    “不知道，”左翹楚抓抓腦袋，“醒了人就不見了。”
    要不是葉開敲門，他還不能醒，他正做著美夢呢。
    打了個嗬欠，左翹楚撓著腦袋進了廚房，他給自己倒了杯水。
    葉開仍舊亦步亦趨的跟著。
    “你昨晚，真做了？”
    左翹楚喝了口水，挑眼看他，“你猜。”
    “不是，你真的做了？！”
    葉開的聲音高八度，左翹楚依舊四平八穩的喝著水。
    “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啊！他啥反應？是打算殺你全家還是帶著全家去移民從此再也不出現？”
    端杯坐下，左翹楚一口一口的抿著水。
    “你他X的要急死我了！發生了什麼你快說啊！”
    葉開吼的驚天動地。
    水喝完了，左翹楚放下杯，問，“你真想知道？”
    葉開點頭如搗蒜。
    勾勾手指，葉開麻溜的往前一湊，左翹楚在他耳邊輕語，“你猜。”
    葉開的眼睛瞬間瞪圓，他亂七八糟的罵了一堆，在他的罵聲中，左翹楚笑著起身，回去睡他的回籠覺了。
    左三爺的心情很美麗，就是苦了葉開。
    擔驚受怕一晚上也沒個結論。
    葉開氣急敗壞的敲桌子，幹淨的桌麵上，隻剩左翹楚剛使用過的杯子，他昨晚放下的鑰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