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泗峽•;飛鏡 Chapter15 宮廷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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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從燕飛鏡那裏取來林樂樞用過的一把桃木梳子,若萱趕到梅林時,褚越已經等在那裏,若萱將梳子交到他的手裏,擔憂的問:“真的能知道林樂樞葬在哪裏?”
褚越道:“用死者生前喜愛之物,應能引出她的靈魂氣澤所在,且此處又是她記憶最美好的所在,所有人都貪戀生前快樂。隻要屍身不毀,千裏之外都能尋到。隻是此時處處透著古怪,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若萱道:“盡力一試吧,做了總比沒做好!”
“嗯!我需要你的安魂笛的幫助!”
“安魂笛?”若萱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它不是隻有安魂超度之用嗎?”
褚越深深看她一眼,說:“你怎知沒有招魂之用?”
若萱將禪煙杖一橫,點頭道:“我試試吧!”
如同梵音般寧靜的安魂笛聲輕輕響起在梅林之中,桃木梳懸於半空,褚越催動追蹤術,凡是靈力卻高的人運用這樣的追蹤術越是準確,可是一盞茶時間過去裏,桃木梳前並沒有浮現任何關於林樂樞的氣息,就連幫我們找尋地點桃木梳都沒有移動分毫。
整個梅林裏隻有安魂笛的聲音,安靜的可怕,這裏的氣息也幹淨的可怕。
若萱收回禪煙杖,看著四周靜謐的梅林,“這是怎麼回事?追蹤術也有失效的時候?”
褚越沉默的看著眼前半懸的桃木梳,伸手召回,沉聲道:“聽說過北荒之地嗎?”
若萱點頭:“嗯,聽說那裏寸草不生,是一個充滿沼澤、瘴氣、妖獸之地,而且還是魔界之門的所在,沒有任何人敢去那裏,可那裏與我們的事有什麼關係?”
褚越道:“傳聞那裏是被魔族管轄之地,魔族擁有著世上最陰毒的秘術,殺人後可以讓人魂飛身滅,不留下一點痕跡!”
若萱覺得心裏有些發寒:“可是林樂樞隻是一個員外之女,最普通不過的凡間女子,怎會與魔族之人有關聯?”
“所以,更要查清是誰殺了她,而且這樣狠毒,竟讓她在這世間消失的如此徹底!甚至連她的親人都不曾知曉她已經死去!”
“不!”若萱轉身回望山腳下花團錦簇的滴翠園,“林樂樞並沒有完全消失在這世間,殺手並沒想到她會那麼恰巧死在綠玉身邊!綠玉腦海裏的記憶便是林樂樞留在這世間的最後一點依存!”
“你打算怎麼做?”
“給她最後一點時間吧,讓她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褚越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天:“夜深了,回去吧!”
綠玉將一碗綠豆湯擱在燕飛鏡的案頭上,垂首站在一側。燕飛鏡正低頭看著卷宗,以為隻是尋常丫鬟端茶過來,並未抬頭一看,直至伸手觸及玉碗,才抬目一看,手指愣了愣,轉身看去,綠玉正站在他身側,手裏還拿著端碗的盤子,目光沉靜的看著他。
“你……”燕飛鏡訕訕的收回手,目光中冷了幾分,也不看她,語氣平淡的說:“你怎麼還沒走?”
綠玉隻是靜靜的瞧著他,隻是在他收回手時,目光暗了幾分,“褚越下手太重,走不了!”
“哦!那再休息幾日!”他淡淡說完,低頭去看卷宗,仿佛身邊沒有綠玉的存在。如此冷淡的態度,換做誰也受不了,若萱以為綠玉會掉頭離去,卻忽然瞧見綠玉唇邊泛起一絲笑,若萱緊緊盯著那一抹笑,有些分不清那是什麼意味,分明有幾分心酸,卻又帶著一絲甜,再暗含著幾分了然和灑脫,複雜的讓人移不開眼來,她就那麼笑著,再次輕聲開口:“這湯,你喝嗎?”
翻著卷宗的手指頓了頓,依舊頭也沒抬,翻過一頁書,聲線毫無起伏:“我根本不愛喝這個!”
綠玉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看向他的目光帶上幾分淩厲,緩緩走前幾步,幾乎要與他身子相挨,他的身子僵了僵,綠玉的突然走進,讓若萱驀地睜大了眼睛,顯然連燕飛鏡也不知她要做什麼。突然間,綠色的牡丹花瓣從她衣袖中湧出,須臾間化作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綠玉十指纖纖,握著匕首的手卻讓人生懼,冒著寒氣的刀鋒擱在他的頸間,他終於抬頭看向她,她又問道:“你真的不愛喝嗎?”
若萱“撲哧”一聲差點笑出來,這綠玉真是有辦法!沒等她出聲暴露,嘴已經沒人捂住,強行將她從窗邊拉了開去,得了空氣,若萱大口吸氣,剛想罵罵誰這麼不識趣,一抬眼瞧見褚越正站在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肚子話連忙咽了下去,訕訕笑了笑,就要溜走,走了兩步見身邊沒聲音,剛放下心來,就聽見褚越不緊不慢的說道:“還想去聽壁腳?”
若萱忙頓住,轉身看他,目光清亮,“我隻是去關心一下!”
褚越悠悠道:“不是去推波助瀾?”
若萱豎起三個手指頭,鄭重說道:“我發誓!”
褚越顯然不買她的帳,轉身向外走去:“有這閑心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若萱想了想,立馬追上:“去哪裏?”
“去聽書!”
褚越擇了城裏最大的茶肆,雖然這裏比不上她的“雙飛客”但總是勉勉強強的,好比請說書人來說書這個事情,她那裏就沒有,不是不想更吸引客人,隻是她覺得聽書這種事適合喝茶的並不適合喝酒的。霜林穀雖是個買醉的地方卻是一個真正清淨的地方。
落座後,點了兩杯茶喝,說書人已經在上麵講的口沫橫飛。褚越喝了幾口茶,便已認真開始聽書,若萱沒想到他真是來聽書的,訝異了半響,看左右也沒事,隻好也認真聽著說書人講,她以前從未聽過這個,一聽下竟也入了迷。
說書人正講到當今天子順帝即位時的那場血雨腥風:“那大皇子淩王已帶著五千精騎包圍了內廷,先皇正值奄奄一息之際,正是逼宮的好時機,沒想到一直遠在邊遠地區的三皇子會突然出現在先皇寢宮裏,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王兄,來得好是時候’,一時之間處境顛倒,在淩王還未反應過來,他的五千精騎已被伏誅在地,當時本該被他困死在宮殿裏的二皇子順王已淩然站在他跟前,含笑說‘王兄,你這樣,叫父王如何傳位與你?’原來那時先皇雖已病危但一時三刻還走不了,被人扶著下了床,指著淩王的鼻眼,原本想罵什麼終究還是沒罵出來,徹底將他貶去了邊地,而順王正是先皇後所生,乃是嫡出正統,先皇正式將皇位傳給他,不日駕鶴仙去,而輔佐順帝有功的三皇子被封做恭王,順帝終究感念與大皇子乃是兄弟,將他封做淩王,隻是再也不許進京,哎,想那淩王雖是長子,卻是庶出,自有一番野心,但天命所歸順帝,也是該他命中沒有帝命。”
眾人皆唏噓了一番,說書人喝了一口水,換了個笑顏,眾人重又正襟危坐,期待著新段子,說書人繼續道:“說過這段叫人心悸的史料,再說說一些宮廷秘聞吧!大家夥知道如今最受寵的妃子是誰麼?”有人叫道:“是樂妃!”說書人笑道:“沒錯!大家又知道在她之前誰最受寵麼?”他賣了一會兒關子,繼續道:“聽說此女子亦是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尤善琵琶,本是海河邊的一位歌姬,由當地官員進獻,被聖上一眼相中,因出身不好,初時隻封了個嬪,後來估計也是顧著身份,雖寵愛有加卻也不像如今這位恩寵冠絕,但當時也是獨寵後宮,後來也是封了個雪妃,大家還記得永春三年那場冬雪宴嗎?滿城街道的佳肴,宴請天下百姓,就為了給她慶個生辰。哎,後宮之中從來都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自從林家大小姐進了宮,連那天姿國色的雪妃也失了顏色,天下最難測的,莫過於君心啊!”
說罷,眾人又是一陣唏噓。話題一轉,又說道了那個年少有為的恭王身上,說是他當年一見樂妃也是一見傾心,奈何佳人已嫁做他人婦,恨不相逢未嫁時……
聽到後來,若萱也沒了興致,隻是一直沒想出來褚越帶她出來聽書是何用意,見他沉默的飲著茶,似乎仍舊對說書感興趣,她的思緒卻有些跑偏了,她從來關心的事都有些與眾不同,那樂妃無意是個冒牌貨了,可竟然也生的那麼美麼?比真正的林樂樞還美麼?能比得過天姿國色的雪妃從而獨寵後宮獲得皇上傾心,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想什麼?”
若萱抬頭,見他目光炯炯,就有些不敢回答,知道自己回答的與他期待的一定不一樣,他盯了她一會兒,忽然一笑,說:“罷了,你還是去繼續盯著綠玉吧,我解了她的封印,她現在法力全部恢複了,你盯著也好!”
“哦!”若萱思緒有些跑偏,隻知道應承著。
褚越看著她的神情,從懷裏掏出錢幣付了茶錢,問:“還要繼續喝茶嗎?”
若萱忙搖頭,跟著他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