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舉槍瞄準陳耀，手一抖槍掉了下去，險險借助時已經滿頭大汗，雙手舉槍扣動扳機。
    “啊！姓劉的，你瘋了！”
    尖利的吼聲已經無法進入劉軍的意識，砰地一聲。
    女人臃腫的身體直直倒下，臉上驚恐的表情已然凝固。
    “哎呀，劉叔，你看看你，這是做什麼呢？”
    “什麼？”劉軍驚叫一聲，妻子倒在血泊之中，而他手裏拿著的正是致她死亡的凶器。劉軍跌坐在地上，被眼前這一幕擊碎了因為憤怒所剩無幾的理智。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明明……”他被自己瘋狂的想法嚇到，嘴唇劇烈地顫抖著，說不出話。
    陳耀幫他繼續，說：“明明是瞄準我的，對嗎？劉叔，其實你根本早就想殺了她的吧？她跟在你身邊這麼久，什麼都不會做，還阻止你親近年輕貌美的女人。以你現在的身家，連個妾室都沒有，你不恨嗎？”
    “不……不，我不是……不可能！我是想殺他的，小玲，小玲，我的小玲，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我怎麼會……”
    “不會嗎？”陳耀的聲音似乎近在咫尺，“那這是怎麼回事？這難道不是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嗎？”
    劉軍舉槍，瘋子一樣地大吼道：“妖法！這一定是妖法！我殺了你這個怪物！”
    “噓！”陳耀的聲音溫柔地似是情人間的呢喃，“你也知道是妖法，還敢開槍？你確定槍口正對著的，不是你自己的頭嗎？嘖嘖，不過，這樣也好，砰地一聲，一切都結束了。來吧，開槍啊！我們來結束這一切。”
    劉軍哀嚎一聲，把槍丟出去，抱著妻子的屍體痛哭出聲。
    陳耀繼續說：“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嗎？你猜得不錯，的確是妖法。我可以控製你的思想，讓你看到我想讓你看到的一切。所以你才會殺死自己的妻子。”
    “本來是想讓你陷入殺妻的悔恨之中，但是我突然後悔了。索性全都告訴你，劉叔不是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嗎？仔細想想你兒子的樣子，他是不是長得一點都不像你？”
    劉軍的哭號聲頓時停住，他呆呆地問：“你說……什麼？”
    陳耀蹲在劉軍麵前，一手擦去他臉上的淚，一手指著屍體說：“你是不是在想是不是這個賤人背著你偷人？嘖嘖，畢竟夫妻這麼多年，你怎麼能這麼想呢，當然不是！我就算再神通廣大，也沒辦法回到十幾年前叫她跟別人苟合啊。”
    “其實，我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就發現了你，控製著你身邊所有人關於你兒子的記憶，然後……嗬嗬，”陳耀輕笑，似乎在為自己絕妙的想法感到得意，“那個時候我就把你的兒子換成了一個小乞丐。而你真正的兒子，就是那天跟在我身邊的男孩兒。怎麼樣，是不是想起來了？”
    陳耀扳過劉軍的頭，迫使他看著另一邊，“看看那是誰，那就是我換來的乞丐，就是他，搶了你親生兒子的一切。來，撿起槍，殺了他。”
    劉軍聽話地撿起剛才丟出去的槍，指向那孩子，扣動扳機。
    那小孩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倒下，黑溜溜的眼睛瞬間失去光彩。
    陳耀甩開劉軍，嫌惡地擦擦手，撇嘴道：“太容易了，一點挑戰都沒有。對付像你這樣的人，簡直就是降低我的格調。”陳耀打個響指，說：“醒醒吧，好好看看你都做些什麼。”
    話音將落，劉軍呆滯的眼神開始慢慢活動起來，他看到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倒在身邊的妻子，躺了一地的官兵，還有不遠處……他的兒子！
    不，那不是他的兒子，那隻是個街邊的乞丐，他的兒子不在這裏。
    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的兒子就是這個樣子。
    和他一樣的圓眼睛現在呆滯地望著天空，鼻子，耳朵，嘴巴……嗬，尤其是耳朵，簡直跟他爺爺生前一模一樣。
    劉軍把孩子抱在懷裏，撫摸他的眼睛、鼻子，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
    他做了什麼！這是他養了十幾年的親生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