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錦衣薄幸郎 卅貳、若負此生,來世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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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侍讀什麼的果然是個閑職,安鬱今時今日就是個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主,不過他能幹什麼呢?朱步青的皇位坐的無比安穩,還封了秦可傾的皇後,不得不說這妮子的命好呀,不是當公主就是覓得如意郎君,結果郎君還做了皇帝。
安鬱的日子過得風花雪月,馥光也沒打算讓他一點外麵的事情都不知道,西圖本來大軍勢如破竹,可無端的打到一個關口就有些寸步難行。別人隻知道到對方軍師換成了一個帶半個麵具的男子,卻不知道駐軍後方還住了梅繁皇後。
兩軍僵持了許多日子,前些天,祁國抓著機會夜襲,燒了西圖大軍糧草,西圖不得已整軍,靠從周邊城池村落強搶的物資維持不了太久,隻能退軍嘉寒關,等待運輸糧草的部隊過來。
攛掇攛掇,已經六月初十。
大昱皇宮內的明翠湖裏,芙蓉羞綻,碧綠碧綠的荷葉上搖著今晨的雨露。
太子秦裕在湖上亭裏與安鬱設棋博弈。
黑白交錯的棋盤上,黑白大龍殊死相博,勢均力敵,安鬱用自己的黑色棋子在棋盤側敲打,等秦裕落子。
“殿下,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怎麼能在七步後,大龍不被你絞殺。”雋秀的眉峰皺的起,這個人是以一人之力,能力挽狂瀾馥光太子,可是麵對坐在他對麵的人沒回都不得不死掉一大片腦細胞。
“不愧是馥光太子,看出來了呀。”安鬱輕笑。
“算了,認輸了。”秦裕把手裏的白子放回去:“鬱兒,陪我到湖上采蓮吧。”
“采蓮?”安鬱這次笑出了聲,對秦裕這麼輕易的認輸倒沒多大反應:“殿下可知,在南方祁國,摘采蓮的都是豆蔻上下的少女。你我兩個男兒,才哪門子的蓮啊。”
馥光裝作沒聽見,拉著人家的都往湖邊去:“人家還采的是蓮蓬呢,這湖上有麼?我隻想和你共擎一舟,泛舟蓮上,舉杯小酌,快意自在,我去命人備酒。”
安鬱無奈,這人又想一出是一出啊。
秦裕穩穩的走上宮人備好的扁舟,伸手去拉安鬱,紫色的衣袍被風倏地掀起,一番玉樹臨風。安鬱撐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上船。
船上還放了一把長琴,兩頭雕刻精美的無可挑剔,嵌入裝飾的寶石大的舉世無雙,琴弦下的部分漆繪著山梅晚景圖。
“鬱兒你奏梅花三弄,平沙落雁,音同天籟,這琴就算真的送你了,你不是覬覦很久了麼”秦裕笑了笑。
安鬱低著頭看琴,但名震五國,計謀無雙,齊名浣世的馥光太子,他怎麼會願意錯過安鬱這麼精彩的神情。
“鬱兒可是不喜歡這琴了。”見他神色忽閃,不由得低聲詢問了一句。
其實安鬱也沒有特別的表現,隻是瞳仁在極短時間裏一下縮小了,麵部肌肉僵硬了一下,秦裕當然不知道這是他的催命符之一。
斂了斂情緒,安鬱看起來又和平時一樣鎮定,可心裏已經涼了的像是臘月落得雪。
秦裕不查,搖著木槳,槳聲淺淺裏,船已經進入湖中的蓮從深處,秦裕放下漿,折了一片荷葉,倒扣在安鬱的頭上,緩緩道:“鬱兒,你問過我怎樣看你。”
“怎麼想起說這個……”
“我舍不得你。”秦裕如是說。眼睛亦是注視著因為頭上頂著荷葉,才藏入陰影下的那雙眼角微微上翹的美眸。“舍不得那種惺惺相惜,舍不得那種同病相憐。”
“舍不得。”安鬱默念,不自主的感覺慢慢消失,就又回到平時那種嘴角含笑的溫和狀態。
唇角掛一抹淺笑的人,安然的像無風的花海:“秦裕,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現在願意答應等我麼?”
秦裕笑的爽朗,可心裏突兀的生出隱隱的酸澀難受:“願意,可是你走之前可能告訴我等到什麼時候?”
安鬱還是笑,笑的像是清風掀起花浪:“不久,你就往下輩子等我吧……”
秦裕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一聲,像墜入什麼不得了的地方,胸口中脹痛的難受……下輩子,也不算遠,依你何妨。
風過荷塘,卷來陣陣荷香。
秦裕定睛看著安鬱,“好,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