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李？”她又問。“你告訴我吧。”馬施抬起頭，與我的目光相遇，她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劉擬皺皺眉。這樣的場合我經曆的已經夠多了，我知道最終還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劉擬還沒反應，嚴泉就舉起手，幫我逃過一劫。“我們被賦予第二次機會，一切重新開始。”他回答道。他又對我笑笑，我心裏一驚，在他的笑容裏我找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清澈明亮的棕色眼睛，清揚的發絲彎過耳朵，原來是那天在院子裏看到的笑容。我暗暗搖晃自己，強迫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完全正確。”劉擬說，“今天我們接著討論上周的問題。有誰告訴木子李我們上周討論了什麼？”她環顧四周，可是沒人舉手。“我們討論了保持電子表水平值的問題。大家現在的水平值是多少？”我們照著命令檢查自己的水平值，大聲報出來。我的水平值最低隻有63。劉擬看起來有些擔心：“你有什麼對策？”“什麼意思？”“如果你的水平值下降，你有什麼方法讓水平值回升？”“吃點巧克力，獲得擁抱，還有，最近的方法，撫摸寵物貓。”“這些隻是外部手段，怎麼解決你內心的問題呢？”咦，看來今天我們要學習切真實在的東西了。“我們的目標值是多少？”她問大家。接下來的討論我心不在焉。結果我已經知道，而且被教育了好多次。目標值在70到80之間。120是純粹的喜悅；20是可引起攻擊行為的憤怒或悲哀，因此水平值是黑色的，那時你已經無法動彈了。如果你的水平值低於48以下，你就奔著喪失意識去了，電子表是快樂水平掌握儀，會攻擊你大腦芯片，你會昏厥，就像我那天晚上一樣。為避免遺漏一切暴力衝動，如果你的水平值降到30以下還沒有昏厥，那電子表就不是簡單的攻擊了，那過程更像是烤肉。接下來你會喪失意識。倘若你最終又醒過來，那你會變成一個流口水的小白癡。劉擬用上網本逐個瀏覽了一些文件，發出嘖嘖聲，“我看你的曆史記錄不少吃，噩夢，還有昏厥。大家看看能為木子李提供什麼建議？”她似乎不知道任何人的名字。她難道不知道白板人（即接受洗腦術，沒有記憶的人）也是不會回應“大家”的嗎？她挨個叫人回答，我聽著。他們對此津津樂道，而我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接著是一連串的建議，有些我已經付諸實踐了。分散注意力：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背乘法表，數地磚，泉的方法是跑步，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醫院的時候，也會花很長時間在健身房的跑步機上，直到不好的感覺褪去，直到剩下的隻有咚咚的腳步聲。我還有另一個方法，將未知的事物化成紙上的線條和陰影，我畫長廊，門檻，和其間所有東西，給他們設計邊界，難道這就是我畫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