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彌漫，幾乎無法分辨出混雜其中的桂花香。
    陳耀憐憫地看著劉軍，說：“這就是人心。最難捉摸的是人心，最易受蠱惑的也是人心。”
    劉軍大吼著撲過來，作勢要掐死陳耀，動作卻硬生生停在半空。
    “你真的要殺我？跪下。！”
    劉軍撲通一聲跪下，麵目猙獰地瞪著陳耀，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
    陳耀斜睨他，說：“對，這個表情才對。終於有點意思了，可惜，我已經不想玩下去了。”陳耀拍拍手，轉身準備離開。隻有他的聲音留在這個小小的庭院裏。
    “劉軍，現在開始收拾這個地方，等到你把痕跡清理幹淨，就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把一個叫做二胡的男孩當做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會心甘情願地給他一切。直到十年後的中秋節。那個時候，你在午夜時想起一切。悔恨，憤怒，絕望。這一切自然會替我報仇。”
    氣憤？
    陳耀鎮外的小路上，依舊是孤身一人。
    “不，從未。為什麼要生氣呢，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父親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即使他們不下手，父親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墨悄聲出現在他肩上，說：那現在覺得痛快了？
    “不，很壓抑。”
    墨歪著頭，說：我以為你玩得很開心。
    陳耀抬手拍拍墨，說：“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大概永遠也學不會。抱歉，我本來想著用這件事讓你解脫。我……我沒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墨說：因為憤怒。
    陳耀說：“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過憤怒的感覺。”
    墨說：你隻是不知道那就是憤怒。
    墨是對的，陳耀不懂什麼是憤怒，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這些。一些在別人看來是本能的東西，他就是怎麼都弄不懂。
    陳耀突然停下，說：“對不起。”
    為什麼。
    陳耀說：“為我打擾你這麼久。我知道你之所以留在我身邊隻是因為那個願望。”
    所以？
    陳耀說：“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隻是不願意告訴你。”
    ……
    陳耀看也不看墨，自顧自地繼續說：“就像厭煩了這個報仇的遊戲一樣，我厭煩你了。”
    你說，什麼？墨亮出爪子，威脅地拍拍陳耀的側臉。
    “我說啊，我厭煩你了。所以還是盡快幫你了結了這個願望，好擺脫你。”
    墨從陳耀身上跳下來，呲牙咧嘴地說：誰稀罕跟著你！既然你想通了就快點說出來，你以為本喵很閑嗎？！
    “所以，我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可以不再繼續這個幫人實現願望的遊戲，真的很無聊的。”
    墨炸毛的動作頓時凝固，他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你說什麼？”
    陳耀擺擺手，不耐煩地說：“沒錯，這就是我的願望，你可以實現嗎？實現了趕緊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