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美人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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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不知道自己在街上晃了多久,等注意到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想起臨走時藍樺的氣急敗壞,白秋歎了口氣。
這大半天過去了,不知道他氣消了沒有。
在街頭站了片刻,白秋決定等天完全黑下了再回去,免得因為估計錯誤回去正撞在槍口上。
一旦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就會發現時間過的沒那麼快了。
白秋有些無所事事,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無所事事的,但是之前還有個盼頭,盼著找到東寺的轉世,盼著能再續前緣,人是盼到了,可緣也斷了,白秋現在成了名符其實的大閑人,他也在想自己真該回到妖界,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修行。
但有了這樣的想法,又覺得自己有些舍不得。
明明已經沒了可以留戀的東西。
站在一棟居民樓前,白秋抬頭看向六樓比較靠邊的窗戶,窗戶緊閉著。
白秋能感應到裏麵沒有人,他縱身一躍,跳上陽台。
輕輕一推,窗戶應力而開,就好像是特意沒有鎖,專門為某人準備的。
躺在那張幹淨的小床上,白秋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了枕頭裏,鼻息間是淡淡的洗發水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太容易呼吸的緣故,白秋感覺自己的臉忽然就熱了。
他翻了個身,做了幾個深呼吸。
情況卻沒有得到緩解。
白秋盯著天花板發起了呆。
自己為什麼會來這兒呢?那個心裏比他還要成熟的小鬼為什麼沒有在家?去哪兒了?想著想著就混混沌沌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一聲輕響驚醒的,白秋倏地睜開雙眼,一骨碌鑽進了床底下。
進了家門的司空月,幾乎馬不停蹄的奔進了自己的臥室,空無一人的情況讓他頗為失望,他走向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本書,又退了出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白秋鬆了口氣,從床下爬出來,走到陽台跳了下去。
他前腳剛跳下去,司空月後腳又折回來了,看到敞開的窗戶,臉上的失望更重了。
“還是錯過了。”
“老師,你到底在找什麼?”荷魯趴在門邊問。
“沒什麼。何路哥,你會打籃球嗎?”
“籃球?什麼東西?”
他這麼問,司空月也不覺驚奇,早在之前他就感覺到對方身上異於現代人的氣息,就好像穿越過來的。
這個世界連妖精都有,有個穿越者也就不稀奇了。
司空月從床下找出一個籃球,吹了吹上麵的灰塵。“就是這個。”
“這個怎麼玩?”荷魯接過褐色的球體,好奇的拍了拍,還放在耳邊聽了聽。
“明天我教你。”
走出居民樓,司空月忽然站定了,抬頭死死地望著樓頂,荷魯也跟著看,什麼也沒看到,他就很奇怪。“老師,你在看什麼?”
“沒事。”司空月收回目光。
而那一抹銀白色飄過他的腦海。
待司空月和荷魯兩人走遠,樓頂上的白秋才敢探出頭,確定人已經走了,白秋像個躲過了警察的賊,他捂著胸口,吐出了剛才忘記呼出來的一口氣,剛剛撲通撲通狂跳的心髒終於平靜了些許。
“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要躲起來?”
說完,神情黯淡下來。
“上次……我到底在想什麼?”
他攤開手掌,因為緊攥著拳頭而留下的指甲印還沒有消下去。
上次雖然蒙著眼,但是他全都看得見,他看見了司空月眼底的悲傷,看見了司空月深鎖的眉頭,看見了司空月緊抿的嘴角,看見了一滴清淚,看見了一片荒涼。
他忽然後悔了。
他太衝動了。
他慌了。
所以,他逃了。
暑假的學校並不關閉體育場,所以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這裏打球。
司空月坐在花壇邊,拿著冷飲一點一點的啄,一邊享受著傍晚習習的涼風,一邊看荷魯投籃。
他成功的用了十分鍾的時間教會了荷魯打籃球,當然這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荷魯領悟能力高。
籃球場上的男人,長長的馬尾擺的不亦樂乎,司空月的眼睛跟著動,漸漸地,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翩然如煙的白色身影,那個消失在雨夜裏頭也不回的身影,那個他苦苦追尋卻連一抹衣抉都抓不到的身影。
寬衣解帶曾與他“坦誠相待”的那個人,心卻是被裹著的,雲煙圍繞著的,他在看不見,伸出手也夠不到,即使皮膚挨著皮膚,心與心的距離隻隔著幾層脂肪,可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像卷尺,越拉越長,你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上麵的數字一點點的變大。
司空月覺得自己就像個拿著尺的木偶,對麵的人歡快地扯著尺子的一頭往前跑,他邁著笨拙的步伐拚著命的追也追不上。
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願意的,司空月都覺得自己的行為已經傷害了對方,他為此追悔莫及。
他沉浸在自己的悔恨中,以至於荷魯暈倒在地都沒有發覺。
“喂!你怎麼了?喂!”其他球場上的人都圍了過來。
司空月聽到嘈雜的聲音時才猛然回過神,看見人群中躺在地上的荷魯,登時心中一緊,他急忙跑過去。
“何路哥!何路哥!”司空月隻覺自己起了一身的冷汗,他伸出顫抖的手死按荷魯的人中,可是沒反應,他也不再耽擱,打通了120。
在醫院裏,司空月坐在椅子上,可是腿在微微發顫,他想起了六年前。
六年前,他就是和哥哥在這家醫院,在這個長椅上度過了惶惶不安的一夜。
而手術室裏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
司空月的右手緊握著左手,握得血色全無。
“小月,小月!”
聽到聲音,司空月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腿軟了。
“哥,我在這邊。”聲音也是顫抖的。
司空冷循聲而來,看到弟弟麵無血色的坐在椅子上,做的第一件事卻是鬆了口氣。
因為之前接到司空月的電話,他隻聽得醫院就掛了手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至於司空月都說了其他什麼他根本沒留意。
“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司空冷一隻手放在弟弟的肩膀上,調整著呼吸。
“不是我,是何路哥。”
“大高個?他怎麼了?”
司空月搖頭。
這時,從手術室裏走出來一個醫生。
…………
荷魯的病房是普通病房,但卻是個單人間的。
司空冷站在門邊,眉頭緊皺著,司空月坐在床邊,雙眼放空,病床上的人也格外安靜,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
“喂,尤純,是我。”
“什麼事?”
“我有急事找瘋子,把他手機號給我。”
“找我就行。”尤純以為他在說奪刀的事。“師傅他在外麵回不來。”
“回不來也得回來,”司空冷急道:“何路那家夥就快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那閑工夫!”司空冷很想罵人,“快把瘋子號碼給我!”
“不用了,我會聯係師傅,你現在在哪兒?”
十幾分鍾後,尤純趕到了,看到床上的荷魯,在聽到醫生的說法,她也皺起了眉頭。
一時間又是死一般的沉靜,突然一陣驚心的手機鈴聲響起。
“師傅,……是,……大部分內髒器官喪失功能,而且有腐壞現象,……對,好,好的師傅。”
“瘋子人呢?”司空冷見她掛了電話,便問到。
“師傅人在美國,讓我以最快的速度把何路送過去。”說完也不拖延,去辦理了相關手續,然後又找了一輛120車,請了幾個最頂尖的醫護人員,一行人直奔飛機場。
醫院門外,司空兄弟望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呆站了好一會兒。
“哥,何路哥會沒事的,對嗎?”
司空冷吐了個濃濃的煙圈,“會的。”他如此說到,也如此堅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