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臨凡世 第十七章 所謂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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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錦年略鬱悶地看他,“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裏涵義深得很,你是不是拐著彎兒說我賤骨頭……”
周堅白點點他的鼻尖,寵溺地笑,“這能想明白,看來還沒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那天過後,周堅白的眼神愈發露骨,越來越不加掩飾。雖然還如以往一般同他逗笑玩鬧,卻總是不經意地露出那種對待小孩子的笑,若有似無地讓著他,處處順他心意。
狸貓賤賤地笑,說餘錦年你還真是不懂人心,哪有人會無事獻殷勤,他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餘錦年不信,或者他信了卻不想深究,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定終有一日要離開,他就不會允許自己繼續沉淪於此。心如止水,便不會再起波瀾。
狸貓聽了他的話,甩甩尾巴,難得地不跟他爭論。那天看到的一切他尚沒有理清楚,這個時候多說也是無用。
距離公寓二十分鍾的車程處,同樣的標牌下“miss”的字樣映得門前臉色慘白的人們紅光滿麵。
瞿名卻是真的紅光滿麵,多少年也沒見過周堅白這般垂頭喪氣,他看得興致盎然。
周堅白沐浴在他意味深長的目光下五分鍾,終於擺手叫他收斂收斂。
“我怎麼忍得住?自從十三歲認識你以來,七八年了也沒見過你這麼像人類的樣子。”瞿名還想問問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三寸不爛之舌沒來得及一展身手,周堅白就主動坦白了。
當然,周堅白沒說自己喜歡了的是條小魚,隻是含含糊糊地說兩人機緣巧合之下同住在了一起。
瞿名一臉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地說:“這都住一塊兒你還期期艾艾忐忐忑忑的,真不知道你是真純潔還是假道德。這種時候趁機拿下不比什麼要強?”
“我就知道不該來問你。”周堅白轉身就要走,被瞿名險險拽住。這個念頭他卻不是沒有過,傳說中見效最快的法子,他自然早有所聞。可是他喜歡的偏偏是條還沒上鉤的魚,稍不留神隨時都會竄回江河湖海,到那時候可就真的哭告無門了。
瞿名難得認真,拖著他進咖啡屋坐下,幫他分析形勢。
“你們這種情況倒真是難辦,既然你不肯趁機拿下,那就隻能慢慢磨了,偏偏你又說沒有足夠的時間。”瞿名冥思苦想,忽然計上心頭,眉飛色舞,“有了!你不是說擔心他會離開這裏,又拿不準他的心思嗎?那就先想辦法把他留下。”
周堅白看著他莫名其妙“怎麼留?”
“這個嘛,就這樣……”
傍晚時分,餘錦年嗅著鄰居家傳來的香味望眼欲穿。這兩天被周堅白伺候慣了,一時不見就饞得厲害。
哢噠一聲,他腳步飛快,小狗狀等在門邊,就差沒伸出舌頭哈哈喘氣以表忠心了。
“周堅白,我晚上要吃紅燒排骨還有……”後麵的話硬生生地被他憋回去,眼睛黏著周堅白身後的人。餘錦年心裏一沉,這不會就是那天跟周堅白在一起的男人吧?原諒他的臉盲,作為一條魚,他能夠在人群中準確地認出飼主的模樣已經是極限了。
周堅白側過身將瞿名讓進來,衝一臉茫然驚詫的小魚笑笑,介紹兩人:“這是瞿名,我的一個朋友,這是我跟你說過的,餘錦年。”
瞿名不用聽周堅白那個不甚明顯的停頓也已經判斷出眼前這男孩的身份,確實是男孩,整個人小小的,隻到他肩膀的樣子,臉上未脫的稚氣恰到好處且惹人憐愛。瞿名客氣地點頭打招呼,暗暗腹誹,沒想到周堅白居然好這一口,簡直禽獸!
餘錦年扯出個古怪的笑,整個人蔫下去,“哦”一聲就低頭轉身趴回窗邊。
“瞿名你先在這兒坐,我去準備晚飯。”周堅白走到餘錦年身邊,摸摸他的發,問道,“除了紅燒排骨,還想吃什麼?”
餘錦年沒有精神的搖搖頭,麵朝窗外,春風蕭瑟。
周堅白回頭遞給瞿名一個無奈的眼神,攤攤手做個拜托的動作,轉到廚房,留下他們兩人。
瞿名入門之後將餘錦年的反應全部收在眼底,暗歎這兩人的不坦率,卻忍不住惡作劇的心思,故意來到餘錦年旁邊,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視線所及之處全被前方的高樓擋住,根本沒什麼好瞧的,心裏又確定幾分。
“這裏條件不好,周堅白就是懶,才選這個離學校近一些的地方,明明就從來沒有去過,偏要作出一副積極進取的樣兒。”
餘錦年聽到周堅白的名字時,耳朵就自動豎起來,處於隨時接聽方圓十裏全部信息源的狀態,等到瞿名停下,不解地問道:“學校?”
“是啊,你不知道嗎?周堅白是附近的A大的學生,不過就是從不去上課罷了。”
上課這個詞餘錦年是知道的,東海有專為他們設的學堂,每日都要前去應卯,不然會被夫子責罵的。餘錦年時運不濟,碰到的是魚族出了名的嚴厲夫子,同學們成日怨聲載道,好在他在同輩裏也算是佼佼者,不曾受過夫子的“特別教育”。聽這人這麼說,那所謂的A大大概就是學堂的意思,難道周堅白是那種夫子口中不學無術的浪蕩子?
餘錦年憂心忡忡地問:“周堅白是不是表現很不好?”
瞿名看到餘錦年一臉認真的表情心中大呼可愛,表麵上卻頗為嚴肅,認真地點頭道:“他豈止是表現不好,他是根本就沒表現。”
“那可怎麼好?”餘錦年真的擔心,夫子說,紈絝子弟最是令人生厭,將來是會被人恥笑的。
“是啊,我也很擔心他,可惜他就是不聽勸。”瞿名搖頭歎氣,卻打定注意岔開話題,“周堅白這個樣子下去,說不定將來連這裏都住不起,到時候不如你搬去跟我住,我住的那個地方風景才好。”
餘錦年搖頭,心中擔憂,旁邊的人卻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去,我要跟著周堅白的。”
“為什麼一定要跟著他?我也會幫你做好吃的。”瞿名循循善誘。
餘錦年被這話點醒,是啊,他怎麼又忘記了,他是要離開的,周堅白好與不好都跟他沒有關係,等到白蛇回來,也許就是離別之期。
瞿名見他沉默,步步緊逼不給他猶豫的餘地,追問道:“擇日不如撞日,你要是覺得好,我今天就帶你到我那邊去,保證比周堅白這裏好上百倍。”
餘錦年神色有些猶豫,心中不舍,卻正是這份不舍叫他下定決定,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長痛不如短痛。
“好。”
瞿名見他同意,又補上一句,“那等周堅白出來,你就告訴他你決定跟我離開。”
餘錦年重重點頭,生怕自己改變主意。
周堅白辛辛苦苦一晚上就換來這樣的一句話,席間一直死死瞪著瞿名,恨不能把他驅逐出境。
餘錦年埋頭扒飯的時候,瞿名衝他甩去一個安心的眼神,對著口型:“你別急,我自有辦法。”
“你最好是有辦法,否則……”周堅白手中的筷子狠狠穿過一塊紅燒排骨,堅硬的骨頭碰上筷子,兩敗俱傷。
瞿名早對他的怒視免疫,不以為意,親親熱熱地給餘錦年送上一塊色香味俱全的排骨,周堅白另一隻筷子也成功遇難。
晚飯以餘錦年摸著肚皮躲過周堅白的殷勤布菜作為句點。
瞿名問他需不需要收拾行李,餘錦年看看魚缸,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搖頭。
臨行之前,周堅白遞上一個小箱子,裏麵是他之前為餘錦年準備的另一套衣服,虛噓寒問暖關照許多才肯放他下樓,另一手卻扯過瞿名,叫他留下。
“瞿名,你就是這麼幫我的?!”
瞿名悠哉悠哉,“這你就不懂了,欲擒故縱懂不懂,你們兩人成天這麼不溫不火地呆在一起,等到下輩子也不定能捅破那層窗戶紙,你安心等著,人交給我你什麼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會吃了他。”
周堅白聽到這話,臉上懷疑之色更重。
瞿名大呼冤枉,“你知道我喜歡強勢的男人,”說著衝周堅白挑個媚眼,“比如像你這樣兒的。”
周堅白逼著瞿名再三發誓後,才一臉肉痛地放開他,目視載著兩人的車子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