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神秘老人解難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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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招刺來,李四沉了一聲道:“找死。”左手向前一揮,一枚劍羽自袖間飛出,長劍緊隨而至。黎漸遠見狀,揮劍將劍羽恪飛,雙腿向下一沉,自李四胯下滑過。
李四轉過身來,正襟笑道:“難怪黎師弟如此受老頭子寵愛,點蒼派到了這輩,出得你這等高手,實在也難能可貴。”
黎漸遠罵道:“卑鄙小人,暗地裏使詐,休要再將我門派掛在口中。”雙腿在地上交錯一點,飛身朝李四麵門刺去。李四向後連退數步,手腕急抖,運轉劍鋒,自健身四周飛出無數細小蜂針,若非襲來之時夾雜少許風力,肉眼實在難能辨認。
眼看黎漸遠便要招架不住,葛亮手持一雙金剛碑挺身而出。隻見他在黎漸遠麵前揮了幾揮,那些蜂針便穩穩黏在金剛碑上。李四見了,大罵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門內之爭,何須你來插手?”
葛亮冷哼一聲道:“無恥之徒,耍些暗算伎倆,忒也太不要臉。”李四道:“江湖術數,何足掛齒?”持劍一番揮舞,數十根蜂針直朝金剛碑飛去。
葛亮雙碑一合、一拍,將所接蜂針抖落在地,隨口道:“你也不必奇怪,我這雙金剛碑裏各裝了兩塊磁石,本為他人而備,不想今日竟先用在了你身上。”
原來那日,葛亮將寒天徹素帶琉璃球打碎,本以為占了上風,豈料那雙琉璃球中竟嵌了鋼芯,疏忽之間,險些吃上大虧。他深知連絕心狠手辣,日後不期而遇,難免如段大鵬一般遭遇毒手,幾經鑽研,便將金剛碑做如斯之改狀。
李四聽在耳中,眼珠一轉,嗬嗬笑道:“葛大俠一雙金剛碑江湖少有敵手,又是誰人不知?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要針鋒相對?我與張三願與葛大俠化敵為友,與諸位一起,同為天龍門效力,如何?”
葛亮罵道:“呸,我華山派乃名門正派,豈會與你同流合汙?”雙碑一響,便要出手。黎漸遠上前攔道:“小弟先且謝過葛大俠相救之情,但小弟與這李四之間恩怨,絕非三言兩語所能清楚,葛大俠相助之好意,小弟這番心領了。”作一長揖,右手鬥起劍花,左手捏了個劍訣,向李四肋下刺去。葛亮大喝一聲道:“黎兄弟放心出手,他膽敢再耍些伎倆,我這雙金剛碑決不饒他。”
李四見黎漸遠來勢凶猛,哪敢怠慢?身子向左急跨一步,將來勢避開。瞥眼一瞧那張三,隻見他肩上、腕上、腿上滿是劍痕,再看那孫韜,劍招揮灑正自得意間。心中一慌,手上招式慢了些,黎漸遠見勢,反手卷了個劍花,長劍橫掃而出。
李四驚慌之下猛地彈起,伸手在頸間一探,隻覺又腥又粘,頓時哇哇大叫道:“你你你……你當真要手足相殘,你你你……你若殺我,師父絕不容你。”情急之下,竟也將‘老頭子’改了稱呼。黎漸遠挺劍道:“殺你之心已定,少說廢話,看招!”忽覺手腕一麻,一口氣再也提及不上,長劍“嗆啷”一聲仍在地上。
葛亮看在眼中,以為又是那李四暗中使詐,雙碑拍得錚錚作響,高聲喝道:“看我今日要你的命。”雙碑掄起,砸向李四麵門。未等李四出手,一條素帶橫飛出來將雙碑卷住,隨即一女子聲音道:“葛大俠這雙碑既是為我而備,為何還要與他人做鬥呢?”
隻見石台上忽而出現三人。一中年女子黑紗遮麵,端詳不出年紀,卻一身紅衣紅靴,右手自肩膀處,帶了一條鎢絲手套,身後跟著兩人,一人手持七彩葫蘆,正是仲惜年三人連日來苦苦追尋的連絕,另一人,便是昨晚相遇泰山腳下的寒天徹了。
葛亮見狀,冷冷一笑道:“真是冤家路窄,你能出手最好,我看今日在場的非友既敵,不如有仇報仇,有冤抱冤,盟主之事,容後再談。”聲音一起,那段大鵬騰地站起,九曲彎刀朝連絕一指,罵道:“混崽子,老子今天便要報那斷掌之仇。”峨眉一眾弟子也紛紛上前,將寒天徹團團圍住。
忽聽那黑衣人笑道:“寒天徹,想不到你辦事不利,竟惹來了這些麻煩,真是可笑。”淩若秋將黎漸遠扶向少林四僧坐下,怒衝衝道:“這女子手段陰險到處樹敵,有何可笑?”
話一落地,隻聽“啪”的一聲,淩若秋臉頰處現出一條五指紅印。那黑衣人怒道:“枯葉老尼便是這般教導你與盟主講話麼?”淩若秋一驚,戰巍巍退了幾步,低頭不語。果戒沉聲道:“阿彌陀佛,施主脾氣如此暴躁,真是罪過。”
遮麵人朝黑衣人施了一禮,隨即道:“徹兒、連絕,你二人還不過來?”寒天徹、連絕兩人應了聲“是”。側身到那人身後。遮麵人朝黑衣人道:“小徒辦事不利,待我回去定當悉心管教,請盟主莫怪他疏忽之罪。”黑衣人點了點頭。
葛亮雙碑一拍,上前啐道:“天下間不知廉恥之人盡數不少,卻哪裏能敵得過你?千裏迢迢將我一眾人騙來,便是要看你在這裏自立為王麼?你有這個心,總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在座的都是武林同道,試問每一個都有做武林盟主的雄心。倘若你能憑借一雙拳腳,將眾人降服,奉你為盟主,又有何妨?但若想施以威嚇,屆時眾派聯手,怕你也討不上什麼便宜。”
黑衣人仰天一陣大笑。葛亮怒道:“我好生相談,你卻以笑語相譏,接招了。”雙碑一拍,便躍了過去。寒天徹嬌喝一聲道:“如斯小輩,何須盟主出手?”一雙素帶琉璃球自袖間飛出,卷向葛亮麵門。
葛亮冷笑一聲,雙碑急轉,橫削出去,“叮叮”兩聲響,琉璃球被彈回。寒天徹急退兩步,身子一扭,雙掌在地上一拍,兩腿飛出,將琉璃球分向葛亮麵門、肋下打去。葛亮悶哼一聲,見對方招式先後襲來,左手金剛碑急擋麵門,右手金剛碑滑向肋下。卻不料那寒天徹兩腳之間,後腳發力卻大了些。一隻未到,另一隻急趕而上。葛亮判斷有誤,麵門處雖避開,肋下卻狠狠著了一記。
便在此時,忽聽一聲急喝,一人連滾帶爬自旁邊竄出,正是那明月湖的張三。原來此人素來怕吃苦,自練武之日起,便投機取巧一帶而過,於劍法之道,更是不肯入木半分。他與孫韜雖同習點蒼劍法,後者卻遠勝於他。
起初時,那張三還可勉強應上幾招,愈到後來,愈加敵之不過。斜眼瞥見李四穩站一旁觀戰,情急之下,更加分了神。孫韜看準時機,長劍橫掃向其頸間。那張三早已慌了手腳,不知如何閃躲,“撲通”一聲,竟跪了下去,隻覺頭頂綸巾一抖,半頭長發簌簌而落。
那張三險些喪命,急急閃向李四身邊。孫韜緊追過來,見了葛亮口吐鮮血橫臥在地,黎漸遠閉目而坐,胸前盡現殷紅,大怒之下,挽起劍花便刺向寒天徹。淩若秋、習燕、玄語、玄妙見狀,也紛紛上前,誓報那日受辱之仇。連絕翻身上前,手指眾人道:“爾等若要報仇,一並來了就是,小爺在此候駕了。”
段大鵬九曲彎刀一橫,罵道:“混小子,拿命來。”掄起大刀,朝連絕頭頂劈下。他天生力大,左手刀法絲毫不亞於右手,加上心中怨氣極深,招式揮舞間便更加狠辣霸道。連絕左手雙刃梭飛出,右手雙刃梭刺向段大鵬左眼。
段大鵬大刀將飛來雙刃梭砍飛,身子一轉,移向連絕身側,右腳勾起,踢向連絕肋下。連絕驚呼一聲,急躍一步,欲要躲閃,但那段大鵬來勢太過凶猛,大刀點地,左腳跟著襲來。連絕顧右而不及左,一聲悶哼,身子斜行飛出。
段大鵬高喝一聲,緊追過去,眼見大刀便要砍向連絕右臂,鶩地裏,伸出一隻鎢絲黑手。那黑手撐著刀刃,怎也不肯放鬆。段大鵬悶哼一聲,左手用力下壓,意圖將對方力道化開。豈料方一用力,隻覺一口真氣提及不上,手腕一麻,大刀落地,人也隨之癱軟下來。
少林四僧見狀,紛紛站起,急向段大鵬道:“阿彌陀佛,段大俠可是受了內傷麼?”段大鵬氣籲籲道:“在下覺得呼吸困難,內力怎也使不出來。”猛地想起那日何時眨眼間被連絕毒倒,心中一驚,手指連絕道:“小雜種,又是你下的毒,今日若不殺你,後患無窮。”朝大刀抓了幾抓,卻哪裏提得起來?
眾人一聽,個個唏噓不已。原是那黎漸遠無緣無故忽而退下陣來,便覺此事內有蹊蹺。如今才聽段大鵬一語道破,更是惶恐萬分。孫韜見連絕受傷,本想上前逼出解藥,斜眼一瞧,見習燕緊使眼色。言外之意,便是要他不要插手此事。但孫韜與黎漸遠自幼一起長大,二人向來親兄弟相待,怎忍心舍師兄於不顧?心念一轉,持劍指向寒天徹,道:“快些拿出解藥來救我師兄,不然,休怪在下出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