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伍、盛裝一襲
    朱砂是一味藥，卻也是一味毒。
    不知從何而來那些大量的劇毒朱砂，每一處都透著譏諷的蹊蹺。
    華貴精致藏青色絲綢製的盛裝，穿在沈皎身上有說不出的莊重，卻又襯出凜凜的氣勢，像一朵傲然綻放的罌粟。
    “……不知陛下午膳，用得還好？”
    沈皎的麵色暗沉沉，板著一張臉，唇角卻牽出了一絲充滿邪氣的弧度。
    尚湍燁放下手邊的冊子，抬眼去看他。
    “不知公子何事？”
    沈皎笑了笑，保持著嘴邊的弧度揚起了下巴，“陛下可真是開明。”
    “不知吾是該讚您一句淡然入世不驚地裂的神威，還是怪您一句專心朝政，不顧人命？”
    尚湍燁神色如常地看著他，不動聲色。
    今日本該是給先皇進香。
    沈皎也該去。
    但他沒有。
    還沒來得及換下一身的盛裝，規矩不顧了，禁言不顧了。
    他隻顧人命。
    天人悲憫，皇城下每日都有性命流失。
    ……可笑。
    宮中人的命難道不比螻蟻。
    “罷了。”
    沈皎抬眉，微微一笑，明媚至極。
    “汝不顧也就罷了。”
    “怪吾一時忘記，汝已不是吾心中的明君。”
    他轉身，拖著長長的衣擺，離開這座恢宏的宮殿。
    身後的風雨成阻，奈何他又是不管不顧的心境。
    何似當年。
    尚湍燁坐在案前，望著他離開的身影，終隻成一抹遙遠依稀的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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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砂與胭脂終有不同。
    同樣的美麗，但朱砂更甚，卻也毒。
    百年前仍有煉丹士以此物煉丹，後世有人指出此物有大毒，此後這一味藥便加強了管理。
    但這帶了劇烈毒性的朱砂實屬難得，單論這皇朝境內便很難到手。
    可藥務司中卻查出了不少劇毒朱砂。
    莫不是有人從中作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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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皎一早接到消息，仍舊不信。
    林中書是一個何等細心的人，怎會出這種差錯，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了進去。
    這深宮，暗影重重。
    沈皎最恨，有人朝自己身邊人下手。
    ……此等歹毒可不莫過於蛇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