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所托非人誤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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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凡見狀,二話不說便衝向了雲凜,雲凜見他衝向自己,卻隻是勾了勾嘴角,待言若凡近身,他慢慢抬起右手,不等我看清動作,言若凡已然僵在了原地。
“好快的手法。”回想剛才的情景,我確定自己是真的沒能看清他手上的動作,不禁咋舌。
“點穴手法唯快而已,若不是你想生擒他們……嗬。”聽見我的低語,雲凜抬頭看了我一眼,低笑。
“多謝了。”他說的確實是實話,如果他要殺肖玉笙二人簡直易如反掌,所以剛才見他眼神變化時,我才會擔心他直接殺了肖玉笙。
雲凜也毫不客氣地承了這聲謝,抬腳走到桌旁坐了下來。
“你……你到底是誰?”肖玉笙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爬了半晌也沒成功,隻得趴在地上恨恨地瞪著雲凜嘶吼。
“你夠資格問嗎?”雲凜倒了一杯酒,舉到鼻前聞了聞,之後露出了讚賞的神色,“風月樓的陳年珍珠紅,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你喝過清雪釀,你便不會覺得這酒有多醇美了。”我也坐了下來,執起了我剛才斟滿酒的酒杯。
“天下第一鑄器師?”雲凜琥珀色的眸子裏劃過笑意,“我隻知她打造的兵器天下無雙,卻不知她釀酒也頗為厲害啊!”
“糟糕。”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在他麵前說漏了嘴,隻得嘟囔一聲,一飲而盡杯中酒。
“看來,我真得去求一求這清雪釀啊。”雲凜看著我,眼裏笑意更濃。
“你若求,可別報我的名號,免得她一氣之下把我那壇拿給你。這珍珠紅的回味甘甜稍有欠缺啊。”我細細品了品滋味,不由微微皺眉。
“可惡,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肖玉笙見我們根本不理會他,忍不住咆哮起來。
此話一出,我立時拍起桌上空杯,折扇一掃直砸向他的額頭。雲凜也不慢,剛剛還拿在手中的酒杯,亦瞬間脫手射向了他的眼睛。
“啊!”又是一聲慘叫,隻見肖玉笙額角、左眼轉瞬鮮血淋漓。
雲凜的酒杯中盛滿了酒,酒杯破碎後,那酒便順著眼睛的傷口緩緩流下,慘叫自然連續不斷。
“可惜了一杯好酒。”雲凜看了眼肖玉笙,惋惜道。
“你想好待會兒怎麼賠錢了沒有?”我環視了一周滿目狼藉的雅間,忍不住問。
“姑娘,你覺得通常情況下,鬧出這麼大動靜會沒人上來嗎?”雲凜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隻懶懶地道了一句。
“原來如此。”聽他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他有恃無恐的理由,想來雲林宮也不差這點小錢,即便拆了風月樓他也有錢賠。
“放了肖玉笙,洛陽城的事情由我一力承擔。”言若凡突然開口。
“言若凡,你不會是……愛上肖玉笙了吧?”我聞言愣了半晌,隨即看了看肖玉笙又看了看他,難以置信。
“胡扯!”言若凡的臉色瞬間青紅變幻,最後黑了下來。
“言兄,大恩不言謝,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枝若的!”肖玉笙聽見他的話,本來驚恐萬分的臉上,立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住口!”言若凡的臉色更黑了。
“言兄,我向你保證,隻要這次我能逃出生天,我一定改過自新,好好同枝若過日子!”肖玉笙並沒有停下,而是欣喜萬分地繼續道。
“住口!”言若凡狠狠地瞪向他,他終於閉嘴了。
“枝若?”我有些疑惑地看向言若凡,這好像是個女子的名字。
言若凡不說話。
“言枝若?”倒是雲凜想了想,開口道。
言若凡聽見這個名字,表情立刻變了,“你怎麼會知道?”他看向雲凜,表情猙獰。
“偶然間聽說的。”雲凜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也看向了肖玉笙,“不過聽他的說法……你妹妹竟然與他有瓜葛?”
“不錯!要真算起來,我的確是言兄的妹夫!”肖玉笙忙不迭地點頭。
言若凡此時的表情逐漸由猙獰轉為痛苦,他沒有說話,身體卻在微微顫抖。
“這種人……言若凡,你就將你妹妹的終身幸福托付給了這種渣滓?”我表情複雜地看著言若凡,聲音卻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如果可以,我也寧願枝若一輩子都遇不見他!”言若凡低吼一聲。
剛剛還欣喜非常的肖玉笙被他這一吼吼沒了聲音,惶恐地看向他。
“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幹嗎非要是他?”我頓了一下,接著問。
“枝若從小性子就烈,她認定的人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若非如此,這種敗類我救他作甚?”言若凡說這話時眼神冷如寒冰,肖玉笙越發惶恐。
“你打算怎麼辦?”雲凜看了他們一眼,眼神重新落到了我的身上,可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他眼裏看熱鬧的成分更重一些。
“言若凡,”我沉吟片刻,道,“肖玉笙我是決計不會放的,他必須交給事主處置。我知道你想說枝若可憐,可是那些被肖玉笙玷汙的姑娘們可不可憐?最多我讓你隨肖玉笙一同去說明情況,由事主最終定奪。”
“言兄,你別聽她的,把我交給他們我隻能是個死啊!”明玉笙聞言,立時嚎叫起來,“言兄,言兄,我知道我下三濫、我無恥,但是……但是你不能不為枝若想想啊!我……”
“夠了!”言若凡猛然嗬斥一聲,肖玉笙立時住嘴,“月小姐,多謝。”言若凡深吸一口氣,看著我道。
“比起道謝,我更希望你能記著我是無憂公子。”以扇掩麵,我悶聲道。
“月公子,我明白了。”言若凡立時改口。
“月無憂,你要是把我交給他們,我就告訴他們,你其實是個娘……”也許肖玉笙以為我十分害怕別人知道我的真實性別,他立時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大聲喊道,隻可惜話還未喊完,雲凜已然踱到了他的麵前,抬起他的下巴就往他嘴裏塞了一樣東西。
“你……唔!”肖玉笙想要掙紮著吐出來,可一張嘴,那東西竟順勢滑進了喉嚨裏。
“你給他吃了什麼?”言若凡生怕雲凜就這麼毒死了肖玉笙。
“不會說話的人不說最好,免得招惹殺身之禍……月公子,他的右手可需完全廢去?”雲凜瞥了言若凡一眼,隨後看向我。
“不用了。”我立即道,隨即看著言若凡一字一頓,“我相信有言若凡在,他會看著的。”
“月公子,我保證玉笙不會泄露出去一字半句!”言若凡立刻點頭。
“凜公子,勞煩你出去讓風月樓的人給杜家、何府、趙府等事主送個口信,就說那名鬧得洛陽滿城風雨的采花大盜已然落網了。”我看向雲凜,朗聲道。
雲凜愣了一下,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我是在叫他,不由哭笑不得,“月無憂,你還真是……物盡其用啊。”語罷,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待事主趕來,將已經無法言語的肖玉笙和被封住經脈的言若凡雙雙帶走後,我和雲凜換了個房間,繼續在風月樓坐下來談事情。
“雲宮主,這下我們終於可以靜下心來談事情了。”我展開折扇,從容微笑。
“剛才你為什麼叫我凜公子?”雲凜斟了杯酒,不疾不徐地端起抿了一口。
“如果我叫的是雲宮主,肖玉笙和言若凡就必死無疑了。”我微笑不變,隻是輕歎一聲。
“哦?”雲凜停住手上的動作,看向我。
“你以真麵目示我,是因為你要得到我的信任,因為事關南宮陌雲,若不是雲凜本人的話,我根本就不會理睬。”我輕搖折扇,語調輕鬆,“易容改貌見肖玉笙二人,則是因為你不想被人知悉真實身份,‘不夠資格’一說,一來是你的真實想法,二來也是你不願自報家門的托辭,如果我直呼雲宮主,你真的不會殺人滅口嗎?”
“嗬。”雲凜輕笑一聲,沒有答話。
“雖然不知道你找我到底要談什麼,但是看在你幫我抓住了他們二人的份上,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都按你的意思辦好了。”我停下搖扇的動作,正色看他。
“月姑娘倒是爽快。”雲凜看了我半晌,嘴角慢慢勾了起來。
“你若不能稱我一聲月公子,叫我月無憂也是好的。”無奈地合起折扇,我抬眼與他對視,剛剛我隻想到了肖玉笙和言若凡,卻忘了這裏還有一尊更難送走的佛爺。
“月姑娘,你為何這麼在乎被人知曉真實性別呢?”雲凜全然不看我滿臉的無奈,接著問。
“雲凜,你就這麼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嗎?”我用折扇敲了敲額角,連瞪人都懶得瞪了。
“我隻是好奇,這麼多年來竟無一人知道名震四方的無憂公子是一名……”他沒有說下去,臉上的濃鬱笑意卻是遮也遮不住。
“我也很好奇,這麼多年來竟無一人知曉豔冠天下的雲林宮宮主是這副脾性。”我極快地出聲接過話來,決定言歸正傳,“雲凜,你還是說正事要緊。”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隻是想借藍曳蝶一用而已。”雲凜也不在剛剛的問題上多做糾纏,再次抿了一口酒。
“就這個?”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就這個。”他放下酒杯,一雙帶笑的琥珀色眸子看著我。
“煙雲樓的藍曳蝶怎麼都不止一隻吧?”我深吸一口氣。
“南宮樓主留在身邊的那隻藍曳蝶,在我到煙雲樓時不巧壽盡,另外幾隻尚在蛹中,短期之內除了你手上的這隻,煙雲樓的確沒有藍曳蝶了。”雲凜說這番話時神色自然,不像是在說謊。
“也就是說……短期之內,我手上這隻藍曳蝶算是奇貨可居?”我想了想,問道。
“月姑娘,你可是想坐地起價?”雲凜看我一眼,不答反問。
“雲凜,你當然也可落地還錢。”我微笑,溫和真摯。
“我好像記得,剛剛有誰說過……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就按我的意思辦好了?”雲凜摸了摸下巴,故作思慮。
“我沒說藍曳蝶不給你,畢竟南宮陌雲都讓你來找我了,我怎麼可能扣著藍曳蝶不放。”我微笑依舊,隻是眼裏多了幾分算計,“不過呢……雲宮主你也難得出來一次,為何不在這兒多逗留兩日看看風景?”
“恐怕姑娘你是想拖我趟銘劍山莊那趟渾水吧?”雲凜根本不理會我的顧左右而言他,開門見山地切入主題。
“雲凜雲大宮主,我能勞煩你別再一口一個姑娘地叫了嗎?”以扇掩麵,我確實因這一口一個的“姑娘”而寒毛直豎。
“藍曳蝶。”他直接將右手攤在了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