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章 一朝蠱毒兩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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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皇上已經好幾天不曾上朝了,國事全堆給了宇文昭,兼任太子太師太傅的上官於誠整天泡在東宮為宇文昭墊後,畢竟太子還小,在處理國事上還是有困難的。
隨著宇文昭和餘生來到太和殿,宇文昭讓侍衛統領上官衡將太和殿包圍了個水泄不通,曹嶽在外圍待命,隻等太子殿下一聲令下,他們就能立即進去太和殿將亂賊一舉拿下。
太和殿內氣氛有點陰沉,宇文晟依然在昏睡,疲憊的神色都顯在了容顏之上,餘生看著宇文昭有點緊張道:“殿下,這真的行麼?”
宇文昭看著百裏謙,百裏謙手裏拿著一把剛從燭台上灼燒過的匕首,噬血蠱是一種嗜血的蠱毒,隻要稍微一見血就會自動鑽出來進入新的環境,百裏謙作為醫者,自然是知道噬血蠱的危害,中噬血蠱的人如果在一年內不將其驅逐出身體那麼它將會在人體內慢慢轉化成種蠱,種蠱有很多種,其中噬血蠱則會在一年期限之後死去,屍體會化為同心蠱,從此永駐在人體內部,直到那人被種蠱折磨而死。
“相信先生可以的,相信他。”宇文昭看著百裏謙的動作,百裏謙回頭對宇文昭道:“殿下,待會兒所有的蠱毒都會順著血液的痕跡爬出來,準備好大火,還有,看著體外的蠱毒會從哪裏爬過來。”
餘生聽著有點驚悚,也虧百裏謙想的周到,這麼詭異的境況,千萬不可以讓無關係的人看到。
“先生盡管動手,其他的有我。”宇文昭保證著,讓餘生準備了一壇好酒,灑在了百裏謙指定的位置,餘生手裏拿著燭台上的燭火。
一切準備就緒,百裏謙對著宇文晟的手腕處比劃了下道:“皇上,請恕草民無罪。”
宇文昭保證:“宇文昭以命擔保,恕你無罪。”
百裏謙定了定神,對著宇文晟的手腕劃了一道口子,宇文晟的眉頭稍微動了一下卻是沒有醒過來,百裏謙又對著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一時間整個太和殿內血腥味開始蔓延。
殿內的人都緊張地看著四周,百裏謙將自己的傷口對準了宇文晟的傷口,宇文昭緊張地看著宇文晟和百裏謙的傷口,血流如注。
等了不一會兒,突然看到宇文晟的傷口上有一個白色的蟲子露出了頭,一瞬間就不見了,緊接著又露出一隻,也是瞬間不見,接連出現了十多隻,餘生緊緊捂住嘴巴,宇文昭眼睛睜得老大,百裏嘉琳在殿外恭候著,突然發現有許多小東西一點一點爬上了太和殿緊閉的雕花門扉,百裏嘉琳捂住嘴巴驚呼了一聲,突然撕扯了起來:“小謙!來了!”
百裏謙聽到聲音,轉身對宇文昭道:“殿下,準備。”
宇文昭一把扯過餘生手裏的燭火,看著那些白白的小蟲子一點一點爬進太和殿。
百裏嘉琳順著那些小東西爬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是負責伺候皇帝起居內侍太監的方向,自從皇上生病,餘生就寸步不離地跟著宇文晟,所以內侍太監都被安排到太和殿百裏之處的廂房裏。
隻見那些小東西很整齊地到了灑了酒的地方停了停,緊接著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就趴在原地不走了,一隻一隻就跟螞蟻一般大,白色的,蠕動的,等到再也沒有進來的時候,好一塊兒有酒撒入的地方鋪了滿滿一層白色的蠕蟲,看著有點惡心,又恨驚悚,餘生嚇得眼睛都直了,宇文昭在等百裏謙發話,百裏謙將宇文晟的傷口包紮了之後才道:“殿下,可以動手了。”
宇文昭將燭火對著一堆小東西燒了下去,一瞬間,酒見火就著,太和殿一時間燃起了火焰,這時宇文昭才想起來百裏謙的傷口,隻見百裏謙淡定自若地將自己的傷口包紮了,宇文昭問:“先生沒事吧?”
百裏謙搖頭,可是她蒼白的臉色已經將自己的狀態出賣,宇文昭納悶:“父皇體內的蠱毒為什麼不見了?”
百裏謙不語,隻是道:“好了,記得把太和殿打掃了,我去給皇上開方子,殿下你可以派人去抓人了。”
宇文昭道:“餘生,父皇這裏交給你。”
“好好好,殿下快去吧,皇上這裏有奴才。”
宇文昭扶著百裏謙百裏謙推開他輕輕地頷首之後自己走了,打開太和殿的門,一陣清新的空氣襲來,昨晚剛下過雨夾雪,空氣果然一派舒爽,可是門剛一打開,太和殿的血腥味和一種奇怪的味道差點將百裏嘉琳熏倒。
看到宇文昭和百裏謙出來,百裏嘉琳沒好氣道:“凶手在那邊內侍房,侍衛統領已經過去了。”
宇文昭道過謝之後就過去了,隻是等他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上官衡看到宇文昭進來匆忙行禮:“稟告太子殿下,凶犯已死!”
宇文昭走近看了看,隻見那人死相甚慘,七竅流血身亡,不但如此,身上的血管似乎都爆裂了。
在場的人很是驚訝,會是什麼人這麼快就將他滅口了,都在雲裏霧裏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聽起來有點虛弱的聲音。
“噬血蠱是喂在人體內的,中原人都是將他養在人體內的,一個人體可以養上千隻噬血蠱,但是一遇到新的環境新的血液噬血蠱就會躁動不已地想要衝出寄宿者的身體,這個時候,寄宿者全身上下的血管都會爆裂,他也就隻能死路一條了,而做了寄宿者的那人,從噬血蠱寄宿那天起,最多隻能活三個月。也就是說,這個人來到皇宮還不到三個月。”百裏嘉琳扶著百裏謙走了進來,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百裏嘉琳捂住鼻子。
“這個人是誰送進來的?”宇文昭突然問。
“小雲子是一個月前袁左相送進宮的,萬歲爺也準了的。”一個內侍答道。
袁氏,宇文昭知道,袁文敬是左相,李勝圖是右相,那麼這麼明顯的企圖,是什麼意思呢?
來個死無對證,袁文敬啊袁文敬,你還真是有手段啊。
想害死父皇擁立大哥,然後手拿兵權再將宇文銳逼退,天下自己做主,真是一招好棋啊,幸虧這世上有人治得了這蠱毒,不然等父皇駕崩那局麵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上官衡看著百裏謙,突然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貌似自己小的時候見過一麵,那個時候他就驚為天人,可是那時候他的左眼角下沒有那顆耀眼的淚痣,也是這種恬靜的姿態,就像煙雲飄在高空,可望而不可即。
如果沒有記錯,這個人跟那個人不是一個人,那個人父親當時告訴過他,是當朝聖上,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前朝皇上,而這個少年,不過長得跟他像而已。
百裏謙說完就走,宇文昭交代讓人把屍體處理了,他匆忙跟了出去。
百裏謙直接告訴百裏嘉琳:“咱們這就走。”
宇文昭從後麵匆忙跟上來擋在他們的麵前:“不準走!”
百裏謙抬頭,看著宇文昭,很是虛弱道:“殿下,方子我已讓嘉琳幫我寫好給內殿的餘公公了,陛下的病休息休息也就好了,穀裏有很多病人等著我回去呢。”
“難道就不能多待一天麼?”
“宇文昭你到底知不知道多待一天小謙就要有一天的生命危險了你知不知道!”百裏嘉琳急了,百裏謙打斷百裏嘉琳:“嘉琳,不可跟太子殿下這般說話,沒大沒下。”
百裏嘉琳委屈的哭了,她不是為自己哭,她是為百裏謙哭,他是醫者又怎麼樣,為什麼所有人的痛苦都要加諸在你身上,蠱毒要你自己的身體解,就連當年宇文昭的病你也要偷偷地加諸在自己身上,都是蠱毒,你卻一次一次地將自己推入險境。
“小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你到底上輩子欠了他們父子什麼啊!”百裏嘉琳哭著向著宮門的方向跑去,百裏謙伸手想要挽留,卻最終還是伸了伸手,一句話也沒說。
宇文昭沒聽懂百利嘉琳在說什麼,他上前扶住百裏謙,歎息一聲道:“就不能明天走麼?”
百裏謙搖頭:“殿下你也看到了,嘉琳她想家了。”
“她對你來說很重要。”是肯定不是疑問。
“唯一的親人,比自己命還重要的人。”
風有點冷,雲朵漸起,就像一場風雪又要來臨的前期。
宇文昭吸了吸鼻子,不知為何,心痛。
他說出那句比自己命還重要的人的時候,就像一場孤寂的世間旅行,僅有的,也隻是那一點陪伴而已。
手腕處已經開始滲出血,百裏謙推開宇文昭,防止自己的血染上宇文昭,因為自己的血液裏,有噬血蠱。
當初,宇文昭染上的蠱毒也是嗜血蠱,最初怕他知道後嚇到他,畢竟那時候還是個孩子,所以剛開始為了讓他養好身體就給他吃肉大補,畢竟他中的毒也不僅僅是噬血蠱,還有一種強有力的藥物,會讓他在最後不僅失血而死,還有猝死,下毒的人極其狠辣。
那時候年僅十一歲的百裏謙,在深夜與百裏嘉琳給宇文昭弄了迷藥,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去用自己的血將蠱毒引了出來,這也是為何那次宇文昭做夢夢裏麵很疼,果然第二天就看到手腕處的傷痕。
噬血蠱最喜歡的血液,至陰至寒的人體內的血,不然很難將其從其他人的血液裏喚出來的。
也為此,百裏謙在穀裏養了很多至陰至寒的寒蛇,這種蛇沒有毒,卻是很難養,要在至陰之地,每天以寒涼之物喂之,用來解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