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陌上春光好 第九章、閻浮論武驚聞密事,禪師發願渡化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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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恨魔經?”粉三兒心中湧上一陣不詳之感。
“不知其從何而來,也不知是何人所創,凡練成之人俱是冷血少情,狂狷不羈,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凡淨大師神色晦暗地說道。
粉三兒心中的不詳之感愈演愈烈,急忙問道:“為何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凡淨大師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飲恨魔經是無法依靠修煉打坐提升內力的,凡修煉飲恨魔經的人要提升修為隻能靠殺。人,每殺一人,死氣繞體,隨即便可將死氣凝聚周身,像內力一樣使用,但卻比普通內力更霸道。”
“死氣?”
“沒錯。活人有生氣,寄於魂。魄之內,死後魂。魄七天離體。人死後魂。魄中的生氣變為死氣,但依舊蘊含威力。內力既為生氣所化,人活於世,生生不息。而飲恨魔經的內力卻為死氣所化,不消不長,不生不滅。”
“那需要殺多少人才能將修為臻至化境?”
凡淨大師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施主還未參透。死氣乃外物,不比內力不斷循環,生生不息。死氣用完即無,需要每次對戰之前補充好,一次殺。人越多,死氣越盛,飲恨魔經威力愈強,然後便可趁勢殺死更多人而變得更強。並不是殺到一個數目就可停止的啊。”
粉三兒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說罷,凡淨大師起身走到靜室裏的佛龕前,雙手合十,嘴裏不知念了些什麼。隻見佛龕前擺放著嫋嫋燃著的檀香,還有用來供奉的白蓮,佛手橘等物。
凡淨大師回頭,望著粉三兒,緩緩說道:“老衲自小在閻浮寺長大,也曾遊曆名山大川,也曾行走浩浩江湖。此生所願唯蕩平賊寇,殺盡孽障,不使魔物為禍人間。施主也是受人蒙蔽,今日與施主論武談功,歡欣之至,可見與老衲有緣,不如在本寺後院休息吧,或可躲過一劫。”
聞言,粉三兒猛然抬頭,一雙美目望向凡淨大師,問道:“大師這話不知何解?!”
“施主玲瓏心思,有些事不必老衲多說,想必施主自己早已察覺。這裏馬上便由佛門清淨之地變為修羅場,還請施主避一避為好。”
“不,……不,項大哥與我相交多日,縱使他是魔道中人,我怎能棄他不顧?”粉三兒猶豫了片刻,又堅定的說道。
“哎,看來這也是因緣啊。不過老衲受人之托,此番行徑實屬不得已,望施主切莫怨懟。”
說罷,凡淨大師拍了拍手,幾名高壯僧人從門外一擁而入,一把架起坐在蒲。團上的粉三兒。粉三兒大驚,喊道:“你們欲要何為!?如此這般,休怪我不客氣……“粉三兒正想凝聚內力,卻發現四肢癱。軟如泥,內力凝聚滯澀,頓時心內了然。對著凡淨苦笑一聲,想抬手,卻隻動了動手指,說道:“那杯茶……,大師心靜如水,超脫凡塵,如今竟執著至此,真的值得嗎?”
“除魔衛道,心之所向,無謂值得。”凡淨微笑。
“罷了,罷了,這趟任務真不劃算,處處受製於人,跟人四處亂跑,今日竟……“說著,粉三兒不斷搖頭,後悔莫及。架住他手腳的僧人全然不顧,在凡淨的指示下,把粉三兒抬到了後院。
項七心中疑惑,怎麼粉三兒去了這麼久還不見出來,正要去內室找他,隻見幾個僧人把粉三兒不由分說地抬往後院,心中大怒,他項七的小弟也敢欺負!項七眼中粉紅的光芒一閃而逝,渾身殺氣大盛,飛身便去追那幾名抬著粉三兒的僧人,隻可惜一支禪杖攔住去路。
項七抬頭一望,隻見凡淨大師手持禪杖,擋在自己腳下。項七一見,三屍神暴跳,一記小擒拿手直取凡淨頭顱!凡淨見勢不妙側身一避,忽覺頭上一陣疼痛,原來項七手上所帶勁風正劃破了自己的頭皮。暗道一聲好險,凡淨未曾料到項七竟見麵便打。
“喂!臭禿驢!你想把我那小娘子抓去哪?早知道你們這一群人麵獸。心的家夥……,快把粉三兒交出來,大爺賜你們和尚廟裏的和尚一個全屍!”項七眉頭緊鎖,眼露凶光地叫道。
“聖域盟七聖主多年來盤踞聖山,殺。人無數,屍骸堆積後山可累百丈,武林之中人人得而誅之。前日有黑衣男子對老衲說聖域盟聖主之首即日路過本寺,願老衲為武林除害,並保護被蒙在鼓裏的師弟。敢問施主您就是修煉飲恨魔經的七聖主之首嗎?”凡淨問道,渾身氣息好似古井無波,但卻已經暗暗地凝聚內力。
“老和尚你明知故問呢。你項七項大爺行不更名,坐不該姓,正是聖域盟七聖主之一。”項七眼中閃過粉色的光,邪邪地勾出一個笑,說道:“老和尚功力深厚,正好去琅琊峰前積攢死氣,快快獻上命來!”說罷,飛身上前。
凡淨拿起禪杖便擋,項七一腳直踢過去,正中凡淨心口,不過項七很快便發現了異樣。說也奇怪,項七一腳踢過去好似泥牛入海,又仿佛踏在棉絮上,一點不著痕跡。項七不敢大意,心中暗道果然是老江湖,有幾分道行!
凡淨並不是有意要故弄玄虛,隻是久未與人交戰,難免一時手生,心中一緊,便用常年積累的內力來格擋,所以項七才感覺如踩棉絮,如墜雲霧。項七乃武道高手,自然一下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比武過招最忌經驗不足,凡淨常年講經枯坐,多年不與人過招,拳腳功夫自然不如項七靈動多變,孔武有力。
項七見老和尚空有高深內力,拳腳上卻僵硬滯澀,心中暗喜。於是越發的運用拳腳功夫逼退凡淨,而暗暗節省內力。房間不一會兒便一片狼藉,佛龕前的供品被打翻,香爐也滾到了地上。凡淨心中隻道奇怪,怎麼打了這麼久,項七內力還不見枯竭?根據那名黑衣男子的說法,項七應該隻殺死了一個普通人啊……死氣較少,沒道理堅持那麼久。項七也漸漸不耐,動作失去控製。
項七忽然眼中粉光大盛,招式也越來越淩厲。一抓過去,狠抓了凡淨心口一下,一陣劇痛襲來,凡淨飛身而退,隻見胸口鮮血淋漓,好不駭人。項七見狀大笑,神情愈發癲狂,竟然手舞足蹈起來。狂笑了一陣,說道:“老和尚,不妨告訴你。老。子的飲恨魔經隻有放大招才用到死氣,而這世上能逼老。子用那招的人不出三個,殺你,不過砍瓜切菜而已。”話還未說完,項七一閃身已到了凡淨身後。
凡淨心中一驚,忽然意識到什麼,驚叫一聲:“你……“低頭一看,項七的手正直直地穿過自己的胸口,血腥氣彌漫在鼻尖。凡淨心口仿佛綻放了一朵薔薇,不過卻是沾滿了最紅的血與深深的惡念的死亡之花。袈裟更紅,口噴鮮血,凡淨眼睛瞪地駭人。原來自己被戲耍了這麼久,項七根本沒用全力……凡淨的頭微微上仰,睜開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房梁,不知是不甘還是認命。房梁上是瓦片,瓦片上是青天,可惜,那裏不是清淨極樂寶地。
項七嘴角撇了撇,略帶無聊的做了個表情。頭也不回地走出靜室。凡淨依舊望著房梁,氣息漸微,終至斷絕。
死一般的寂靜。
閻浮寺,後院。一個陰暗的房間。
粉三兒倒在地上,畢竟是刺客出身,迷藥也是普通貨色,不出一刻便幽幽轉醒。粉三兒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不適應地眨眼,隨後看清了房內。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客房,隻不過位置偏僻才不見陽光。粉三兒動了動手腳,還是感到有幾分酸麻,正準備掙紮著站起來,突然,他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於是又躺在地上假寐。
聽著腳步漸近,粉三兒猶豫著是繼續裝昏還是醒來交涉。來人是一名黑衣男子,看見地上昏睡的美人,略帶痞氣地用腳踢了踢地上人的腰側,說道:“行了,別裝了,自己人。”粉三兒一聽,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不敢置信地問道:“黑二?!你怎麼會來?顏骨不是過期不歸,就當人死嗎……“聲音越來越小。
黑二停頓了半晌說道:“這次不同。你知道一直帶著你的男人是誰嗎?”
“……”粉三兒沉默。
“想必你也有所懷疑。項七便是聖域盟七聖主之首,聖域盟聖主神龍見首不見尾,無人知其名姓,正因為此次他劫持了你,才讓老大查出項七身份。原本教主密令顏骨不接關於聖域盟的生意,但是老大跟我說半年前他又接到了一個密令,教主要知道關於大聖主的一切信息,所過之處,接觸之人,盡皆查明。”
“所以老大要你帶我回去?”粉三兒眉毛一挑。
“自你失蹤那日,老大派人查過你們的蹤跡,據路上的種種跡象說明,項七不僅是聖域盟的大聖主,還是修煉飲恨魔經的魔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