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
    尚湍燁的臉色並不太好看。
    但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的臉色，沈皎實在是太驚人。
    沈皎奪走所有人都目光，當之無愧。
    尚湍燁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鳳求凰。
    這也是他的臉色為什麼不好看的原因。
    沈皎跳得可圈可點。明明是女人的活計，他做了之後卻讓人無法忽視他是個男人這個事實。
    這種天賦與生俱來。
    即使沈皎的表現多麼讓人驚豔，安公公和尚湍越都知道其實他沒有認真。
    他從不在這麼多人麵前認真做過什麼。
    更何況他今天沒心情給這麼多人賣藝。
    他以前在江南的青樓裏還收錢呢。
    最後一個姿勢落下，手上的大折扇刷地一下被甩開。在場的人才看清上麵寫了什麼。
    四個蒼勁鋒利的大字：天下大同。
    落款是沈皎的名字。
    沈皎悠悠行了一個君子禮。
    沒有掌聲也沒有噓聲，皇宮裏，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循的。更何況這位是沈公子，掌聲多麼虛浮。
    “獻醜了。”沈皎笑了笑，回了位子。
    沈皎出盡風頭，他這覺得走回位子的時候背後一陣發涼。
    誰呢，在暗處充蛇蠍？
    晚宴結束後沈皎隻覺得疲憊。
    回去的時候安公公給沈皎披了一件外袍，這讓沈皎驚訝了一番。他什麼時候拿的沈皎都不知道。
    尚湍越那個大老爺們兒喝了不少，沈皎看來居然沒醉，跟著他走絮絮叨叨地在後麵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沈皎沒打算理他，任由著他跟在後麵，任由他時不時扯扯自己的外袍。
    秋天在下過雨之後顯得很冰涼，沈皎卻覺得這樣的冰涼太刺骨。
    他加快了步伐。
    尚湍越在後麵有些搖晃地跟著，見沈皎忽然走快了便急急地追。誰知沒刹住腳一下踉蹌，差不多算是趴在了沈皎身上。
    “主子。”小李子趕忙跟上扶住了尚湍越，一手還拿著燈。
    沈皎回過身看著尚湍越，臉色有些不太好。
    “夜已深，王爺回去罷。”沈皎淡淡開口，嗓音不知何時變得沙啞。
    尚湍越穩住身形，眼眸中的神色漸漸變得深沉，伸手輕輕推開了小李子。然後他抬手摸著沈皎耳邊的墨發，直視沈皎的眼。
    “公子早些歇息。”說罷，轉身便離去，沒來得及多看那雙令人永生難忘的眸。
    沈皎覺得自己胸膛裏的東西好像跳快了一次，呆愣在原地。
    他被那雙似極尚湍燁的眼睛裏的情緒驚住了。
    “公子？”
    安公公憂慮的聲音喚回了沈皎的神。
    “無妨，回去吧。”沈皎朝安公公擺擺手，輕鬆的動作卻顯得沉重萬分。
    那裏麵的是什麼……疼惜麼？
    ……
    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