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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攜著落葉淒涼的寒風卷過孤獨無依的枝條,司馬鈺沒有想到他被接回翎孜的時候是這般苦澀的心情,他身上加厚的衣裳似乎也加重了他的腳步,入城時天色已落下黑幕,司馬鈺胯下馬兒的馬蹄聲敲不醒這個已經入睡的城池,領著司馬鈺步入磐石。
    “相爺回來了!”看門的家丁打著燈籠遠遠的瞧到了在馬背上的司馬鈺,趕緊扶司馬鈺下馬,備好熱茶遞給司馬鈺,可那盞熱茶遲遲沒有被司馬鈺接下,司馬鈺突然覺得這個家很陌生,難道知道真相的人都會這樣嗎?
    “公主可歇下了?”司馬鈺輕歎一口氣,邁進家門,接過熱茶,淡淡的抿了一口。
    家丁似乎遲疑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司馬鈺,司馬鈺見他不吭聲,將茶盞遞給他,低聲道:“怎麼,還有難言之隱?”
    “小的不敢!夫人早時出去現。。。現還未歸。其餘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家丁很是忐忑的說完這一番話,拿著茶盞的手在微微發抖,司馬鈺瞪了這家丁一眼,一巴掌扇在其臉上,壓製著語氣中的怒火道:“連她去哪都不知道嗎!”
    “相爺饒命。。。相爺饒命。。。是夫人不允許我們過問的。。。還。。。還讓我們不要告訴。。。告訴相爺。。。。”家丁捂著被打的臉頰,一把跪在地上,連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司馬鈺見這家丁怕成這番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嗬斥道:“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明日領了你的錢趕緊滾。”
    “謝相爺。。。謝相爺。。。”家丁頭磕得砰砰作響,司馬鈺看向一旁摔得粉碎的茶盞,出了口氣,他從前從未這般對待過下人,他究竟是怎麼了?
    司馬鈺擺擺頭,大步走進書房,榻上空無一人,被褥似這幾天都未曾動過,銅鏡前的胭脂水粉倒是不少,司馬鈺隨意拿起一盒來,竟不剩幾何,司馬鈺狠狠的將胭脂盒擲在地上,咬著牙憋出笑來,他耐心的打開每一個胭脂盒,蓋好,放回原處,直到雞鳴聲打在他的耳畔。
    還是那麼安靜,司馬鈺終於合上了雙眼,忘記放回手中的胭脂盒,便躺在了榻上,渾然不覺踏著驚慌的步伐而來的趙月,趙月躡手躡腳的上前,發現司馬鈺將自己的胭脂握在手中,方才還不知所措的她瞬間平靜了下來,甚至還有一絲感動。
    她以為司馬鈺是在想念她,給她買的新胭脂。
    趙月悄悄替司馬鈺脫下錦靴,解下相印,並扯來被褥輕輕蓋上,趙月蹲下身,輕吻司馬鈺的指尖,每一個動作都十分輕柔,趙月看著掌心的胭脂盒,笑了。
    “好好睡一覺吧。”趙月將胭脂盒小心翼翼的放在梳妝台上,轉身坐在榻邊,任由時光流逝她默默欣賞著在她心間的這個人,她想念他舌尖的味道,他身上的氣息,趙月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小嘴貼上他的雙唇,仿佛這是她一生最慢的時光。
    “咕咚!”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趙月一個結實,趙月慶幸司馬鈺未被吵醒,起身發現是司馬鈺的相印掉在了地上,趙月自然知道這相印對司馬鈺來說是非常看重的東西,連忙上前撿起,可她發現這裝著相印的錦囊她不曾見過,趙月瞥了一眼熟睡中的司馬鈺,拿出了那塊鳳歌的相印。
    趙月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塊相印,龍涎的相印與鳳歌的相印她還是分得出來的,她咽了口唾沫,剛想把相印裝進錦囊,可刹那間,她突然停下了動作,腦海裏居然閃現出司馬鈺平日因公文而冷落於她的場景,她不止一次在心裏責怪趙胥又讓司馬鈺為相,也不止一次的想讓司馬鈺失去這個相位,在鳳歌,她成功了一次,那麼在龍涎呢?
    想到這,趙月心思一定,拿著相印來到榻前,小聲道:“鈺,這是天意,你不能怪我。。。”說罷,趙月轉身就走,向著龍涎宮而去。
    直到趙胥進了書房,司馬鈺才被家丁急匆匆的叫醒,司馬鈺睜開惺忪的睡眼,揉揉有些犯疼的太陽穴,立起身子,又小息了片刻才聽到趙胥懷著笑意道:“怎麼,要日上三竿相邦才肯起榻嗎?”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頓時劈醒了司馬鈺,司馬鈺慌張的穿上錦靴,理理發冠,習慣性的摸了摸腰間,這一模不要緊,讓司馬鈺冒出了冷汗,眉頭微皺,司馬鈺還是上前對趙胥拜到:“臣司馬鈺拜見國君。”
    “喲,相邦這可使不得,寡人哪能讓相邦拜見呢?太見外了不是。”趙胥加重了見外二字,讓司馬鈺心中一咯噔,還是起身對趙胥試探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臣子拜見君王是應該的。。。隻是。。不知國君到訪是。。。”
    趙胥頗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司馬鈺的腰間,裝作不在意的喝了口茶,問道:“相邦是不是遺失了什麼?”
    “。。。。。”司馬鈺這下徹底明白趙胥是來興師問罪的,可他不知道趙胥還知道他連鳳歌相印一塊丟了,司馬鈺趕緊跪下道:“臣罪該萬死,將相印遺失。”
    “哦嗬嗬。相邦是不是沒有說全?”趙胥給身邊內侍一個眼神,趙月舉著鳳歌相印,緩緩的來到趙胥身邊,司馬鈺不禁瞪大了雙眸,看著趙月手中的相印趕忙收回目光,他的雙眸在眼眶裏亂撞,就如他現在心亂如麻。
    趙月什麼時候拿走了這鳳歌相印?她又為什麼要交給趙胥?這父女兩是早有謀劃?
    趙胥見司馬鈺難得被逼得說不出話來,大笑著拿過趙月手中的鳳歌相印,道:“不知道相邦是丟了哪塊?”
    “臣。。。。”司馬鈺強迫自己冷靜,呼出一口氣道:“臣將相印遺失在了鳳歌,將鳳歌相印遺失在了龍涎。”
    “相邦就不需要解釋解釋麼。”趙胥的語氣忽然變得陰冷,司馬鈺卻站起身來從容不迫的道:“臣亦不知如何解釋,因臣不知相印怎會變成鳳歌相印,也不知鳳歌相印如何又遺失在了龍涎,或許這是天意,借此來表明鳳歌龍涎之間和平之意吧。國君若執意要一個解釋,也隻有國君去問天了。”
    司馬鈺淡然的對上趙胥的目光,趙胥不禁對司馬鈺這種態度與氣勢感到讚賞,他親手將鳳歌相印放在司馬鈺的掌心,道:“相印遺失了可以再雕,一個治國之才遺失了可無法挽回,何況,女婿也不好找啊。”
    “哈。”司馬鈺輕笑一聲,他看向了趙月,趙月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可就在看到司馬鈺目光的那一刻,趙月瞬間笑容滿麵,仿佛在為司馬鈺高興,司馬鈺也笑了起來,可他覺得是那麼惡心,趙胥看到了二人之間的變化,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嶽父,小婿可以請教您幾件事麼。”
    “哦?”
    突然被司馬鈺這般稱呼的趙胥顯得很吃驚,司馬鈺卻是很平淡的問道:“聽聞家父與您相識三十餘年,可稱得上您的先生,這。。。”
    “額。”這下輪到趙胥語塞了,司馬狐就像一根魚刺卡在他的咽喉,可當他看到司馬鈺肯定的眼神時,便點了頭,並道:“不僅是我的先生,更是我莫大的恩師。”
    “那小婿能代家父向國君要一道旨意否?”司馬鈺再次看向了趙月,趙月莫名的一顫,趙胥則是說道:“自然沒有問題。”
    “那好,鈺要一紙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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