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泰山之巔立盟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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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劍張天明仰天一陣大笑道:“閣下想必在家裏閑的發瘋,跑到這裏毛遂自薦來了?你天龍門不過是後起之派,又有何能耐位居群首?”
孫誌遠道:“張大俠此言在理,若論武功,在座的每一位都非等閑。武林盟主,自是能者居之。”獨眼人道:“孫大俠之意,何為能者?”孫誌遠道:“能與不能,在下說了不算。”獨眼人道:“在下大膽問上一句,夏侯山莊之事,若我天龍門不插手,凶手是否已逍遙法外?”
孫誌遠冷冷道:“夏侯山莊早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何必要舊事重提?”獨眼人道:“不久前,龍威鏢局張少龍一家死於家中,總該不是舊事重提吧?”隻聽人群中一把聲音道:“江湖仇殺而已,太也平常不過。”說話之人,正是那武當派的閔濤。
獨眼人笑道:“閔大俠說的十分在理,但敢問閔大俠,你武當派門下,誰說了算?”閔濤道:“閣下可是在故意戲弄麼?我武當自創派以來,便尊師重長,秉承俠義之風,大小事務,自然是掌門禾田師尊說了算。”獨眼人道:“這就是了。武當派曆代掌門劍法超群聲名遠播,但倘若……”
閔濤道:“倘若什麼?”獨眼人道:“倘若曆代掌門不存於世,恁你武當派再怎麼盛名,怕也隻是一盤散沙了。”閔濤長劍抽出,橫指向獨眼人,怒道:“好個傖徒,膽敢胡言亂語辱罵我武當名聲,今日若將你放過,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獨眼人笑道:“閔大俠莫要動怒,在下隻想言明事之利弊,絕無惡意。言語得罪之處,還請見諒。”閔濤道:“我看你惡意中傷卻是真。”淩若秋見閔濤怒極,附耳低聲道:“閔師兄息怒,萬不可誤了大事。”閔濤橫瞥一眼,一聲冷哼,硬生生將長劍收了回去。
獨眼人見眾人不語,高聲道:“諸位請放心,隻要今日擬定我天龍門掌門為武林盟主,在下定將秘籍親手交予諸位手上,絕不食言。”張三冷冷道:“這秘籍有與沒有全憑你一張嘴吆喝,至今是何模樣更是無人知曉,你這般惺惺作態之狀,要我等如何相信?”話一出,又是一陣騷動,眾人唏噓不已,紛紛點頭稱是。
獨眼人擺了擺手,朝張三一笑,道:“卻不知張大俠想要怎樣?”張三冷哼道:“在下方才早已說過了,你若不能拿出秘籍教眾人一瞧,實在難以服眾。”獨眼人道:“張大俠真是好深的心機,倘若在下交出秘籍,閣下又怎可保證眾人能奉我為尊?”
張三沉吟一陣道:“這點閣下且放寬心,秘籍之事一將確認,你天龍門想在江湖稱王,還怕不成事麼?”孫韜罵道:“呸,果真是無恥至極,僅憑你一人之言,便能代表在座的所有門派麼?”張三哂笑道:“我猜是誰這麼大的脾氣,原來是孫師弟,幾年不見,別來無恙吧。看來老頭子對你忒也放縱,見了師兄不上來問好,竟連禮數也忘記了。”
孫韜道:“武功不怎英雄,無恥之行徑,怕是誰也及不上你。”張三憤憤道:“我張三怎說也算一派掌門,豈由你胡亂放肆?若非念在昔日之情,早已將你斬殺劍下。”孫韜冷笑道:“真是好大口氣,你……”話未說完,隻聽“啪啪”兩聲,孫韜、張三二人臉頰各現一道紅色掌印,隨見一條黑影,落在那石台之上。
隻聽那人冷冷道:“真是些沒用的東西。”那人一身黑袍,將整張臉隱沒其中。仲惜年一望之下,雙拳緊握,額角冷汗滾滾而落,隻因這人無論外形、聲音,都與那日在夏侯山莊所遇的黑衣人如出一轍。他雖已覺今日之事十之八九暗藏陰謀,卻怎也想不到,時隔多年的仇人,竟會在此相遇。忽而又覺哪裏不對,此人殺害薛天寶之時,實乃自己親眼所見,如此說來,那溫天冠豈非成了代罪羔羊?可若非他所做之事,為何要當眾承認?一時間思緒千回百轉,真真假假竟不知如何分辨。
獨眼人見了黑衣人,深深一輯道:“屬下辦事不利,請公子恕罪。”黑衣人擺了擺手,朝眾人道:“武林盟主之位,我勢在必得,今日你等答應便也罷了,若不答應……,哼。”
果恩道:“阿彌陀佛,老衲身為佛門中人,不便參與江湖紛爭,既然第一件事已了,總算也對夏侯山莊有所交代。餘下之事,還是就此作罷吧。”黑衣人仰天大笑,許久,朗聲道:“作罷?你說的倒也輕巧,為了武林盟主之位,我做了二十年的功夫,單憑你一句作罷,就可不了了之麼?”
果恩雙手合十道:“金錢名利均乃身外之物,施主又何必苦苦相求呢?”黑衣人道:“大和尚,你若真有慈悲之心,就勸他們全都歸順我天龍門,眾派齊心,合為武林一脈,豈不更好?”
果恩道:“阿彌陀佛,老衲身份低微,不敢替師門做主。江湖中各大門派如此屹立不下百年,施主又何必強人所難?”黑衣人道:“少跟我裝模作樣,你們一個個若非貪念那武功秘籍,怎會千裏迢迢跑來坐在這裏?總之今日爾等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武林盟主之位,非我莫屬。”
少林、武當、峨眉素來相交甚深,早已自成一脈,此時見那果恩合目不語,閔濤霍地起身,長劍指向那獨眼人道:“我看那本秘籍根本就是障眼法,將我等欺騙來此才是真。方才你詆毀我師門之罪,我這便向你來討教了。”
縱身一躍,人影竄出,雙腳一點,淩空抖了幾個劍花,眼見獨眼人便要眉心中招,恍惚間,那黑衣人袖袍一揮,將長劍卷入其中,雙掌接連打向閔濤前心,閔濤一口鮮血噴出,落入人群,黎漸遠飛身將其接下。那長劍跟著飛來,“嗆啷”落地,縱目一看,竟已如麻繩一般扭卷一起。
黑衣人冷冷道:“自不量力,武當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閔濤一招被人打下,覺得顏麵大失,便要再衝上去,但那黑衣人出手極重,這幾掌實在傷的不輕。稍一動氣,便覺胸前撕心裂肺般疼痛,一口鮮血便又噴將出來。
果恩上前,連封閔濤胸前幾處大穴,轉而看向那黑衣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出手,也未免太重了些。”黑衣人笑道:“他有意前來送死,我豈有不成全之禮?但我實也想不到,武當派到了這一輩,竟變得如此不濟。”張三李四見狀,相互一視,紛紛拜倒道:“我明月湖自這一刻起,甘願歸順天龍門,以天龍門為尊,奉掌門人為武林盟主,忠此一生,絕不二心。”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我今日所邀武林眾派,似乎並未將你明月湖列數在內,你歸順與否,於我又有何用?”
張三諂媚一笑,道:“尊駕有所不知,在下原出身點蒼,拜鬱梅子門下,也算是師出名門。隻是欲上年紀,那老頭子愈加冥頑不靈,我與義兄本是識時務者,無奈隻得與其劃清界限,自創明月湖。我明月湖雖非什麼大門派,門下弟子卻少說也有五百,且個個身懷絕技,隻恨無暇找尋用武之地。倘若能得尊駕重用,想這一幹人定當悉聽差遣萬死不辭。”
黎漸遠越聽越氣,怒聲道:“真是一派胡言,早聞師兄弟說你二人卑鄙無恥,諂媚險陰,今日一見,果真讓人大開眼界。你二人昔日之所作所為,非要我一一道說麼?恩師若非念及舊情,早已將你二人門規處死,豈會由得在這裏顛三倒四?不過倒也無妨,今日恩師不在,便由我來為他老人家清理這點蒼叛徒。”長劍一挑,便要刺出。張三、李四二人見狀,齊齊越向黑衣人身後,連聲道:“我二人方才已歸順天龍門,從此便是天龍門中人。現今掌門在此,怎能容你放肆?”
黎漸遠想起方才閔濤受創之舉,自知若黑衣人插手此事,憑己一人之力,實在難是敵手,於是朝孫韜道:“孫師弟,你我二人這便聯手,先除了這兩個惡徒再說。”
孫韜早已按耐不住,沉聲道了聲“是”,長劍卷了個劍花,奔張三要害刺去。張三大驚之下,就地打了個滾,總算將招式避開。由腰間抽出長劍,揮舞相迎,二人瞬間糾打一起。黎漸遠自也不肯懈怠,長劍一挑,朝李四道:“快些出手,我這便來取你性命。”
李四本也對黎漸遠不太放在心上,但轉眼一瞧,隻見少林四僧果恩、果戒、果普、果澤正閉目垂首誦經,心中一顫:“自己方才表明心跡,願入天龍門下,原則上已同眾人劃清界限。倘若打鬥之時,他四人忽然出手偷襲,黑衣人又袖手旁觀,恁地自己有天大的本事,怕也難逃一死。”於是嗬嗬一笑道:“你我本是同根,何必手足相殘?”
黎漸遠道:“方才見你信誓旦旦辱罵恩師何等威風,何以轉眼間又變了態度?你背叛師門已成定局,速速前來受死,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