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那啥，盜亦有道，劫富濟貧什麼的你知道的啊哈哈哈哈…”
    心中卻暗叫不好，像水寒這樣的人，怎麼能容忍偷盜這種事情的發生，必定會被鄙視的，弄不好好幾天都不會和我說話了。
    忐忑不安。
    半晌，我耳邊飄來一句話：“我沒帶錢。”
    我又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我沒有官職，天庭給的俸祿少得很，僅夠生活之用，出門時都留給緋紅了。”
    我滿頭黑線，我大約已經懂了我該去幹嘛了。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我隱去身形，凡人看不到我，水寒卻可以。
    邁步走向最大的錢莊，聽見水寒在後麵很認真的提醒了一句：“別忘了我們還要買馬。”
    我徹底無語。
    這麼大的錢莊，拿點錢想也不會有什麼事，雪白的銀子拿了幾錠，覺得太占地方，於是又改拿了一摞銀票，全部塞到我的小包袱中，光明正大的走出錢莊，回到水寒那裏，消去法術，分了錢，我們又去了客棧，要了兩間上房，之後就在樓下要了些飯菜。
    我想起今天偷錢的經曆，忍不住吃吃的笑了。
    水寒夾起一塊辣子雞，問我笑什麼。
    我對他說：“沒想到你這麼高冷的人，花這偷來的錢竟然花得這麼理所當然。”
    他還是一本正經：“不然我們身無分文，行走江湖，你認為我們該怎麼解決吃住問題？”
    其實他說的沒錯，那些成天在江湖上漂的人，不耕種不經商的，哪裏來的錢，想來劫富濟貧的時候，把自己也算作貧窮之人的，不在少數。
    不過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還是忍不住要笑，看他隱隱的有不悅之氣，我趕忙拿一塊點心塞住了自己的嘴。
    我很奇怪為什麼水寒這麼不緊不慢，那位月姬不是他的朋友嗎，明知道她出事了，還不緊不慢的行進，這人到底能淡定到什麼程度？
    第二日我們早早的就結了賬，吃過早點就去了早市。
    還真有人賣馬，看來水寒對衛城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啊。
    我並不會挑馬，隻得跟在水寒後麵，左看看右看看，看他對每一匹馬細致入微的觀察，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名老人家的馬身上。
    這老人家牽了兩匹馬來賣，一黑一白，膘肥體健，高大威武，連我這個不會相馬的人都一言能看出這是兩匹寶馬。
    “老人家，你這馬養的極好，出個價錢吧，兩匹我都要了。”水寒說道。
    “哎呦，這位爺好眼力，您看著給個價就行，是多是少您說了算。”老人聽說我們要買馬，忙站起身來，滿臉堆笑。
    “這是為何？”我也納悶，哪有賣馬的不給價的，難道是考驗我們的眼力，難道這位老人是神仙下凡，如果我們出了高價他就會笑笑說馬為知己者賣，送你們吧？
    我看不像，我和水寒才是神仙下凡好不，這老人骨瘦嶙峋，身上散發出一陣陣不怎麼好聞的氣味，身上衣衫襤褸，腳上的破布鞋還露出腳趾頭。
    難道這馬是他偷的？
    兩秒鍾之內，我的腦子裏想了很多可能。
    一分鍾之後我的可能都被否認了。
    街上突然不知從哪裏躥出來五六個家丁模樣的大漢，手拿棍棒，叫囂著就向我們衝過來。老人嚇得直哆嗦，趕忙牽起馬要走。
    水寒攔住老人，我擋在水寒身前。
    “你們是什麼人？”我厲聲問道。
    其中一個大漢罵罵咧咧的說：“這衛城裏，還沒人敢買這老東西的馬！你們兩個是不要命了，敢和張員外作對？”
    啊，這種電視劇一樣的情節，我見得多了。
    “哼，他賣馬，我買馬，關你們員外什麼事，敢情這馬是你家員外的？”
    “啊呸，小妮子我看你長得還不錯，乖乖跟爺回去，爺饒了你倆死罪，啊？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大漢跟著起哄，一起笑起來，邊笑還邊上下打量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這種事情，不親身經曆是無法體會到那種憤怒的。
    “想出手又何必多說。”
    舒服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幾乎是聽到他的話的一瞬間，我已經出手，水寒嚴苛的訓練雖然讓我叫苦不迭，但是結果還是不錯的，我很快，我知道我很快，而且比一般人都快，這可是水寒說的。
    對付這些凡人，很輕鬆。
    當我看到他們幾個人倒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時候，很自然而然的抱臂而站，擺了一個很驕傲的姿勢，電視劇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士不都是這樣的麼。
    “你們幾個呀，不要仗著人多權力大就欺負百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上位者應該愛惜黎民，體恤蒼生…”說著說著我就覺的自己又激動了，這分明就是惡霸欺負平民，我說什麼治國大道理呀。
    “現在可以說說了吧，這位老人因何得罪你家員外？”水寒緩緩走到我身邊。
    “這…這老小兒本已答應將女兒嫁給我家員外，怎料就在成親前幾日，他閨女竟然跟別人跑去私自拜了堂！這不是讓我家員外難看麼！”
    我猜是那員外強搶民女，人家女兒誓死不從，他們便找了這麼個由頭，報複老人，但凡有人敢買老人的馬，甚至是幫老人一把，便會遭到他們毒打。
    “老人家，是這麼回事麼？”水寒轉向老人問道。
    我不耐煩的看著水寒，這不明顯的道理麼，幹嘛還要問下去，直接讓那員外道歉就是了。
    水寒並未搭理我的情緒，繼續溫和地看著那老人。
    “這…”老人支支吾吾：“哎，算了，跟你說實話吧，我家那閨女，打小就是個倔脾氣，張員外看上她，老漢我是一萬個願意啊，就一口給答應下來了，可沒想到那丫頭早先跟個商人暗地裏好上了，非他不嫁，還背著我跟人家成了親…這…”
    我瞪大了眼睛，還真是這麼回事啊，這，原來不是惡霸欺負貧農的老套故事啊？
    水寒點點頭：“如此說來確實是你們悔婚在先了，難怪張員外會如此憤怒。”
    這時，人群中衝出一男一女，女子高聲哭喊著：“爹爹，他們又欺負你了？”
    我一看，喲嗬，還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