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哪兒了？”媽媽已經雙手交叉在胸前在門旁等著我們。
    “我說過，我們去散步了。”我們脫鞋進屋時，哥哥回答道。
    “你們的鞋上都是泥。你們不是自己走小路吧。我告訴你了，這不安全。”
    “沒有，當然不止我們兩個。”哥哥背對著媽媽，眼珠打圈轉。
    “子李，是真的嗎？”媽媽用徹頭徹尾的火龍眼瞪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是的，”我回答道，確實是：孫輝和我們一起走，但是卻沒有一同回來，不過媽媽問的不是這個。
    “你們倆個聽我說，你們自己單獨出去是不安全的，你們不能保護自己。”媽媽強調著這個問題。
    哥哥點了點頭，我記得醫院裏有人身安全這節課。這是接受洗腦術的一部分，你保護自己時不能過於激動，以免攻擊別人，所以你要特別小心。
    不過小路盡頭除了有樹，還是樹木，另外有什麼呢？
    “你們出去太久了，剛剛擔心你們呢。你們差點就見不到爸爸呢。”媽媽說，我注意到她身旁放著一個行李箱。
    她雙手抱臂，我看到媽媽的膚色有些特別，少許帶點火龍綠，我可以想想她的前額，眼睛布滿縱橫交錯的線條的樣子。她的嘴巴會噴火嗎？
    “什麼這麼好笑，小少爺？”她問我。
    我馬上收斂了笑容，“沒什麼，對不起。”起居室裏傳來了爸爸的聲音，“別刁難這可憐的小夥子了。”哥哥走過去親吻他的臉頰。我站在門口猶豫不決的樣子。
    “進來吧，子李。坐下來和我談談你的一天，我也說說我的一天。”
    這樣，我們交換了今天各自的經曆。我對他的經曆很感興趣。他似乎對我的也感興趣——傷了手指，劉擬護士來訪，出門散步。
    爸爸的工作與計算機有關，他常常出差，安裝，測試新的係統。現在他又要出門了，周六才能回來，從現在算起要出去整整5天的時間。之後他又聊了與家庭相關的問題。
    譬如他有兩個姐姐，其中一個在周六會帶他的兒子來做客，到時我會見到他們。另一個很遙遠，在新加坡，明年暑假我們可能去看他們。媽媽是獨生子女，他的父母多年前死於一場高速公路事故，那時她年僅15歲。
    那天晚上，我和哥哥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我摸出今天藏好的新作品。“哥哥，這張——”我舉起下午的新作，“是李清醫生，為什麼你很驚奇我認識他？”
    哥哥從我的手裏取過畫。“他看上去很嚇人的美！”我晃了晃腦袋，“有時候會這樣，不過有時他還不錯。”
    “和他一起工作也很棒。”
    “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他是洗腦手術創始人，他發明了這種手術，我們在科學課上學的。”
    我看著手中的畫像，她深陷在畫冊裏的眼睛也盯著我。我倒是不知道這些，或許以前我知道？每個人都特別尊敬李清醫生，路上相遇每個人都急忙給他讓路。每個做過手術的人都會由醫院分配一個主治醫生，不過現在想想李清醫生就是我的主治醫生，除我以外，他的候診室再也沒有其他人。我認識的別人都不認識他，如果他是重要的人物，他怎麼甘願做我的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