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看來沒有什麼大問題。”周堅白做完這些，坐在餐桌旁，看餘錦年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你喝完了嗎？”
    餘錦年進門之後，就一直處於神遊的狀態。現在雖然是把周堅白給騙回來了，但是看樣子丫根本就沒有留下的意思！這是想檢查一下就馬上離開回去繼續住那棟又大又漂亮的房子嗎？簡直沒有良知！身為飼主的自覺到哪兒去了？餘錦年轉頭看向空空如也的魚缸，你怎麼對得起辛辛苦苦被你養的魚！
    ……
    好吧，現在魚是不見了。
    你的魚都不見了！你居然還在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難道那條魚在你心裏就真的一點分量都沒有嗎？不要告訴我你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枉費那條魚還因為你不在就擔心得吃不下飯（是因為沒有飯吃好嗎？）睡不著覺（明明就睡著了……）！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時候驟然聽到周堅白的問話，餘錦年明顯一愣，順手放下手裏的杯子。
    這個動作被周堅白理解成肯定的意思，“既然你喝完了，那就……”
    “不行！我是不會就這樣輕易離開的！你休想就這樣打發我走！”餘錦年陡然站起，臉湊在周堅白麵前，右手握拳作出一副凶狠的樣子。
    周堅白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臉，淡定地說：“我是想說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留下吃點東西。”
    ……
    “好的呀。”
    縱然美食當前，餘錦年腦子還是忙個不停，周堅白對他的漠視讓他大為不爽，一定要想個辦法，既會明顯到引起他的疑慮又能夠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有了！
    “好香啊，你做的這是什麼？”
    周堅白放下大碗，遞給餘錦年一雙筷子，回：“餃子，你沒認出來？”
    “嗬嗬……”廢話，我當然知道那是餃子！好了，現在隻要不著痕跡地把話題轉到魚缸上就好了，“說到餃子，我剛好看到你放在那邊的魚缸，你是不是有養魚？”
    ……
    果然是轉得不著痕跡呢……嗬嗬……
    “嗯。”
    就這樣？至少你也得就你引以為豪的魚講兩句好聽的啊！
    餘錦年眉毛抽搐，繼續淡定地問：“魚缸這麼好看，你一定很喜歡那條魚吧？那是什麼魚？”
    “還好，不清楚，大概是金魚吧。”
    啪！
    筷子被拍在桌上。
    “妹的金魚啊！你才金魚，你全家金魚！”
    周堅白嘴角微抿，吐出的話語卻平靜得不見一絲波動，“不過是條魚而已，你這麼激動幹嘛。”
    “我……”餘錦年氣結，“什麼叫不過是條魚而已？你知道魚類已經傳承了多少年嗎？你知道每一條魚的誕生都蘊含著上億年的曆史和智慧嗎？你知道每一片魚鱗上都蘊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嗎？你們人類無知妄自菲薄，居然還敢侮辱魚類這種偉大的生物！”
    “……這些我的確不知道，不過你是什麼知道的？”
    “我……誰說我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你們……人類？”
    “……食不言寢不語。”
    餘錦年乖乖坐下，手上不停地往嘴裏扒拉餃子，直到嘴巴被塞滿，索性把臉埋在碗裏，用力咀嚼。
    漫長的沉默。
    餘錦年小心翼翼地抬頭，隻來得及捕捉到周堅白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後者看到他終於肯抬頭，伸手揉揉他的頭發，說：“來吧，我給你看樣東西。”
    放在公寓的這台電腦其實周堅白不太常用，擺在這裏隻是為不時之需而已。
    比如說，現在。
    餘錦年乖乖地搬著凳子坐在周堅白旁邊，看著眼前的東西一點點亮起來。
    “這是？”
    “電腦，”周堅白下了決心，也就不再和他繞彎子，“你看著就好。”
    “哦。”
    屏幕上影音軟件打開，讀取存儲卡。幾秒的雪花屏之後，視頻開始播放。
    魚缸裏一尾晶瑩剔透的紅色鯉魚悠然自得地遊來遊去，它身體的紅色是與其他鯉魚截然不同的顏色。不是浮在表麵的紅，那種紅是由內而外的，看著它，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尾魚。
    它本身就是最為完美的藝術品。
    它的身體仿佛是用最為純粹美麗的玉石打造而成，不對，那種渾然天然的感覺是人工模仿不來的。
    它是天地最驕傲的傑作。
    這尾魚卻不甘於乖乖地呆在魚缸裏受人觀賞。
    一個完美的跳躍，它便擺脫了束縛著它的容器。
    站在地板上的是紅發的少年，全身的肌膚晶瑩美麗。身體的曲線由上至下呈現完美的弧度，任何人都無法在他身上找到絲毫瑕疵。
    看到這一幕，餘錦年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嘖，原來我這麼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