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誰與爭鋒 第六章 將軍府vs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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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朝鋒除了身有殘疾不能練武之外,可謂樣樣精通,甚至可以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來形容。樊龍自幼跟著一幫土匪作戰,那些兵法都是他從實戰中總結出來的,而穆朝鋒的言論不同,是實打實的軍事謀略,兩人行了一路,聊了一路,相言甚歡,這一路上學到的東西,比樊龍這三十年學過的還多。
從最開始的輕視鄙夷,到現在的欽佩敬仰,不過花了兩個時辰。樊龍心想,能讓老子這麼快改觀的他倒是頭一人,這小子有兩把刷子。
覺得兩人熟稔了,便拉起了家常,樊龍突然開口,“朝鋒可有相好的?”
穆朝鋒先是驚詫,隨後黯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自己做主?再說。。。。。。我這樣子還是一人的好,莫要拖累別人一生。”
樊龍頓時想抽自己倆耳刮子,他這人有個毛病,但凡熟了就愛問人家有沒有相好的,樊虎曾經說過他,大哥你也是江湖中叫得上名號的,怎麼跟個保媒拉纖的娘們一樣?樊豹說,大哥這是歲數大了思春了,自己想找一個,所以也到處問人家。
樊龍尷尬道,“那個,也不能這麼說,朝鋒一表人才,家事又好,怎麼會拖累人家?說不定燕都的姑娘們都排著隊等你呢。”
穆朝鋒聽他如此說,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我本以為江湖人不在乎相長家事這些俗世。”
樊龍道,“江湖人也是普通人,出來行走江湖也是沒辦法,但凡有出路,誰願意出來刀頭舔血?都是被逼的。”
穆朝鋒收住笑,肅然點頭,“所以朝政穩定百姓才能安樂。”
樊龍大為認可,“所以像聶丞相和穆將軍這樣的好官,百姓才擁戴。”
穆朝鋒聽樊龍誇讚自己的父親,謙虛道,“大哥過獎了。”樊龍突然想起方才穆朝鋒對自己的稱呼,道,“你叫我大哥?這個稱呼比大俠好聽,就這麼叫吧。”
穆朝鋒驚覺失言,紅了臉道,“剛才是一時走嘴。”
樊龍道,“這嘴走的好。對了,朝鋒今年多大?”
“十八。”
這麼小?比他三弟樊虎還小幾歲。於是調笑道,“真是年輕啊,跟你在一起我都覺得自己老了。”
穆朝鋒道,“大哥貴庚?”
樊龍感慨道,“我比你大一輪,是不是挺老了,小家夥?”
穆朝鋒被他那聲小家夥叫的心裏一動,不自然的低頭道,“不過三十而已,正當年。”
樊龍看著穆朝鋒的神情覺得有趣,大笑起來。
兩人說說笑笑,路程走的卻不慢。轉眼已經看到燕都的城門。眼下已是宵禁時段,城樓守衛謹慎的在垛口上盤問,穆朝鋒從身上解下一個令牌對上麵的人道,“我是穆府的人,請放行。”
因為離得遠對方看不清,樊龍將令牌扔過去,對方仔細看了,立刻恭敬的開門,城門官親自過來迎接,“不知是穆將軍的大公子,贖罪贖罪。”
穆朝鋒大度道,“無妨,大人宵禁製度森嚴,一視同仁,應該嘉獎才對。”
城門官聽了笑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哈腰,與之前的秉公辦事判若兩人。
進城後,樊龍重新駕起馬車,按照穆朝鋒的指引,大約又走了半個時辰,見到一座府邸,朱漆的大門,兩側威武的立著石獅子,門楣上鬥大的幾個字‘鎮國將軍府’。穆朝鋒道,“那裏就是了。”
樊龍將車停在門前,上前叫門。
眼下已是深更半夜,叫門必然要費些周折。可樊龍剛拍了一下門環,就聽裏麵有人聲回應,還不隻一個人。
大門打開,裏麵呼啦出來四五個人,領頭的人急急的問,“可是大少爺回來了?”
穆朝鋒從車裏探出頭,“貴叔。”
管家喜出望外,應著上前左看右看,發現穆朝鋒的手裹著紗布,又刨根問底的問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一個下人道,“快去通知將軍和薛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管家把輪椅從車上拿下來,樊龍上前想要將他抱過去,卻被穆朝鋒抬手擋開,隻見他用雙臂撐住自己,雖然費力卻很是熟練的挪到輪椅上。這動作雖然費力卻也利落,絕非一兩次可以練就的,不知這人第一次憑借自己之力挪到輪椅上時是怎樣一種情形?如此想著,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感。
此時,下人簇擁著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門口。走在前麵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嘴邊三縷墨髯,不怒而威,樊龍心中猜測,此人定是穆岑穆將軍。
“父親。”穆朝鋒欠身行禮。
“怎麼這麼晚回來?可是發生什麼事了?”穆岑滿臉關切。
“路上遇到了劫匪,家丁車夫都被殺了。多虧樊大俠相救才能有幸回來見到父親。”穆朝鋒黯然道。
穆岑聽聞,趕忙詢問,得知穆朝鋒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才放下心,轉身看向樊龍,“樊壯士仗義出手救下小犬,請受穆岑一拜。”
樊龍趕忙攔住,“穆將軍多禮了。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再說,那賊人冒充我清風寨作惡,我豈能袖手旁觀?”
穆岑一愣,“樊壯士是清風寨的人?”
“清風寨樊龍。”
穆岑抱拳道,“原來是樊大當家,十年前,多虧了清風寨肯借路讓穆家軍通過,才得以掃平叛亂;十年後,又救了小犬,如此恩情,穆某要還到來世了。”
樊龍爽朗一笑,“江湖人沒那麼多說道,穆將軍不必如此掛懷。”
這時,穆岑身後的青年道,“父親,不如請恩人到前廳用茶。”
穆岑讚許道,“還是長洲想的周到,大當家,如不嫌棄就請在府上休息一晚,明早穆某派車送大當家回山寨。”
樊龍本不願住在別人家,奈何從這裏走回清風寨確實路途遙遠,估計等走到了,天也亮了。他又不是個矯情的人,便同意住下。
穆岑道,“穆貴,收拾好客房,不可慢待了恩人。”
廚房給穆朝鋒和樊龍準備了夜宵,穆朝鋒用了幾口便回去睡了。樊龍喝著碗裏的魚片粥和燕窩,心想,一品大員家的待遇真是不一樣,吃個夜宵都跟國宴似的。
待樊龍回房休息後,穆岑來到書房,薛長洲緊跟著閃身進來,“父親還不睡嗎?”
穆岑雙眉緊皺,“怎麼睡得著?”轉身喝了口茶,“小鋒沒事吧?”
薛長洲道,“隻是身上有些青紫,沒有大礙,已經睡了。”
穆岑道,“那些死去的家丁,每家給500兩銀子作為撫恤,若有老人的府上負責送終,有幼子的,要供養到十六歲可以自立。”
薛長洲點頭一一應了,又道“父親以為是何人如此大膽?”
穆岑冷笑,“普天之下,敢與我穆家為敵的,除了端王還能有誰?”
薛長洲道,“那,要不要孩兒給他點顏色看看?”
穆岑一抬手,阻止道,“不可輕舉妄動,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