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陌上春光好 【賣萌求】三十四、出城遇阻車輪輕響,懷中抱香掀簾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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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天禧帝腦海中又閃過那天在鐵籠中,手指慢慢向下劃去的路線,沿著他肌理的輪廓,一寸一寸,直至那從未有人敢觸碰的地方……
“還會有別的什麼?教主還是多想想明日出城之事吧,若是出了紕漏,刑漠必定會瞬間趕到。”不著痕跡的轉換話題,永瑧聽到天禧帝所說,不禁微笑,隻是那笑容看起來別有深意。
“這是自然,刑漠知你我二人定要出城,多半早早派重兵把守城門,一有異動,瞬間就會戒備。”說是多半,但其實永瑧二人心知肚明,刑漠是一定會派兵。
“對了,”天禧帝不經意開口,“你之前不是說兩人分開出城最好嗎?為何此刻又要一起出城?”
“是啊,原本區區認為分開出城才是最保險的辦法,但如今區區對陛下的演技大為懷疑,不得不一起出城以策萬全。”永瑧笑道,眼裏有狡黠的光芒。
“朕從不屑於偽裝。”看著皇帝傲慢的眼神,永瑧眸色微閃。
“是啊,陛下九五之尊,恐怕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呢。”
天禧帝深深望了一眼眼前之人,沉吟半晌,用一種深沉莫名的語調說道:“人世之間,誰人不是有著無數張臉?高牆之間,宮闈之內,偽裝是在心上,而不是臉上。”
“是嗎?那麼陛下此時也在對區區偽裝?”永瑧笑道,語氣充滿好奇。
天禧帝沉默了一會兒,不想回應眼前之人的問題,仔細端詳了永瑧一陣,直把後者看得脊背發毛才悠悠開口:“教主還是快把麵具拿下來吧,您如今的樣貌著實不適合笑……“
永瑧摸了摸臉上好似麵團一般的麵具,頓時臉色垮了下來,方才他竟是用這樣的臉講了許久嗎?
申時三刻,潼關城門。
潼關城門旁有一家小酒館,因其破舊狹窄,久而久之人們也就忘記了它的名號,隻說城門旁的小酒館,那就是它了。出城的人倘若來的太早,或是還沒有吃過早飯,多半都會在這裏歇腳,這也是它為什麼四季生意興隆,卻始終做不大的原因了。
熊敬苦著一張臉,坐在小酒館裏向外張望,這走私金水菩提是重罪,旁人也就算了,他一個地道的潼關人,更是無比清楚這一點。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誰叫他死要麵子活受罪呢?熊敬此刻隻能是默默祈禱萬事大吉,一行人可以順利出城,順利返回了。
遠遠的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人走來,熊敬抬眼望去,長舒一口氣,這二位爺總算來了。許是因為坐轎子太顯眼,來自順都的老爺終於明白了要低調的道理,所以二人竟是步行而來,熊敬見狀也鬆了口氣,如果二人真的乘轎而來,他也不好對守軍解釋。
“你來得到早。”老爺淡掃一眼熊敬,自顧自的找位置坐下,末了又嫌棄板凳太髒而沒有坐下。
熊敬見老爺沒坐,自己也不好就坐,隻好幹站著。其實心裏早就恨得牙癢癢,任誰都受不了別人自始至終頤指氣使的態度。
“小弟早就在此恭候多時了,還請……“
沒等熊敬把話說完,老爺問道:“我們怎麼出城啊?要是連出城都被扣下,那可就不好了。”
“老爺放心,小弟特意安排了一架馬車隨後,專供您乘坐。至於出城,這城中我熊敬在軍中還有幾分薄麵,相信守軍會放行的。”熊敬說起他在軍中的人脈,又是一陣得意。
“不知老爺您回到順都……?”熊敬後半句話沒有說完,但他一臉期盼的神情望著老爺,後者也是混跡多年精於世故,立馬就明白了熊敬問話的意思:“你放心,好處少不了你的。”縱使是如同施舍一般的神情,熊敬這次卻欣然領受,白銀千兩都不放在眼中的人物,又豈會吝惜給他的一點好處?
見事談妥,熊敬也不猶豫,兩方人馬立刻就都上了車。前麵一架馬車坐的是熊敬和他的兩個仆人,後麵的馬車坐著永瑧和天禧帝,當然,此時二人皆是偽裝完全的。雖然天禧帝少年的模樣是他本來麵目,但是稍加修飾之後,不細看也是認不出來的。
事實上馬車不過是走個過場,熊敬去了城門招呼那幾個老兵油子,老兵瞬間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二話不說立馬放行,整個過程順利的不能再順利。
馬車的輪子嘎吱嘎吱地響,悠悠地轉著自己的韻律,潼關,塞外,古城,朝霞,一切反倒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蒼茫的古意。
永瑧和天禧帝坐在車中,細聽車輪輕響,二人皆不說話,狹小晦暗的空間裏隻有時間靜靜流淌。
“等一下!誰準你們擅自放人出城的!都不想活了嗎?!”一個粗獷的聲音突兀而來,坐在馬車中的永瑧略微皺眉,心想果然沒那麼順利。
熊敬聽到這聲爆喝,頭皮一陣發麻,不得已走下車,“這位大人,您是不認識我嗎?”熊敬態度客氣,言語之中卻有著傲然,果然是見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
“我管你是誰?!你以為熊通在軍營裏就能一手遮天了嗎,將軍才是正經的主子!”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曾在軍帳中極力奉承天禧帝的那名白衣軍師,不過此刻他身著軍服,精神看起來倒是硬朗了幾分。
這軍師的日子也是不好過,前番他在軍營中拍錯了馬屁,得罪了刑漠這個頂頭上司,若非他自請搜查,尋找假扮皇帝的犯人戴罪立功,刑漠一時半會兒還真饒不了他。
熊敬不禁頭疼,這軍師與自家兄長一向互相看不順眼,此刻又是他親自帶人出城,軍師定要為難一番,隻希望回來的時候不再是此人檢查便好。熊敬擔心回城,而他的客人恰恰隻求出城,軍師又是曾經近距離接觸過皇帝的人,不得不說此乃天意。
軍師看似隨意的走到後麵那一輛馬車,伸手掀開了馬車的簾子。裏麵的景象讓他吃了一驚。
一名身穿翠色衣衫的少年被人死死抱在懷中,衣衫半褪,露出了光潔的赤。裸肩膀,整個馬車內都是人體呼出的熱氣,還有少年肩膀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簡直讓人麵紅耳赤。不難猜測二人在馬車裏幹什麼。
“你……,你們……“軍師似乎沒有了那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看什麼看!沒見過男寵嗎?!再看老爺我挖了你的眼睛!”軍師此刻終於回過神,連忙別開了眼。
“不……不好意思。近日出城的人都要檢查,一個不漏。還望您能配合。”軍師看馬車中兩人的穿著,翠色的短衫是上好的綢緞,還有那批在老爺身上的狐皮大氅,感覺那老爺不是普通人,說話也盡量客氣。
“你覺得我們需要檢查?你當是抓犯人嗎?!老爺我給你幾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快快快!速速放行,耽誤了老爺的生意,十個你也賠不起!”老爺一頓大吼,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軍師被吼懵了,這麼些年在潼關還沒見過這麼不客氣的人。
“不……,不是這個意思。”軍師冷靜下來,仔細端詳馬車裏兩人,身材不似,年齡不符,長相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雖然那少年看不清長相,但是男寵?軍師搖搖頭,實在無法想像那個扮過皇帝的人扮男寵的樣子……
人的相貌或許可以改變,但氣質是很難改變的。他曾經遠遠地看過一眼那個安坐在軍營角落裏“天禧帝“帶來的男人,沉靜冷冽猶如一泓清泉,在喧鬧的環境裏恍若遺世獨立。眼前的兩個人根本連想不到那個坐在火光之前的男人。
八成不是。軍師這樣想著。
揮了揮手,也沒追究馬車中男人對自己的冒犯,軍師吩咐手下放行,酉時,永瑧與天禧帝,出城。
“嗬,你居然會任由我行事?不象陛下的風格啊。”馬車裏回蕩著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不是你說的麼?朕那拙劣的演技。”略帶自嘲的少年聲線。
“是嗎?”永瑧輕問,“嗬嗬,或許這會是美好的回憶呢……“仿佛細線一般的囈語,仿佛後半句話不曾存在。
“什麼?”
“沒什麼。”
皇帝在馬車中暗自皺眉,最近真是,這男人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