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互相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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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極殿後邊是一個花木扶疏的院子,隱隱約約可看見裏麵飛翹的簷角。“這是泊心苑。是供來觀裏參拜的客人住的。”看到林小桃好奇張望的樣子,走在她後麵的一名約莫二十出頭,眉目柔靜的弟子輕聲解釋。林小桃看著這位姐姐頓時心生好感眉眼彎彎的自我介紹:“姐姐我叫林小桃,你叫什麼名字啊?”那女子笑了笑說:“我叫莫雪,是你們的大師姐。”“莫師姐好。”林小桃和謝嫣連忙問好。“阿雪,這兩位師妹第一次進觀,你順路為她們講解下。”卻是走在前麵的慧清公主發話了。“是,師傅。”莫雪答應。
一群人順著長廊繞過泊心苑上了百十級台階眼前豁然開朗。半山腰上一片寬廣的平台,平台邊上矗立一塊天然巨石,上書三個大字“留仙台”。平台靠山壁的地方有高樓依山而建,樓高三層,雖沒有廣極殿的富麗堂皇,卻簷牙高啄盡顯宏偉。大樓題名洗心樓。“這洗心樓是平日其他弟子打坐學習之地,一樓是互相學習切磋之地,二樓可打坐冥想。三樓則是觀裏藏書之地,平日可供弟子借閱學習。順著那兩條路走過去,後麵則是觀中二代以下弟子居住的地方。”莫雪講解的很是詳細。林小桃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洗心樓兩側有兩條石板路向左右蜿蜒而去消失在林蔭裏。而在那兩條左右延伸的石板路旁邊又有兩條長廊順山勢蜿蜒向上。“右邊這條長廊上去便是清苑,是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也是你們以後要住的地方。左邊那條則是通往慧寧師叔的靜苑的。”順著右邊的長廊而上,大概有一刻鍾,一處玲瓏的院子出現在眼前。正中大門上“清苑”兩個大字清逸飄然。
清苑大門一進去正對的是一座大殿,名清心殿。莫雪解釋,這是平日裏師傅訓導講學的地方。清心殿後是一座繡闥雕甍的兩層小樓,一樓大門上懸牌匾上書三個大字“逸雲閣”那是慧清公主住的地方。院子南北兩邊各是兩排廂房。莫雪告訴她們:“南邊是弟子的住所,現在除了我住了一間,其他的都空著,等下你們可以自己去選房間。北邊則是院中下人的住房以及廚房和雜物房。院中的下人一共有三名,平日裏負責掃灑庭院,煮飯打雜。來了觀中,你們就不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你們自己的瑣碎事還是要自己動手的。”
“阿雪,你帶兩位新來的師妹去給她們安排房間。今日就先讓她們了解下觀中諸事。明日帶她們在時到留仙台參加觀內拜師儀式。”慧清吩咐完莫雪,又轉頭對三個新弟子說:“今日你們先休整下,明日記得早起,不要誤了觀中拜師儀式。”“是。”林小桃與謝嫣阮結綠齊聲回答。慧清交待完便回了逸雲閣。
莫雪帶著林小桃和謝嫣去認識了下住在北廂房的三個下人,便讓她們自己在南廂房自己挑選房間。南廂房一排過去有五間屋子。如今東頭第一間住了莫雪,第二間上了鎖的,第三間住了阮結綠,正好有兩間屋子是沒人住的。
“之前這幾間屋子都是有其他師姐妹住的。那第二間住的是你們的二師姐方瓊,她前段時間應邀去潞州除妖了,還沒趕回來。三個月前有三位師妹還俗了,空出了三間屋子。小綠比你們兩來的早幾天,選了東邊第三間,你們兩個看要住哪一間,屋子裏家具被褥都是幹淨的,你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就行了。”莫雪一邊說著,一邊幫著兩人開了房間門。
房間的確很幹淨,應該是下人每天都有打掃。林小桃年紀最小,謝嫣怕她晚上一個人害怕,便將中間的屋子讓給了她,自己住了最後一間。
待兩人收拾完房間,師姐妹四個人這才好好的互相認識了一番。莫雪今年已是二十有一,她是慧清公主在妖物手下救回來的,被救回來時年歲太小,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什麼親人如今是打算在太真觀長伴師傅左右了此一身的。沒見到麵的二師姐方瓊今年十九歲,也是被師傅從妖物手裏救了回來的,她入觀時已有七歲,當年親眼目睹家人為妖物所害,誓要斬盡妖邪,以除妖降魔為生平頭等大事,據大師姐莫雪說,是個冷美人,有點像師傅。三個新人中阮結綠年齡最大,今年九歲,她模樣頗為出色,眉目濃麗,尤其是一雙眼眼角稍稍挑起,雖還沒長開卻也能看出幾分豔麗來。隻是周身氣質太過端凝,反倒掩去容貌上的豔色。也許是因為父親的去世,她在幾個人中是最安靜的一個。謝嫣第二,今年八歲,她母親當年就是出了名的江南美人。而她更是兼容了母親婉約柔美的外貌與父親身為謝氏子弟的清越氣質。一雙籠煙眉兩彎含情目,本是嬌弱之態,卻因為清越的氣質去了嬌弱多了幾份玲瓏剔透的亮色。她現在還沒長開,已顯出麗色來,可想而知若是成年後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也許是因為年齡相近,林小桃下意識的便把她歸納到了好朋友的行列。最小的就是林小桃。眉間一朵俏生生的桃花印記,淡淡的眉下一雙杏眼燦若星辰,小巧鼻頭櫻桃小嘴,粉嫩小臉肉嘟嘟的還帶著明顯的嬰兒肥,完全還是個不知世事的稚子模樣。盡管她堅持說自己滿五歲了,最後卻還是被套出真實年齡,四歲半。聽到她真實年齡幾人又是一番驚訝,不明白林家為何要將這麼小的孩子送進這觀中清修。“小桃要學習最厲害的法術保護爹娘的。”林小桃鄭重的說。看她小小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莫雪幾人都笑了起來。
隨後莫雪又給她們講解了觀中大致情況。太真觀曆朝都是兩位公主為左右觀主。觀主除了教導繼任的皇家公主,也可收尋常百姓家女孩為徒。曆代觀主的記名弟子均為一代弟子。一代弟子也可收徒,為二代弟子,以此類推。因大承律法規定適齡女冠可還俗出嫁,導致現在觀中不少師傅已還俗的二代或三代弟子。清苑和靜苑是兩位觀主和記名弟子的住所。二代及以下弟子則住在山腰的集萃園。觀中除了兩位觀主,還有一位監院姓杜,是個比較嚴苛的人。監院以下有客、寮、庫、帳、經、典、堂、號等八大執事,分頭負責八個方麵的事務。觀中目前有弟子大概三百人左右,因為平日裏外出做法除妖等等,常在觀中的也就一百人左右。觀中除了每年臘月三清盛會,所有弟子回觀參拜三清祖師外,每三年還會要回觀參加觀裏的術法大賽。隻有通過考核的弟子才能下山去遊方除妖。“總之,平日觀裏也沒什麼事要我們做,隻要聽師傅的話認真修行就行了。”最後莫雪笑眯眯的總結。
用過午餐,莫雪又帶著她們沿清苑側邊的一條石階向山頂攀去。原來山頂上還有一座用來祈福做法的祭台,名承天台。承天台麵東背西,除東麵是片寬闊廣場外,其餘三麵皆是萬丈懸崖。林小桃拉著謝嫣跑到台上朝下看,隻見那懸崖之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時而有沁著寒意的山風從崖底吹拂而來,直讓人毛骨悚然。謝嫣隻瞧了一眼就嚇得不敢再靠近台邊。林小桃卻迎著那山風隻覺得心神為之蕩漾,有種想化身飛鳥迎風飛舞的感覺。
隨後幾人又跟在莫雪身去後山轉悠了一圈。西影山的後山很大,太真觀隻隨意圈了塊地,給集萃園的弟子們種植各種蔬菜。幾人在途中不時還會遇到來往的弟子擔著水或者拎著菜籃向莫雪行禮。謝嫣和阮結綠平日裏都是養在閨中的女兒家,沒見過農人耕種。這會兒看著倒滿是好奇。
等幾人把太真觀逛個大概回到清苑時已是傍晚。一天的時間,林小桃已經和兩位師姐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當然,莫雪師姐更像個寬容可親的大姐姐。
待幾人在廚房吃過晚餐各自回屋後,麵對這空無一人的房間林小桃才開始想念爹娘。想念爹爹的睡前故事,想念娘親溫暖柔軟的懷抱,想著想著不禁鼻頭發酸。師姐說隻有通過術法考核才能下山,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考核通過下山去看望爹娘呢?轉念又想,如果我考核通過了下山去見爹娘,爹娘肯定會狠狠的誇獎小桃兒一番吧?到時候我要讓娘親給我蒸好多好多桂花糕,還要陪爹爹去大江南北行商。有小桃兒保護,誰都不敢欺負爹爹。想著想著,嘴角掛著笑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