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胥瞥了一眼身後已經是搖搖欲墜的趙月，又看看司馬鈺冷淡平靜的眼神，寒風刮走了一人的思緒帶給了另一個人痛苦。
    趙月雖說不上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但也是他寄予希望的孩子，再怎麼說也好歹是我的女兒，堂堂公主，你總不能這般不給麵子吧？
    趙胥這般想著，重重的舒了口氣，拍拍司馬鈺的肩膀道：“寡人給駙馬三日時間思量清楚，你的妻子畢竟是寡人的女兒，可否？”
    “嗯？”司馬鈺的目光猛地打在趙胥身上，打得趙胥心中一寒，可司馬鈺畢竟知道分寸，隨即皮笑肉不笑的道：“自尊君命。”
    “那好，寡人就先告辭了。”趙胥點了點頭，在略過趙月的一刻，不禁帶走了又一個人的思想，卻又把痛苦加在同一個人身上。
    趙月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恍惚間聽到趙胥起駕的聲音，她再也按捺不住，撲到司馬鈺身前，死死抓著司馬鈺的手臂，任由淚水打濕他的衣衫，因為他已經把她的心化成了一麵隻能映著他麵孔的湖。
    “鈺。。。。你聽我說好嗎。”
    這一聲猶如打在棉花上，絲毫不起作用，反倒讓司馬鈺嫌棄的推開她，陌生的看著她，不說一句話。
    但司馬鈺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聽趙月說些什麼，他真的想聽。
    “鈺。。。我知道你身為一國之相身務繁多，可是，難道你連那麼一點時間也抽不出來看看我嗎！我是一個女人，我嫁給了你，我也怕孤獨。。。”趙月雙手悄然環上司馬鈺的腰間，她輕輕的倚在司馬鈺的胸膛，她是笑著的，淚水也是甜的。
    司馬鈺隻覺得心中怒火撲騰，卻任由被什麼給分成無數火花，撲騰幾束便被撲滅，難道真的是因為趙月的淚水流淌進了自己的心坎嗎？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孤獨？你還會孤獨？一夜不歸你還會孤獨到哪去！”司馬鈺的怒火終於擰成一束，怦然爆發，他狠狠的推開趙月，仿佛要將她從心中剝離，可他除了在那一瞬間心亂如麻，他什麼也沒有得到。
    趙月癱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司馬鈺，她甚至沒有力氣站起來，發絲早已淩亂，司馬鈺卻再也不會幫她梳理，趙月默默的讓他的腳步也消失在她的耳際，她也多麼想把他從心中扯出來，扔到天邊，再也撿不回來，想不起來！
    可她做不到。永遠做不到。
    趙月的嘴角掛著破碎的微笑，是那般殘缺，她不再相信心有靈犀，也不再相信自作多情。
    “鈺。。。你在哪兒。。。你要我來找你嗎。。。”
    趙月邁著虛實的步子，她覺得這三天是她最後的三天，她靜靜的跟在司馬鈺後頭，看著他讀書，看著他寫字，看著他用膳，看著他走出的每一個腳步，都如同邁在她心中的末路中。
    這是三天中的最後一個夜晚，她又跟曾經一樣立在他的房外，閉上雙眼好像能感受到他的一舉一動，她的嘴角不禁又勾勒起涼淡的笑意，這次，不是殘缺，而是她用三天時間拚湊起來，殊不知，這個笑，殘缺得可怕。
    “下雪了。”
    “哈！”他淡淡的一聲言語瞬間抽空了她本就支離破碎的心房，她幾乎用一生的時間轉過身來看著在大雪前為她撐傘的人兒，她的眸瞳格外的紅潤，男人瞥過目光不去看她，她卻再也挪不開絲毫目光。
    “鈺。。。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找得你有多苦知道嗎？”趙月恨不得自己化作一瓣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融化進他的肌膚，再也離不開他。
    “天色不早了，這場雪來得好像，並沒有那麼遲。”司馬鈺發現自己連捧起她臉蛋的勇氣都沒有，他這三天隻能逃避趙月的一切，他不知道今天為何看到她的背影覺得是那般單薄，他終究挪動了腳步。
    趙月咬緊嘴唇不讓眼淚打擾這讓她萬分開心的場麵，司馬鈺覺得自己的心越發不安，他擲掉油傘緊握住趙月的十指，指尖的溫度遠沒有她麵上的微笑溫暖，司馬鈺解下鬥篷溫柔的係在她身上，卻被她反抓住手，弱聲問道：“你不冷嗎？”
    “不。。。我不冷。”司馬鈺為趙月係好，在領口的白狐毛襯得趙月越發憐人，司馬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油傘塞進趙月的手心裏，兩人在同一時間注視著對方，直到幾瓣雪花融化成淚珠，滑落趙月的臉頰。
    “鈺。。。你不要休書了好嗎。”
    “你快些回去吧，我累了。”
    趙月趕忙伸出手想抓住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可惜，抓不住的人兒永遠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