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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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驚覺自己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就已經婚期在即了。
夜時,百裏叔叔單獨找我喝酒。起先跟我聊著他和洛遠的交情,然後說清兒的事情,好壞都說。喝到最後有些醉醺醺的,他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著百裏丹。百裏丹從小就聰明好學,對每個人都客氣和善,不知道是沒心機還是城府太深,他一個當爹的倒是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孩子。
我的眼睛酸澀,心想著要是洛遠在這裏,看到我要娶妻了,他會是怎樣的一種心境。
可是……隻要一想到明天就要把百裏清接回束玉宅,從此和她相濡以沫,白首偕老,我就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恍恍惚惚地我竟覺得,從百裏家到龍牆穀,八年來我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一覺醒來,洛遠依舊在桃樹下讀書,我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清早被劉管家叫起來,開始梳洗更衣,開始各種繁文縟節。隻是將近晌午還是沒能看到百裏清,我推說太累便先回了房間休息,心裏打著退堂鼓。
良辰吉時,紅紗落地,賓朋滿座,我在眾人的道喜恭賀聲中遊刃自如。
劉管家匆匆跑到我身邊,小聲道:“外麵來了一個女子,說是公子的故人,一定要公子親自去迎她。”
我心下一愣,女子?臉上卻波瀾不驚,道:“那我出去看看。”
剛到門口就看見一抹紅色身影,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也讓我意外萬分:“靈野姑姑?”
靈野聞聲轉身,一頭的珠翠發飾叮叮作響,一身紅羅紗裙,驚豔華貴,堪稱絕美。我微呆了呆,詫異道:“姑姑打扮得如此豔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今天的新娘子呢!”
靈野抬手撫了撫發髻,道:“你小子別以為說兩句好話就能蒙混過去,你要成親這麼大的事兒要不是百裏老頭給我傳了信,今天這喜酒我還喝不上呢。”
話既已說到這個份上,我甩甩袖子,不滿道:“那姑姑你自作主張傳信給百裏叔叔來催婚,可有跟我說過?”
見我有些置氣,靈野茫然道:“還沒喝酒你就醉了麼?我何時給百裏老頭提過你的婚事?”
“你!”從未見過這般愛抵賴的女子,我指著靈野質問道:“你敢說你沒有傳信給百裏府?”
靈野頓了頓,軟下聲來道:“我確實有傳信到百裏府,那是因為奪赤瓊花時我傷了百裏清,你又多年受他百裏家的照拂,我傳信來賠個不是才能讓你回去之後好交待啊。”
見她態度軟了些,我也收起手指淡淡道:“可是百裏叔叔說是你在信裏透露我非清兒不娶,要求他成人之美。”
見我心疑,靈野皺眉怒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絕對沒提半句關於你和百裏清的兒女之情。”
我沉默著不說話,靈野恍然大悟:“難道,你不想和她成親!”
沉沉地歎下一口氣,我道:“如今想不想,都是那樣了。”說完不等靈野回話,我便引著她進了門。
一路上收獲了無數驚豔的目光,靈野微笑著直直走向了百裏千華,行了一禮,道:“這位想必就是百裏大人。”
百裏千華看了我一眼,恍然道:“你就是亦兒的姑姑,百花島的靈野島主,久仰久仰。”
兩人相視一笑,靈野又四下看了看,問道:“怎麼不見丹……”
靈野話未全部出口,看見我使了個眼色,知道不便提起百裏丹,便硬生生把話咽了下去,百裏千華知道靈野無意冒犯,也就當做沒聽見。
江湖傳聞中的醜女靈野,如今一見竟是這般美貌動人,不乏恭維之輩侃侃道:“島主和亦公子不愧是姑侄,長得倒真有幾分相似。”
聽言,我和靈野忍不住四目相對,覺察不出相似之處,百裏叔叔趕緊圓場道:“亦兒並無雙親,今日拜堂可要勞煩靈野姑姑坐上高堂之位,與我們百裏夫婦一道受新人一拜啊。”
靈野驚喜道:“今天本是來喝杯喜酒,沒想到還能討著這等便宜。”
滿座歡喜,劉管家拉過我,提醒吉時已到,準備行禮了。靈野和百裏夫婦端坐高堂之位,靈野笑眼盈盈地看著我,隨著儐相拖長的一句“迎新娘”,靈野的笑容頓時凝固下來,呆愣愣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