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情網一雙意難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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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張老爺避開唐澤、薛談之招式,卻並未留意那狐魅影白如飛。那白如飛模樣嬌媚,飄忽如魅,一身絕頂輕功來無影去無蹤,此人雖為男兒,身子、模樣卻似女人般柔若無骨。他不善用刀槍劍戟,便已長繩做武器。但殺起人來,卻手段殘忍嗜血成狂,絲毫不具纖弱女子之風範。
白如飛長繩卷起鋼叉,“篤”的一聲,插入牆壁中隱沒半寸,他嗬嗬笑道:“張少龍啊張少龍,今日你若跪地求饒,叫我一千聲爺爺,我江安三魔或可留你全家上下一個全屍。”說罷,大步一跨,左手抵住張老爺咽喉,便要出手。正待千鈞一發之際,聞得一聲轟響,屋頂坍塌,瓦片飛落,劍光一閃,“哢嚓”一聲,殷紅四濺,那白如飛尚未看清楚來人麵貌,一顆頭顱已如肉球般滾了出去。
唐澤見狀,雙錘緊握,大喝一聲道:“來者何人?為何殺我蒙弟?”仲惜年反手持劍,冷哼道:“卑鄙小人,以多欺少,暗箭傷人,殺了你又怎樣?”薛談吳鉤劍一挺,朗聲道:“何來諸多廢話,先償了命再說。”吳鉤劍削、砍、拔,一氣嗬成,仲惜年青龍劍挽起,使出第二式“白龍微服”,劍光聚攏,身子彈起,長劍揮灑聲似龍吟,窗格、瓦片紛飛,此時那吳鉤劍方至,與青龍劍交響,卻哪裏敵得過青龍劍之威勢?況他內力教仲惜年相差甚遠,隻聽“當啷”一聲,吳鉤劍被震飛,薛談人跟著飛出窗外。唐澤見狀,雙錘脫手,一前一後擲向仲惜年,人趁勢躍到院子,抱起薛談轉身便跑,張老爺悶哼一聲緊追其後,抄起鋼叉,斜地裏飛射出去,但聞一聲大叫,卻不偏不倚,剛好插在薛談右臀上。
張老爺見唐澤、薛談走遠,長長舒了口氣,總算放下心來。緩步向仲惜年,拜謝道:“多謝小英雄出手相救,敢問大名,以便永記於心。”仲惜年雙目含淚,“撲通”一聲拜倒在地,哽咽道:“伯父,你當真將惜年忘記了麼?”原來這張老爺,便就是那龍威鏢局的張少龍。仲惜年年幼之時,時常去張家玩耍,張少龍膝下無子,對仲惜年甚是疼愛,因而,雖時隔多年,其相貌、言談,仲惜年尚能記得一清二楚。
張少龍心下一驚,仔細端詳仲惜年許久,果真見他與那死去的仲威有八九分相像。右手撫上其麵,顫顫道:“你……你果真是我那惜年侄兒?二弟夫婦在天有靈,惜年侄兒果真未死。”仲惜年見了親人,想起自己十幾年來所受苦楚,自是泣不成聲。張少龍一陣安撫,轉而問道:“賢侄怎會忽然跑到這裏,還將我認了出來?”仲惜年道:“不敢有瞞伯父,上午時分,我便在那人群隊伍中,當時見了伯父還並未認出,隻覺似曾相識,好生親切。但聽伯父提起所尋之人姓李名可,正是亡母閨名,才覺事必有因,特地來此探個究竟,豈知卻遇上那三個陰險小人。”張少龍按及仲惜年肩膀,欣慰道:“夏侯山莊一事,伯父心中極為自責,十多年來,多番派人各處打探,卻始終沒有消息。想不到你大難不死,竟還練就這番驚人武功,好極……實在好極。”說到此處,不自覺落下淚來,仲惜年十幾年來無依無靠,一腔真情,更是溢於言表,不禁又要跪拜。張少龍一把抄起,仲惜年將其左袖挽起,疑惑道:“伯父這隻手……”他左腕處安插了一把亮晃晃的鉤子。張少龍長歎道:“如今見你平安無事,我便放心了。這隻手……便是你死去父母的催命符。”仲惜年很恨道:“十幾年來,伯父一直未將仇人姓名告知惜年,如今惜年長大成人,伯父還要隱瞞到何時?”張少龍道:“我隱瞞初衷,實為保你周全,那日我將你托付夏侯山莊,便是此意。豈料三年不到,一座山莊成了廢墟,還連累你漂泊數年,伯父有愧義弟夫婦。”仲惜年道:“夏侯山莊一事,行凶者逍遙法外,惜年心中一直懷疑,是否兩次行凶者同出一人呢?”張少龍臉現沉思之色,方在此時,聽得院內一陣慌亂,接著便見一十八九歲少年搶進門來,持劍指向仲惜年,大喝道:“速速將我義父放開,否則定要你好看。”
張少龍轉身,朝那少年道:“郎溪,這是你惜年大哥,你們日後要好生親近才是。”那少年打量仲惜年一番,收劍入鞘,笑道:“昨日相見匆匆,不知大哥可好?”仲惜年眉頭深鎖,猛地想起,這少年便是昨晚與他相撞,而後又登門造次之人,於是笑道:“勞煩兄弟惦記,有心了。”張少龍道:“原來你二人早已相見,那自是再好不過。”那顧郎溪深怕仲惜年講出昨晚之事,搶先道:“方聽下人說,義父房中傳來打鬥聲,可是把義母嚇壞了。”正說著,隻見一五十左右歲的婦人,搖搖晃晃跑來,她神色慌張,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俯身一看,竟是顆血淋淋的頭顱,尖叫一聲,當場昏死過去。顧郎溪夤夜請來郎中,仔細一陣檢查,確定並無大礙,眾人方自寬心。張少龍安排廂房讓仲惜年住下,他傷在後心,雖無大礙,卻也不敢太過操勞。
轉天一早,仲惜年刷洗完畢,欲去看望張少龍夫婦,房門一開,一柄長劍由側麵刺來。驚得一身冷汗,雙掌一合,將劍夾在手中,頭微側,身子自下方扭轉,雙掌運集內力,“嗆啷”,劍鋒斷為兩截。顧郎溪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大哥武藝果然非常人能及,難怪義父一直念叨,小弟實在自不量力,有些獻醜了,前日之事,還望勿要放在心上才好。”仲惜年含笑道:“方才為兄有些手重,實在太不應該,不知伯母是否已經無恙了?”顧郎溪道:“義母醒了之後,便一直問你,我聽得有些厭煩,就來請大哥了。”
二人先後進了前院,遠遠便見張夫人立在門前四處張望。顧郎溪走上前道:“義母也真是偏心,大哥一來,連我這個義子都忘了。”仲惜年跪在地上,雙頰淌淚,念及昔日之好,久久不能立身。張夫人將他扶起,拉至廳中坐下,哽咽道:“一別十幾年,也真是苦了你了。”仲惜年道:“伯父和伯母身子安好,惜年便可安心了。”張夫人詢問十幾年來生活狀況,每每覺得淒慘之處忍不住聲淚俱下,仲惜年看在眼中,卻是另一番辛酸苦楚。
眼見日近晌午,張夫人喚過沁竹,低聲囑咐幾句,沁竹手帕掩口,瞧了仲惜年一眼,笑著跑出去。那沁竹乃張夫人的貼身丫鬟,模樣長得俊俏,人也鬼靈精,甚得張夫人歡心。
不過多時,隻見一身著青色長裙女子緩步而來,正是昨日高台上以白絹遮麵之人。她柳眉杏眼,明眸皓齒,皮膚潔白似玉,仲惜年看在眼中,不由得呆了。張夫人挽了那女子的手笑道:“青兒,快來見了你惜年哥哥。”張青嘴角輕揚微一欠身道:“仲大哥平安無恙,青兒也可放心了。”仲惜年急待上前還禮,沁竹看在眼中,突萌戲耍之心,斜地裏悄悄揚起腳尖,仲惜年腳下一絆,急衝出去,恰巧撞在張青懷裏,雙手觸及之處,隻覺分外柔軟,二人各自一驚,急忙退開,俱都麵紅如赤。張夫人倒是喜出望外,抓起二人之手搭在一起道:“我這便去與老爺商量,選個良辰吉日,盡早為你二人完婚。”那張青雙頰緋紅,羞赧道:“全憑母親和爹爹做主。”仲惜年未待回神,張夫人已揚長而去。顧郎溪略一遲疑,上前一步,拍向仲惜年肩膀道:“日後我便要改口叫姐夫了,姐姐向來知書達理,若你今生有負於她,我定然不會饒你。”再看向那張青,早已羞得抬不起頭來。
江安三魔一死兩傷,自是大大受挫。唐澤背著薛談一路疾奔,剛找了小店落腳,聽得叩門聲響起,登時被嚇了個激靈。他雙錘方才打鬥之時已丟,暗運內力於手掌,將一把圓瞪一劈為二,雙手各執蹬腿,潛至門前壓低聲音道:“誰?”門外應聲道:“江安三魔,連小爺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麼?”唐澤一驚,扒著門縫一望道:“是連爺麼?”連絕“唔”了一聲,緩步進來。薛談道:“連爺可得為老三報仇。”他這一動,牽扯了臀上傷口,“哎呦”一聲,隻覺渾身酸軟,汗如雨下。連絕看在眼裏,自腰間一摸,捏了個翡翠瓶子扔給薛談道:“張少龍莫非活的不耐煩了,連小爺的人都不放在眼裏?”唐澤將蹬腿一扔道:“單憑那張少龍,倒也不能耐得我何,怎知半路裏殺出來個不要命的小子,他手中那柄劍,威力更是非同小可。”連絕“哦”了一聲道:“那人怕是吃了熊心豹膽,速速帶路,我要去看看他是何等的威風。”一麵說一麵搶出門去,唐澤、薛談一人在前,一人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