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陌上春光好 第八章、北行蒼涼且歌且行,潼關閻浮談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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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位於雲城與漠北之交,北臨飲龍川,南距山腰。《雲間注》載:“河在關內南流,潼擊關山,因謂之潼關。”素有“畿內首險”,“四鎮咽喉”,“百二重關”之稱。船山詩雲:“時平容易度雄關,拍馬河潼自往還。一曲熏黃瓜蔓水,數峰蒼翠華陰山。登陴版牌丁男壯,呼酒烹羊守吏閑。最是綠楊斜掩處,紅衫青笠畫圖間。”所謂慣見人間蒼涼月,厭聽帳外畫角聲。此中情狀,非關塞戍守之人,不可一語道盡。
粉三兒著一身青衫,頭上斜插一支碧玉竹節簪,左手持詩卷吟哦,右手提長劍畫在地上,信馬由韁,恰在地上畫出深深淺淺的凹痕。“嗬嗬~”吟詩之人坐在馬車前輕笑出聲:“這黃水翠山不假,丁男守吏不假,隻是這楊柳斜掩未免誇大,紅衫青笠未免太俗。項大哥以為如何?”
“哼哼,紅杉不是樹嗎?青栗?能吃嗎?”馬車裏麵傳出幾聲模糊的回答,伴著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確認是對牛彈琴之後,粉三兒不再奢望車中人能生出幾分傷春悲秋的詩情畫意了。
此刻正是清晨,二人連夜趕路,早早抵達了朔陽城,這是去往潼關的最後一個屏障,過了此地就真真正正是萬丈雄關,屯兵百萬了。雖然朔陽已稱得上是北方,但因行人商旅漸稀,沒什麼看得入眼的集鎮,隻是一望無際的崇山峻嶺,莽莽蒼蒼,遮天蔽日。不過潼關正依靠這北水南山的天險,才成為曆朝曆代重兵把守之地。
遠遠望去,群山起伏不定,像踴躍著的鐵黑的獸脊,匍匐喘。息,交錯成戰鬥的訊號。眼前正有一座奇峰,冥然兀立,好似一佛端坐,雙手合十之態。再以天邊紅日渲染,讓人仿佛覺得踏入仙家寶境,遠離了凡塵俗世。“佛頂”矗立著一座建築,安處萬丈山巔,巍峨富麗。
粉三兒望著遠處山峰上的建築好奇地“咦”了一聲,繼而說道:“好生奇怪,如此高山,是何建築有這等氣勢?”
“高山之上,引人朝拜。一看便知是和尚廟。”項七從馬車裏懶懶地走出來,望著山巔之上的建築說道。
“寺廟?朔陽的寺廟,莫非是閻浮寺?”
“閻浮寺?”
“婆娑世界乃釋迦佛所化三千大世界,總稱百億須彌山世界為“婆娑“。南閻浮提,即乃三千大世界中的南瞻部州。此州在須彌山南方鹹海中,即現世世界。而“閻浮“正是泛指人間世界。”粉三兒解釋道。
項七撓了撓頭,似乎還有幾分睡意地打了個嗬欠,懶洋洋地說道:“都是些什麼玩意兒?這等拗口,存心和本大爺過不去嗎?”
粉三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暗暗說道:“那是你見識短淺,不識佛典而已。”
“你說什麼!?”項大爺怒了。
“沒什麼,不如我們上去拜拜吧。”
“我們正趕路呢,哪有這個鳥時間去拜佛?”
“顏骨規矩,遇佛需敬,逢寺必拜。況且閻浮寺乃北境第一大寺,其方丈凡淨大師也是武林中武功學識一等一的名士,難道大哥不想去拜會一下?”
“怎麼那個禿驢武功很高?那麼事不宜遲,我們速速上山吧。”項七拉起粉三兒的手就開始向前狂奔,完全不顧粉三兒的驚呼。
粉三兒看著自己被攥的死緊的手,奮力向外想把手抽出來,可那雙拽住他的手不放的大掌竟是紋絲不動。哎,粉三兒心裏暗歎一口氣。他家大哥除了武功還有調戲自己難道沒有別的樂趣了嗎?就沒見過像他這樣把調戲做的有理有據還無比自然的禍害。
天梯三千級,二人都是武功高手,片刻就登上了閻浮寺正殿。門前掃地的小沙彌看見二人一轉眼便上了山那眼神就像見了如來佛祖。此等人物,小沙彌未敢阻攔便讓二人一前一後地進去了。
二人先在幹淨素雅的堂中等人來會見,才好引見凡淨大師,項七還直嚷“直接把他抓出來就好了嘛……“被粉三兒按著坐下拿茶杯灌茶。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灰布衣衫的和尚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問道:“二位是要見凡淨大師嗎?請……”一句話未完,眼光往下一瞟,仿佛看見了什麼,像見了惡鬼一樣望著他們,用手指著二人,顫聲說道:“佛門清修之地,竟如此不知廉恥……“
見這位灰衣和尚如此說,粉三兒往下一看,自己的手原來還被他大哥緊緊的攥住,而他自己仿佛早已習慣一般居然沒有察覺。
“不,我們……,這位大師,我們隻是兄弟,並沒有……,並沒有……“粉三兒臉色微紅的解釋道。隻是他本來就長得明豔動人,這臉色一紅更顯得色如春花,令人觀之欲醉了。灰衣和尚的臉色也是乍紅乍白,細細思索了片刻,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以一種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他們,這想必就是世人所稱的“契弟”了吧……
“小和尚,想不到你滿腦子都在想這些東西,嘖嘖,這要是讓你看到什麼更不該看的……“項七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你們還想幹什麼?”灰衣和尚一手指著他二人,一臉驚疑地問道。
“讓你看點兒有趣的東西啊……”說罷,竟俯身吻住了粉三兒的唇。
“唔…,嗯……“粉三兒拚命掙紮,用力拍打著項七的背,但攔住他的男人毫無反應。可惡!誰叫你伸。舌頭的!?啊啊啊……粉三兒隻覺口。腔內每一寸都被細細舔。食過一番,熾熱灼人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並且攪起他的舌一起糾纏,粉三兒艱難地移動著自己的舌頭,激起的莫名的不安與躁動都通過兩人唇。角模糊的囈語泄漏出來。“嗯……”粉三兒眼角已有了幾分春。意,隨著這一吻漸漸加深,粉三兒顯然已經快支撐不住。
粉三兒趁著自己還有幾分自控力,用力推了他大哥一把,終於,兩人分開了交。纏的雙唇。粉三兒望著兩人舌尖牽扯開的晶瑩粘。膩的銀絲,一時間轉頭看了看灰衣和尚,愣在當場。灰衣和尚麵如死灰,尖叫一聲,飛也似的逃出了大堂。
“你!……“粉三兒氣急敗壞地指著項七,一時語塞。
“我怎麼了?”項七含笑望著他,順便舔舔濕。潤的唇角。
遠遠的傳來一陣鈴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伴隨著一股強大的真氣逼近大堂,兩人頓時停下爭吵,駐足細聽。
隻見一位身披青色袈裟,手持九尺禪杖的老和尚徐徐走來,眉毛近乎全白,臉上布滿皺紋,但那沉靜深遠的神色,令人觀之如望萬丈山嶽,又如蒼茫雲海中的一輪明月。粉三兒與項七二人不敢大意,因為這位老和尚身上有充沛如大江大河一般的真氣纏繞,顯然是內功修為極深。
粉三兒恭敬地一躬身,問道:“敢問您就是凡淨大師?”
老和尚亦躬身回禮,緩緩說道:“正是老衲。”
“在下乃過路遊人,途徑貴刹,可否請凡淨大師一敘?若蒙梵音教導,不勝感激。”
“老衲就不見世人,既然施主有意一敘,就請這位小施主先請吧。”說罷,粉三兒與凡淨大師穿過走廊進了內室,關門之時,凡淨大師回頭看了項七一眼。
粉三兒與凡淨在蒲團上坐下,身前的條案上各放了兩杯冒著熱氣的清茶,配合著供桌上嫋嫋燃著的檀香,好不清幽典雅。
“在下雖對佛理略有涉獵,但究竟知之甚少,還望大師賜教。”粉三兒客氣的說道。
“看這位小施主內功頗深,想必武功不錯,不如今日講講功夫吧。”凡淨大師笑道。
“那再好不過,在下願聽大師教誨。”
凡淨大師淡淡一笑,摸了摸案上的茶杯說道:“世上武功何止千萬,但其中威力巨大,可稱絕世奇功的其實屈指可數。”
“噢?願聞其詳。”
“若論順應天地之道,功法自然,天下頂尖的武學當屬天地一氣元功。修此功之人內力深厚,身強體健,比常人高處十倍不止,其它的無論是五行拳還是大涅磐掌都差得遠。若論奇詭非常,輕靈矯捷,傷人於無形當屬青鸞密典。隻可惜老衲也未親眼見過有人修煉此功。若論修身養性,練就人心,外魔難入,當屬永安教的蓮心決。總分絕欲,靜心,情動,涅槃四境。煉成之人凡身化佛,得登仙境。這些都是世上難尋的珍奇功法,還有一些旁門左道,例如龜息術,陣法全論,也都尚可。不過若是魔功,那就見之當誅,凡修魔功之人必以他人性命為代價,一將功成萬骨枯,實在是……”
粉三兒好奇的問道:“不知天下第一的魔功是什麼?”
凡淨看了粉三兒一眼,眼神晦暗,說道:“飲恨魔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