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泰山之巔立盟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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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虎在前,三人緊隨。行了足有半個時辰,那熊天虎忽然停了下來,將左右兩旁人一撇,罵咧咧道:“奶奶的王八羔子,跑的時候可快的很,啥子洛陽門的大師兄,看你倒也有沒有這個本事擔當。”
隻見路旁站了兩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一人名叫慕華,另一人名為張中明,均是熊毅隨行的十二名弟子中人。原來這熊天虎是熊毅的獨子,幾年前,熊天虎與孫韜比鬥之後,心裏悶氣難平,回去後又因小事被熊毅夫婦一番訓斥,大怒之下,揮起鐵斧將熊毅小老婆砍死,而後負氣離開洛陽門。父子倆因此產生了間隙,但那熊毅年歲一天大過一天,近兩年來,異常想念兒子,便分派門下弟子各處尋找。
但那熊天虎天生脾氣強橫,自是死也不肯回去。熊毅大怒之下,將熊天虎逐出洛陽門,就連大師兄的位置也讓給了這慕華。熊天虎現雖也不算那洛陽門中人,但心中始終怒氣難平,加上昨日那慕華出言與他敵對,更是懷恨在心。
隻聽那慕華道:“師兄誤會了,慕華奉師父之命在此相候,特有要事相商討。”熊天虎罵道:“老子早已被他逐出了洛陽門,還有啥事好商量?”慕華道:“師兄此言差矣,你和師父必定血脈相連,洛陽門興旺一日,師兄便還是洛陽門中人。”熊天虎冷笑道:“好小子,老頭子教你這般說的麼?我自已離開了洛陽門,便怎也不會回去,你去跟老頭子說,我熊天虎浪蕩慣了,受不了人管束。”慕華歎了口氣,緩緩道:“師父再三叮囑,絕不允許大師兄上泰山,慕華實在無奈,隻有在這裏得罪了。”
熊天虎仰天一喝道:“早知道老頭子會有這般手段,哼,就憑你們兩個小子,忒也不將我放在眼裏了。”仲惜年見狀,生怕耽擱了上山行程,上前一步阻攔道:“三位原本一脈,何事不好商量,非要動怒呢?”
張中明道:“哪裏跑出來的混賬東西,我洛陽門的事情由不得外人插手,快些滾一邊去。”熊天虎罵道:“你奶奶的王八羔子,這三人是我熊天虎的朋友,你再敢口出狂言,老子現在就剁了你。”轉向仲惜年道:“你三人先且上去,待老子料理了這兩個狂徒,再去找你。”此言一出,正中仲惜年下懷,幾日相處,他早已了解熊天虎脾氣秉性,略做沉思,雙手做拳,道:“待熊大俠處理好家事,我兄弟三人定在山頂相候。”
眼見三人走遠,熊天虎大喝一聲道:“王八羔子,今日洛陽斧對洛陽斧,老子倒要看看誰的手腳更厲害些。”左腳在地上一跺,洛陽斧自腰間飛出,雙手一抓,雙腳先後一跨,朝慕華、張中明斜劈過去。慕華一把將張中明推開,掄起斧柄迎上,他情急中出招,力道也不過用了三四成,隻聽“錚”的一響,火化崩現。
慕華“哎呦”一聲,身子連退數步。熊天虎操斧直追,眼看便要砍向慕華肩頭,張中明鶩地裏飛竄出來,持鐵斧一擋,將熊天虎招式攔下。二人並排而站,鐵斧各擋胸前,熊天虎罵道:“他奶奶的,看老子今天不劈了你。”
慕華攔阻道:“師兄且先聽我說。”熊天虎、張中明齊聲道:“要打便打,有何好說。”慕華道:“同門相殘,傳將出去,難免會被江湖眾派恥笑。”熊天虎道:“我早已不是洛陽門中人,流言蜚語耐得我何?且容他隨便說去。”張中明道:“慕師兄不必勸了,這等欺師滅祖之輩,我早已看他不慣,今日明知不是敵手,我也要打上一打。”
掄起鐵斧,在頭頂劃了個圈,直砍向熊天虎。熊天虎罵了一句:“你奶奶的王八羔子,老子還怕了你不成?”雙手抓著斧柄向上一托,擋開來勢,右腳向對方膝間踢去。張中明雙腿下蹲,朝兩側一歪,避開攻勢,雙手向下一壓,鐵斧力道又多了幾分。熊天虎冷哼一聲,猛地用力,將對方鐵斧隔開,暗運內力到右手,雙足交錯間,斧柄在腰間旋轉一圈,朝對方小腹切去。
仲惜年三人離開眾人視線,便也不再裝駝扮跛,三人發動腳力,不出多時,便已登上山頂。
泰山之巔,群豪早已彙聚多時。
仲惜年三人,挨著石垣坐下,側目一看,隻見閔濤、黎漸遠、淩若秋等人正在前方不遠處,那段大鵬與葛亮,偏也在其中。他幾人身前,坐了少林果字輩四僧,依年紀模樣看來,在寺中定也絕非後輩。
仲惜年抬眼望前,隻見前方石台上,端坐三人。一人獨眼,一人麵容陰鬱,一人滿臉癩瘡,便是早上伴在白梅身側的三人。他三人手中各捧一盆紫色蘭花,花朵嬌豔欲滴,香氣逼人,與三人相貌打扮,著實不符。大約一炷香時分,自人群中站起兩人,紛紛走向石台。一人背負雙錘,一人手握吳鉤劍,正是那江安二魔中的唐澤和薛談。
唐澤矮身在獨眼人身畔嘀咕幾句,那獨眼之人緩緩站起,嘴角一彎,笑道:“諸位江湖英雄應約相會,真是長了我天龍門大大的麵子了。今日廣邀諸位來此,實在有幾件大事要在眾英雄豪傑麵前弄個明白。”
那遠揚鏢局孫誌遠朗聲道:“天龍門是何時創立的門派?在下足不出戶,可是有些孤陋寡聞了。”獨眼人不怒反笑道:“此事尚且先放一邊,諸位先看看可否認得此人?”連擊三掌,石台正中忽而向兩旁錯開,由下而上,現出一條石階。兩名年輕男子駕著一人緩緩而上。那人一雙手腳綁了鐵鎖鐐銬,頭上罩了個黑麻布袋,衣服褲子破破爛爛,身上不時傳出陣陣惡臭。
那獨眼人擺了擺手,兩名年輕男子立在一側。獨眼人道:“敢問諸位有誰知道,江湖中現今有多少門派?”孫誌遠道:“若叫得上名字的都算作在內,大大小小,怕不下三百。”
獨眼人點頭道:“孫大俠所說不錯,但統計之時,可曾將昔日的夏侯山莊算作在內呢?”夏侯漣漪一聽夏侯山莊幾字,雙肩不由得一抖,仲惜年坐其身畔,抓了她手,才將情緒安撫。隻聽那孫誌遠道:“十幾年前夏侯山莊的滅門慘案,江湖中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倒是可惜那夏侯瑾,俊朗倜儻,外加一身絕世武功,到頭來竟被火燒的麵目全非,白白枉送了性命。”
獨眼人道:“如此說來,十幾年前的禹州滅門慘案,想必也早已眾所周知了。”一聲佛號聲響起,少林寺果恩大師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此荼毒,實在是罪過。”獨眼人道:“大師慈悲為懷,令在下佩服。”轉而道:“在下今日所說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殺害禹州一百七十二口和火燒夏侯山莊上下的元凶拉出示眾。”雙手化作虎爪,憑空一抓,那人頭上的黑布麻袋無風飛起散落一旁。仲惜年額角青筋蹦出,雙目圓瞪,緊盯那人,隻見那人披頭散發,左右雙頰,各有一個血窟窿,左邊眼角處一道傷疤盡顯白骨,雖麵容肮髒消瘦,卻也不難辨出,正是那迄今未明生死的溫天冠。
獨眼人道:“此人姓溫名良,後改名為溫天冠,人送外號‘鐵筆十三郎’。”果恩大師道:“阿彌陀佛,老衲當日聽說溫施主罹難之噩耗,何以又尚在人間呢?”獨眼人道:“大師信與不信,一問便知。”見果恩無意追尋,朝那人厲聲道:“我且問你,夏侯山莊一事,是否你親力所為?”那人隻點了點頭,卻並不張口作答。夏侯漣漪低聲道:“原來是你,今日我便要為幾位叔叔報血海深仇。”伸手正待腰間一拍,抓向長鞭,被仲惜年攔下勸道:“事有蹊蹺,且先看看再說。”
獨眼人道:“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講麼?”溫天冠搖了搖頭,依舊垂目不抬。獨眼人複擺擺手,兩名年輕男子將溫天冠拉向一邊。果恩大師道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第一件事時隔太過久遠,況且溫施主已承認過錯,此事總算可以作罷。第二件事,還請施主言明。”獨眼人道:“這第二件事麼,便是我天龍門邀請眾位前來的主要原因。”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議論起來。明月湖的張三李四二人相互使了個眼色,隻聽那李四道:“天龍門派,我兄弟二人今番可是頭次聽說。閣下長信相邀我等前來,除了信中所說要將一本失傳已久的武功秘籍公諸於世外,可並未提及其他。如今卻左一件事右一件事的說了個沒完,在坐的可都不是閑人,閣下還是先取出秘籍,讓我等好好見識一番,再商討其他,如何?”
這張三李四原是點蒼派的門徒,五年前被逐出師門,各自帶著家眷,定居明月湖。而後又在江湖上收攬了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自立為派。此次泰山之會,原本未在相邀之列,但他二人不知從何處得知信中詳情,便是死皮賴臉的跑了過來想做那隔山觀虎順手牽羊之舉。眼下見那獨眼人怎也不入正題,生怕事情起了端倪,因此才做那出頭之鳥。
獨眼人道:“秘籍之事,在下容後自會說明。這第二件事麼……在下不才,希望號召各位推選出一位武林盟主,統領江湖。”孫誌遠冷聲道:“原來閣下意在如此,但不知這武林盟主,誰可勝任呢?”獨眼人笑道:“這個嘛……唯我天龍門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