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似乎早有預料，側身讓他進門，不見恭謹也不算怠慢。
    裏麵陳設簡單，隻是沒有漁家應有的漁網漁具，正門對著一個房間裏四麵牆上掛著各種動物的毛皮。正北方向牆上掛著大大的一直犀牛頭。
    大大的牛眼略有些渾濁，似乎仍有著對生的渴望。
    婆婆一言不發地倒了一杯奇奇怪怪冒著熱氣的東西，遞給餘錦年。
    餘錦年看看杯子裏上麵浮著的雜質，問道：“這是？”
    婆婆走到一邊，拿起一塊灰色的毛巾，邊擦手邊道：“清心明目的，你離開家這麼久，算算應該是需要再喝一次。”
    餘錦年湊近聞一聞，裏麵似乎有股熟悉的味道，是和之前的那枚清心果同樣的氣息。餘錦年看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喝下去，抬頭問道：“婆婆，可還有這果子？”
    婆婆皺皺鼻子，道：“我哪有那本事，這還是許久之前留下的幹貨兌的熱飲。”
    餘錦年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捏著鼻子全部喝了下去。
    婆婆見他喝完了，道：“不過就是不知道直接吃那幹貨有沒有用。”
    餘錦年嘴裏奇怪的味道還糾纏著味蕾，此時聽到婆婆的話，臉上的表情尤其精彩。
    婆婆看到他的樣子，大笑出聲，笑夠了才捧著肚子問道：“好了，說說你來為了什麼？”
    餘錦年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婆婆問：“落跑龍王可不多見，不想繼位？你可讓東海水族怎麼辦？”
    餘錦年滿不在乎地道：“父親在位這麼多年也沒做過什麼，海裏不也照樣好好的？有長老看著就是，萬一有什麼事，長老總能找得到我的。”
    婆婆道：“既然如此，你就是繼位又有什麼妨礙？”
    餘錦年低頭想了會兒，搖搖頭。
    “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所以才來找婆婆。”
    婆婆說：“你要保漁村三年興旺。”
    餘錦年道：“這是神罰之地，就算是我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婆婆苦笑一聲，道：“這我明白，所以我才說三年。你隻要想辦法幫漁村遮掩三年，不叫上界發現這裏的動向就是。”
    餘錦年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作此徒勞之事，“神罰罰的是人，不是地方。”
    婆婆擺擺手，道：“我保證之後的事不會跟你有任何牽扯。”
    餘錦年不作回應，保證誰都會，反正空話而已。
    婆婆抹抹眼角，道：“我可以立血誓，神罰之人立的誓，上天絕不會容情。”
    餘錦年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把一個老人家逼到這一步，他也不想。但是，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婆婆端著一個十幾厘米高的陶土香爐，點上三柱香。拿出一張黃紙，叫餘錦年寫上名字。
    餘錦年想了想，沒有寫自己的名字。
    黃紙遇到在火光中很快湮滅，三炷香線上繚繞的煙霧歪歪斜斜地描繪出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