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神秘老人解難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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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聞那連絕大笑道:“你這些人真也奇怪,自己性命危在旦夕,還要闊口逞英雄,有趣,有趣。”習燕嬌聲道:“你這小賊,到底耍了何方手段?快些如實招來。”連絕道:“這個嘛,你便要去問那朋來客棧的白老先生了。”
眾人將目光齊齊移向白梅,隻聽他道:“連絕小弟,你小小年紀,怎可血口噴人?在下大方奉出幾壇陳年佳釀給諸位英雄解渴,有何不對?”孫誌遠罵道:“老匹夫,你竟在酒中下了毒,我遠揚鏢局定不容你。”
白梅笑道:“此話不能亂講,在下也不知是哪個毛手毛腳的夥計將藥粉打落了酒壇,待我回去查出來,定要好好懲治一番。”孫誌遠道:“諸位大俠怎還看不出來?今日之事,實乃陰謀詭計,趁著毒素尚未發作,我等快些聯手,將這些人殺了,否則定會任人魚肉。”
白梅仰首笑道:“江湖小輩,真也見識淺薄,毒娘子逐顏笑操毒的本領,豈是你能妄加揣度的麼?”
話聲一落,人群中迸出幾聲呻吟。王家堡的王氏三兄弟,遠揚鏢局胡威、田浩龍,洛陽門熊毅門下的幾名弟子紛紛頭重腳輕落地不起。果恩見狀,朝那蒙麵女子道了聲佛號,道:“諸位與毒娘子素無仇怨,何以你要出手加害?”
獨眼人上前笑道:“毒娘子做事,可要你這和尚多管?盟主尊駕在此,還不前來參拜?”那張三、李四二人想也不想,雙雙跪倒,齊聲道:“盟主在上,明月湖甘為差遣。”孫韜額角青筋暴漲,大喝道:“師門叛徒,看我如何要你性命。”疾走幾步,忽而口吐鮮血,再也支不起身。
孫誌遠長劍一揚,喝問道:“有毒之酒乃昨日所飲,為何時隔一天一夜才發作?你這婆娘,究竟做了怎樣手段?”獨眼人上前笑道:“孫大俠有所不知,這毒名為‘七日銷魂草’,無色無味,中毒者身體不見絲毫異狀。半月之後,內力開始一點點流失,若無解藥相救,三月後與廢人無異。但孫大俠可放心,此毒性雖強,卻絕不會奪人性命。”
孫誌遠道:“胡說八道。既然七日後才發作,這些人豈是在裝模作樣麼?”獨眼人笑了笑,揚手指向麵前那幾盆紫色蘭花道:“此花名為‘紫羅刹’,本身無毒,但若遇上這‘七日斷魂草’……嘿嘿,強行運功,更加事半功倍了。”果恩道:“阿彌陀佛,出家人早已將酒色財氣拋諸佛門之外,武林一脈,請施主三思。”黑衣人喝道:“大和尚休要多言,憑你四人,與這一眾女流,能耐我何?”
果恩撩起禪杖,內力運集全身,大步向前,聲如洪鍾道:“少林四僧不才,若僥幸勝得一招半式,請施主拿出解藥,救一眾英雄脫難。”腳步過及之處,腳印深陷半寸。黑衣人見狀,笑道:“莫說拿出解藥,便是從此受你少林寺差遣,又有何妨?”
話起之間,白梅、毒娘子、賴無極三人紛紛竄出,已與果戒、果普、果澤過起招來。果恩道:“如此之來,老衲便要來領教……”不待果恩說完,黑衣人冷麵一橫,自左袖中飛出一條小兒手臂粗細的鋼索。鋼索過處,風聲呼呼若山嘯,端得甚是剛猛厲害。
果恩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一招“秋風掃落葉”,禪杖急向鋼索迎去。金鳴交錯,久久未歇。眨眼間,雙方已過數招,且招招有排山倒海之氣勢。眾人久立江湖,卻也極少見過如此強硬之陣仗。閔濤、段大鵬、葛亮、黎漸遠、孫韜幾人見在眼中,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禪杖掃來,黑衣人冷笑一聲,左手鋼索撤回,右手猛地向下一沉,掌間已多了一把黑色桃木劍。揮舞間,伴隨聲聲輕吟,似龍似鳳,如虎如麟。那江安二魔穩站石台一側,將二人比鬥雙雙看在眼中。
薛談向人群中窺了幾眼低聲道:“公子這一手玲瓏劍,與姓仲的那小子相比起來,誰更厲害?”唐澤道:“公子內力渾厚,刀槍劍戟哪一樣不手到擒來?那姓仲的雖然劍法剛猛淩厲,又比這大和尚如何?倘一動起手來,怕是連三五招都接不上。”薛談凝眉一陣深思,忽而道:“唐老大,那姓仲的劍法,你可還記得些?”
唐澤冷冷道:“技不如人,隻怪自己學藝不精,何以要你來挖苦?”薛談道:“若非今日場麵,怎可見識玲瓏劍如此高招?但我總覺得這玲瓏劍起落之間與那姓仲的劍法極其相似。”唐澤掐著腮幫子呲牙咧嘴端詳一陣,道:“你若不說,我倒也不覺得,如今細看起來,卻是有幾分雷同。”
果恩禪杖揮舞間,掃起一方杖影,黑衣人桃木劍倏地竄入袖間,隱沒不見,道了聲:“少林功夫,果有深邃之處。”手握鋼索一頭,一招“撥雲見日”,手腕一抖,鐵鎖纏住禪杖。交鳴聲跌宕而起,果恩眉頭緊鎖,雙手握緊禪杖一端,兩腿作弓;那黑衣人三指捏著鋼索,卻全無費力之狀,忽而獰笑一聲,左手向後一拉,將果恩淩空拽起。長身飛起,右手化作鷹爪,抓向果恩咽喉。熊毅對他二人之鬥凝視已久,見了黑衣人招式,大喝一聲道:“大師小心,此人使的是少林功夫。”
黑衣人出手之間,夾雜一股勁風。果恩見他右手化爪,便已有所察覺。當下一手持杖,一手做爪,抓向對方前心。對比之下,雙方招式竟一模一樣。方才過招之間,果恩已察覺對方絕非等閑,此時一見,便想一探虛實。他三歲拜師少林,於少林絕技無一不長,又將內力沉於雙手,料想即便內力旗鼓相當,自己也不會吃虧。
眼見鷹爪朝頸間抓來,果恩雙手招式未變,隻待上身微側,便可將鷹爪避開。豈料還未待轉身,那黑衣人手上招式忽變,由爪化拳,打向果恩胸前膻中穴。一拳落畢,忽而伸出兩指急點,果恩隻覺全身一麻,血漬自嘴角流出,再也提不起力氣。
果戒、果普、果澤三人見狀,更也無心戀戰,紛紛發了狠招,縱身越到果恩身畔。果戒兩指在果恩周身一陣急點,連封幾處大穴。怒眉一揚,橫指黑衣人道:“讓我果戒來會一會你。”雙腿一沉,便要出招。果恩沉聲道:“師弟且慢,你……你遠不是他對手。”
那果戒雖身在佛門,卻性子耿直,最愛衝動,隻聽他道:“不是對手又怎樣?難道還怕了不成?”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少林功夫遠非我想象中的厲害,果戒大師若心有不甘,你三人且一齊出手吧。”果戒冷哼一聲,想也不想,僧袍無風自動。
便在此時,聽得不遠處一人大喝道:“他奶奶的,怎地這麼多人,說走就走,等也不等,來搶棺材麼?”正是在半山腰被慕華、張中明所攔截的熊天虎。他闊口一喝,在人群中掃了一眼,見了仲惜年三人,嚷嚷道:“你三個混球,腿腳忒也厲害,老子了命趕,竟是沒趕上。”
仲惜年朝他身後望了一眼,嗬嗬一笑,道:“熊大俠可將門內事物理清了?”熊天虎哈哈大笑道:“兩個不要命的東西,自不量力,怎奈我何?”他這話說的極為大聲,顯是有意而為之,那熊毅歎了口氣,將視線轉向一邊。
熊天虎闊步上前,將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一番,捏著下巴砸口道:“你這些人忒也不懂江湖規矩,怎地不等老子來了再出手?太也不將人看在眼裏。”大刀一揮道:“老子無門無派,也單槍匹馬慣了,總比不得這些人。”
他見閔濤、段大鵬、葛亮、果恩幾人臉色蒼白,胸前掛著點點血跡,想來定是齊齊動手未討得什麼便宜。孫韜胸中怒氣難平,卻知並非出頭之時。輕輕退卻幾步,將臉別了過去。
熊天虎朝黑衣人喝道:“怎樣,讓老子的大刀來會你如何?”獨眼人上前道:“與你動手,何須公子出手?由在下來便是。”
熊天虎呸了聲道:“你是啥子東西?老子瞧都瞧不上,快些滾開。”獨眼人悶哼一聲,不由分說,左手緊握三尺短劍,雙足一點,飛身出去。熊天虎急退數步,大刀揮起間,化起一片光影。獨眼人雙足下沉,短劍在腕間一轉,直刺對方麵門,右掌做勾推出,忽而化拳直打。
熊天虎嘿嘿一笑,大刀由下而上撩起,左腳一滑,右腳順勢蹬出,向對方肋下踢去。獨眼人右手在劍柄上一推,短劍如暗器飛出,一掌一拳,分攻來人前心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