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四方樓臨窗的座位，依舊是有些年份的竹葉青，依舊是叫做向東西的店小二，依舊是清雅俊朗的白衣公子。
    唯一不同的隻是他身旁的同伴。
    向東西鼠頭鼠腦的左右張望，然後嘿嘿幹笑兩聲向追命道：“公子，有些日子沒來了，果然還是我們的竹葉青喝過難忘吧？”
    追命心中暗歎，若不是因為李壞喜歡，他怎會放著水合軒香醇濃鬱的女兒紅，卻跑來四方樓品那微感酸澀的竹葉青呢。
    想歸想，也隻得敷衍向東西：“是啊，小二哥，這幾天有什麼新鮮事說來聽聽啊，上次你說的那個七步決殺的案子可有風聲麼？”
    “嗐！”向東西大大的感慨一聲，索性將原本抱著的酒壇放在桌上，任憑李壞自便，卻向追命道：“公子想必也聽說了，那七步決殺又出來作案，這次死的可是率軍駐紮在姑蘇城外的肖大將軍啊。”
    “噢？這凶手倒有本事。”李壞突然插話進來，“不但闖得秦府，連軍營也照入不誤啊。”
    向東西眯著眼笑笑，故弄玄虛的搖晃食指：“這位公子您上次沒有一同來此所以不知，小人早已說明了，闖秦府未被發覺是因為凶手根本就是內賊；而肖將軍則是被人約往城外時遇害的。”
    追命略感驚詫，自己與鐵手也是昨日才得知此事，今兒個一早就去查探了破月山半山亭，尚未能斷定那裏是否就是凶案現場，怎的這向東西消息如此靈通？
    若果真是官府泄了機密出來，隻怕凶手也早有準備，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那向東西見追命不語、李壞若有所思，頓時更得意起來：“小的聽說啊，那肖將軍昨日一早被人約至破月山殺害，然後棄屍於護城河中。可惜可惜，破月山上好風光啊，現在居然成了凶案現場了。哎，記得我前年去半山亭遊覽時，還看到亭中的一副對聯呢。小的我是不識幾個字啦，可當時同行的一個教書先生說，那對聯相當貼切，描繪的可不就是破月山的景色麼。”
    追命心中愈加疑惑，不禁試探問道：“那肖將軍死了僅僅一日，連官府都未查明案情，你如何知道這許多呢？莫不是……”
    稍稍停頓，低頭露出半分笑意，可轉瞬又收斂了，一把抓住向東西手腕，正色厲聲道，“莫不是你就是那以七步決殺為武器的凶手？”
    向東西似乎被追命的話驚住，猛地往後掙紮，雖然掙開追命的拉扯，卻也撕破了半邊袖口，露出小臂上一塊銅錢大小的暗紅色胎記。
    向東西連忙掩了袖子，滿臉怒意向追命道：“公子，您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四方樓迎四方來客，小的在此伺候常聽客官們談天說地，消息自然靈通些。即便您不信咱們，也不能這麼隨意冤枉人啊。”
    追命見他當真，忙笑道：“我不過隨口說說，豈有冤枉之意。你別當真，且再去幫我們拿兩壇好酒來。”
    小二聽了這話也就不再計較，唱個諾忙忙的下樓取酒去了。
    這裏追命便向旁邊安靜了許久的李壞道：“你到底向那金銀婆婆詢問了何事啊？而她究竟又幫你查到了些什麼？為何她早就料到你會去求助？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她既然年輕貌美，又怎麼叫做金銀婆婆呢？”
    李壞啞然。
    忽而又噗地笑出聲：“不好意思，你問太多了我沒記住，能不能……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