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吾家惡女名漣漪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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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聞背後一陣嗤嗤做笑,仲惜年回首,隻見夏侯漣漪小小年紀,卻學著大人模樣,翹首微昂,雙手環胸而抱。好一陣才道:“這‘藏龍居’是叔叔練功休息的地方,平日裏,可是不許外人進來的。”仲惜年點頭,隨即指著園中西南角一道上了鎖的門道:“師父定是怕你偷闖進來,才將房門鎖緊的。”
夏侯漣漪氣呼呼道:“叔叔不許外人亂闖他休息的地方,有何奇怪?一間破舊屋子,如此大驚,本小姐真不稀罕。”口上如此,心裏卻不大如意。她好奇心極重,哪裏經得起誘惑?略一思忖,瞧了院外無人,自發間一按一拔,取下一隻蛇形金釵,塞進鎖孔,三兩下便將門鎖除了去。一副洋洋自得之態道:“厲害吧!這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頭飾,我倒覺得樣式一般,但好歹能有用處,不怕說與你聽,夏侯山莊上下尚沒有一把鎖能難的住我。”仲惜年道:“上鎖之門,不問清楚,怎可亂闖?萬一惹了師父發脾氣,可要如何是好?”
夏侯漣漪白眼一翻,道:“怕什麼?我二人守口,誰會知曉?況且叔叔曾經說過,夏侯山莊莊主遲早是要我來當的,既然我是莊主,除掉鎖頭,又有何妨?你若要怕,乖乖守在外麵便是了。”仲惜年雖有顧慮,卻也難掩孩童之心,正色道:“人住的地方,有何好怕?”竟搶先邁了進去,夏侯漣漪卻也不輸,疾步而追。兩人在屋中環視一圈,見桌椅茶碗擺設齊全,生活起居之物備至,除此之外,毫無蹊蹺。夏侯漣漪不悅道:“如此破舊的屋子,倒珍惜成寶貝一樣,傳將出去,豈不丟了夏侯山莊的顏麵?”
但聞一把聲音響起:“是誰丟了夏侯山莊的顏麵?”來人已在門外,卻不是夏侯瑾又是誰?他雙手背後,兩腿叉開站立,滿麵威嚴之態。夏侯漣漪頭也不抬,抱怨道:“我原以為這屋子裏藏了寶貝,哪知卻尋無所得。”豁然站起,歡喜道:“莫非是藏了什麼機關暗格的東西麼?”便真的在牆壁、地板上一寸寸的摸索開來。夏侯瑾微怒道:“胡鬧,真是沒有一點循規蹈矩的樣子。哎,卻也怪我,太過放肆寵你,若再不強加約束,早晚會闖出禍來。明日起,你先去和先生學規矩,哪一天學好了,哪一天允許出來。”夏侯漣漪頂撞道:“若是學不好呢?”夏侯瑾道:“若學不好,就一輩子留在房中不許見人。”
那夏侯漣漪任性霸道已成習,哪裏禁得住如此責罵?當下大哭道:“破房子何足稀奇?叔叔不講理。”伸手指了指仲惜年道:“惜年師兄也闖了進來,為什麼不要去和先生學規矩?叔叔偏心,漣漪不依。”
夏侯瑾道:“這房子隻有世代莊主才可進出,若我偏心,早將你二人拉出去家法處置,何以會在此連篇廢話?惜年不懂山莊規矩,難道你也不懂?罷了,惜年,你與漣漪同犯決不可幸免,就罰你晚上不允進食,在房中思過,若有疑義,定當重罰。”
仲惜年低頭不言,夏侯漣漪卻不饒道:“叔叔說過,夏侯山莊遲早是要給我的,既然我是未來的莊主,便還可以隨便進出,即是如此,何錯之有?”夏侯瑾勃然大怒道:“夠了。夏侯漣漪,你有錯在先,還一度不知悔改,罰你三天不許吃喝。”管也不管夏侯漣漪哭鬧,揮手拂袖而去。
翌日一早,天邊尚有寥落星辰,仲惜年便跟著薛天寶出了山莊。隨行之時,不忘悄悄打量“師父”模樣,隻見此人身長七尺左右,身著青色長袍,足蹬藏藍色短靴,眉尾微彎,雙目違和,鼻梁略塌,年紀雖四十左右,卻有五六十歲老者之態,望之頓生親切之情。
夏侯山莊三麵臨山丘,草多樹茂,穿過一條寬約三尺小徑,便是一處密林,再行數百步,但見一幾十丈長寬的方形大場,大場四周,零落分布幾張石桌石凳,顯是為平日休憩所備。薛天寶環視一周,微微點頭,忽而道:“惜年,即日起,我便在這裏教你練功,武學之道,博大精深,然事之根本,貴在一個‘勤’字,人生在勤,不索何獲,萬物皆如此,切記,切記。”仲惜年道:“是。”雖不住點頭,卻期盼能早日習得上乘武功,為亡父亡母及龍威鏢局眾叔伯兄長報仇雪恨。
豈料直到日中時分,薛天寶都隻教他牢記一些心法口訣,然後合目盤坐,於練功之事隻字未提。仲惜年心急萬分,卻也隻將話吞進肚裏。晡時時刻,薛天寶站起身來,撣撣衣袂雙肩,仲惜年見了大喜。隻聞薛天寶道:“今日到此為止,我們明日再練吧。”
而後一連數月盡皆如此。這日晚飯剛過,隻見天邊斜陽餘暉霞光萬道,好一片光景斑駁的傍晚。仲惜年閑來無事,折了根樹枝於亭中把玩,想起父母伴隨身邊之美好時光景,不覺有些黯然傷神。忽地麵前人影一閃,手中已空空無物,接著便是一陣咯咯笑聲,如此調皮貪玩之人,卻隻有夏侯漣漪無疑了。笑聲落畢,隻見她秀眉一蹙,仰首道:“晚飯時候,便見你魂不守舍有些奇怪,定是偷藏了什麼東西,快些拿出來予我瞧瞧。”仲惜年搖首道:“我整天跟著師傅打坐,哪裏有什麼好東西?”他這話說出去,雖暗含抱怨,旁人聽得卻極其自然。夏侯漣漪雙眼一亮,不苟言笑道:“你若不提,我倒忘了,這些時日薛叔叔定教了你不少招式,不如你我就此來比劃比劃,看看到底是你的功夫強,還是我的鞭子硬。”仲惜年道:“莫說漣漪師妹學了一個月的規矩,便是耽擱三年五載,我還是打你不過,如此比劃,有何意義?”夏侯漣漪“噗嗤”一笑道:“我夏侯漣漪何許人也,真會心甘情願被叔叔關上一月?”仲惜年道:“莫非又是你耍了什麼花腔?”夏侯漣漪道:“叔叔的伎倆哪裏能瞞得住我?我一番梨花帶雨,加上沈叔叔在旁勸說,他也隻好丟掉架子乖乖就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