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遠歎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她已經查了一個月，簫筱、天齊、程諾的行蹤，都毫無問題。就連性格轉變得可疑的禦風，也毫無問題。
    到底，到底是誰？
    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一陣陣抽痛的神經。這個月來，頭疼得愈發厲害了，就算服用大量的止疼劑，也難以起到明顯的效果。
    此時娜娜突然旋風一般地衝進了寢室，“我回來啦！”
    希遠鎮定地翻過手中的文件，下一頁赫然是《犯罪心理學》的案例分析。她抬頭，笑道：“去哪兒了？”
    “約會。”娜娜一臉幸福的笑容，“去河邊散步了。”
    希遠道：“不錯啊，你們總算有進展了。”
    娜娜嘻嘻：“晚上去打壁球怎麼樣？我預約了場子。”
    希遠點頭：“你都約好了場，我怎麼能不奉陪。”
    娜娜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那一小時後球場見。”
    希遠突然有了主意。
    *
    娜娜催道：“希遠，快一點，我先去熱身咯！”
    “好！我打個電話就來。”
    希遠撥通天齊的電話：“Aiden，我剛剛跟蹤CATA的一個小囉囉到海壩一號停車場，就是河邊的那個。和他接頭的人可能是安娜貝拉，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去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她接著撥通簫筱的電話：“阿芙，我剛剛跟蹤CATA的一個小囉囉到海壩地下停車場，河邊的那個。和他接頭的人可能是安娜貝拉，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去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然後給禦風：“小朋友，我剛剛跟蹤CATA的一個小囉囉到海壩倉庫，你認識吧，河邊的那個。和他接頭的人可能是安娜貝拉，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去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最後給程諾：“騎士，我剛剛跟蹤CATA的一個小囉囉到河邊的那個建築工地。和他接頭的人可能是安娜貝拉，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去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打完球，希遠收到四人的回複，都說什麼都沒找到。
    希遠回複四人說：“那可能是我認錯人了。”
    她側頭，看到娜娜眉頭緊鎖地看著手機屏幕，問：“怎麼了？”
    “哦，沒事，”娜娜笑了笑，“最近一直野在外麵，被老媽罵了。我得趕緊回去。”
    “那你先走吧。我在這兒休息一會兒。”
    晚些時候，希遠去了河邊。她依次去了一號停車場，地下停車場，倉庫和工地。去打壁球前，她在每一個地方都留了一樣看似不起眼的安娜貝拉的隨身物，她用的紙巾，嚼的口香糖，或是斷掉的發繩。
    在三個地方，安娜貝拉的東西都還在。隻有一個地方不見了。
    海壩倉庫。
    不知道安娜貝拉真實身份的人，根本不會留心這些小東西。
    希遠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明白。她查過，禦風性情大變，是在兩年前大戰之後，可那時他的行蹤絲毫沒有可疑之處。CATA是怎麼偷梁換柱的？
    然後她突然醒悟了。最高明的謊言，是那些從一開始就以假亂真的謊言。兩年前的改變不過是個障眼法，是想將別人的懷疑引到那時候去然後無功而返。事實上，五年前他加入組織時，就已不是真正的秦禦風。
    那麼多年潛伏在他們身邊，徹底融入他們的世界，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每一次轉變都天衣無縫，騙過他們所有人。這不是隨便一個特工就可以做到的。
    希遠想起兩年前的倉庫裏，龍王說的話。“要不是將軍正忙著對付你們，他一定會想親眼見證這一刻。”
    秦禦風，就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