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陳樂和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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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事件似乎沒有影響到何朝暮一絲一毫,沒有哭泣,沒有宣泄,用陳樂的話來說就是,“正常得十分不正常。”好像從來沒有過分手的電話,林燁自那一日後,也沒有再聯係何朝暮。不知道他是否還在堅持,何朝暮也不可能主動聯係他。林燁的名字本來就很少被提起,現在更是消失得無聲無跡。
何朝暮的大一生活顯得千篇一律,和大多數新生一樣,她陸陸續續收到各種社團納新的表格或介紹。她沒有加入其它社團,對自己一直擅長的文學社也沒有興趣,把那些紙都疊成小盒子裝瓜子殼了。
也有幾個認識她的學長向她拋出橄欖枝,單獨邀請加入社團,何朝暮都一一婉拒了。有些人便猜測何朝暮可能是要專心於學業,慢慢地也沒有人去問她了。
陳樂倒是有些可惜:“以後簡曆上,總不能校園活動留白吧?”
何朝暮想了想,便說:“倒不至於,好歹我還掛著係足球隊經理的名。”
陳樂驚訝:“看不出你還懂足球?”
何朝暮果斷否定:“當然不懂。”
陳樂:“……”
何朝暮會當上係足球隊的經理,說來還是跟開學時幫何朝暮抬行李的學長之一有關。
當時那三個學長中,有一個叫熊超的。他是這屆新生的輔導員助理,為人和氣又不拘小節,凡見到本係新生扛著行李,他都會過去幫忙,並不像其他人圖謀不軌,直挑美女下手。熊超學長大一的時候就進了足球隊,做了兩年的足球隊隊長的他,最發愁的就是招不到足球隊經理。在T大,足球比賽因為種種原因經常是在中午舉行,足球場上黑色的橡膠顆粒經常被弄得到處都是。女生更願意打著小陽傘在籃球場旁的石椅上呐喊助威,也不肯坐在足球場邊看一場比賽。
本以為新生好糊弄,可熊超幾乎把新生群裏每個女生都問過了,不是沒興趣就是覺得累。問到何朝暮的時候,已經做好這一年繼續隊長經理兩把抓的準備了。
沒想到何朝暮答應得爽快,隻問了一句說“不懂足球有沒有關係”。熊超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趕忙聲明:“不懂沒關係,隻要坐著看比賽就行,沒事遞遞水拿拿藥,就這樣。”隨後得到何朝暮肯定的答複後,熊超樂翻了,喜滋滋地回去跟隊友們報喜去了。
而何朝暮會答應,純粹是因為熊超是當初幫忙的三個學長中,唯一沒有跟她告白過的……她覺得熊超在群裏招人冷清的場景有些可憐,畢竟熊超幫了很多新生,卻沒有一個人為他分憂的。
所以熊超邀請她時,她很快就應承下來,心想著就當做報答搬行李的恩情吧。
日子過得普通,直至有一天,陳樂高興地告知舍友,她男朋友楊敏西要來T市找她,順便在T市玩幾天。
為了好好迎接楊敏西,陳樂覺得生活費可能不夠花。於是提前一個月就開始在園區裏送外賣,一份外賣六毛錢,天氣越熱賺的越多,有時一中午能賺五十塊。每天累的滿頭大汗,回到宿舍就是大口大口地灌水,沒幾天就瘦了好幾斤。何朝暮有些擔心她太累,陳樂卻笑著說:“又有錢拿又能減肥,怎麼說我還是賺了。”
好不容易拿到一個月的工資,陳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T市市區定了一間中高檔的客房給楊敏西住,第二件事就是給楊敏西買衣服,再來就是給他的姐姐們買禮物,剩下的錢則都用來買T市最近比較熱門的餐廳團購券。
何朝暮好心提醒陳樂:“辛辛苦苦賺的錢,你不給自己買些漂亮的新衣服?”
陳樂滿不在乎地說:“又不是沒得穿,何況我不就長這樣。舊衣服也無法掩蓋我的美貌。”
頓了頓,陳樂還是有些擔心道:“要不你借我一件?上次我看到你有一條裙子還是不錯的,看起來很修身。”
何朝暮:“……”
何朝暮後來還是打開衣櫃讓陳樂自己選。陳樂也不客氣,選了一條黑白豎條紋帶金屬色寬腰帶的連衣裙,一件灰色帶塗鴉的蝙蝠袖T恤,最後還從底部翻出一件奶茶色的短褲裙,才心滿意足的罷手:“先這樣,有需要再看看。”
何朝暮:“……你不是說隻要一件嗎?”
陳樂厚著臉皮道:“哎呀我們不是好朋友嗎?走走走,和我一起接我家西西去。”
到了車站,遠遠看到一個高個子的男生正在四處張望。陳樂墊著腳尖努力揮手,男生看到他們兩個,樂嗬嗬地往她們所在的方向跑來。陳樂親昵地上前挽住他的說,簡單地介紹:“這是何朝暮,這是楊敏西。記住名哈,走,咱們等公交去。”
雙方點頭微笑了下,何朝暮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對情侶。陳樂身高不足一米六,臉也是小小的鵝蛋臉。她的男朋友楊敏西卻是長著一張圓臉,一米八的個子站在陳樂旁邊,總有些怪蜀黍和初中生的即視感。但並不是不搭,兩個都是一樣的單眼皮,細看之下很有夫妻相。
陳樂和楊敏西高中同班,一次課間操的聊天讓他們走在一起。楊敏西老家是山區裏的,上麵還有三個姐姐,家裏望子成龍,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兩人都曾領著對方回家見過爸媽,陳爸爸和陳媽媽雖然覺得對方家裏條件差了點,但自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觀察下來覺得楊敏西是個聰明上進的孩子,因此不是很反對。隻是叮囑了兩人要好好學習,爭取以後找個有出息的#工#作。
而楊敏西家裏看到戀愛並沒有耽誤到楊敏西的學習,陳樂也懂事乖巧,也默認了兩人的交往。
回到學校,陳樂請何朝暮和另外兩個舍友一起吃了頓飯,飯畢說可能這幾天都要和楊敏西在市區玩,不會回來住,如果有點名什麼的記得幫忙打掩護。說完就帶著楊敏西遊T大去了。
東道主已走,三個女孩吃飽喝足,也準備回宿舍去。
何朝暮的兩個舍友一起在竊笑著不知在聊著什麼,何朝暮隻顧著悶頭在前麵走,她和這兩個室友一直不合拍,因此對他們的聊天內容不是很感興趣。
突然舍友陸玲玲拉了一下何朝暮的衣擺,湊到她耳邊用很八卦的語氣說:“朝暮,你平時不是跟陳樂走得比較近嗎?”
何朝暮不習慣不熟的人靠得這麼近,她不易察覺地拉開兩人的距離,方才問道:“怎麼了?”
陸玲玲有點猥瑣地擠眉弄眼:“那你知不知道,她和他男朋友,是不是已經……那個過了?”
“那個?”何朝暮有些疑惑地重複了一遍,話音剛落她就知道陸玲玲的意思了。何朝暮冷淡地回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陸玲玲是個不會看臉色的,正要接上一句“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另一個舍友鄭恬見何朝暮臉色不豫,急忙打著哈哈:“陸玲玲你傻啊,這種事怎麼可能跟別人說,不過想也是啦。”
有些人說話往往喜歡多餘加一句,偏生就是那一句能讓別人心裏膈應半天。何朝暮心裏知道舍友D是要打圓場,換做別人可能也就順著梯子下不提了。可何朝暮徹底被後半句給惡心到了。
想也是?這麼隨意地定義他人,去關注別人隱私,是這麼值得津津樂道的事嗎?這是陳樂的自己的事,憑什麼要讓她們知道!何況這關乎女孩子的名聲,她們有什麼資格用自己的主觀來作這些惡意的揣測?
平素她就不喜歡這兩個舍友說人長短,當即便冷笑道:“怎麼,你們是親眼看到了還是親耳聽到了?何況這與你何幹?你們懂不懂得什麼叫尊重。”
何朝暮平日在宿舍並不愛說話,此時厲色疾言的搶白她們,兩個舍友本就理虧,都有些心虛地閉嘴了。鄭恬趕忙解釋道:“哎呀,我們就是有些好奇。朝暮你千萬別跟陳樂說。一個宿舍的多不好意思。”
何朝暮氣的都不想跟他們多做廢話,她警告道:“你們最好不要到處亂說。”便都丟下她們自己先走了。
陸玲玲頗有些不服氣:“八卦一下,至於發這麼大火嗎?不關我們的事,那關她什麼事。真是狗拿耗子。”
鄭恬撇嘴:“小聲點,你不知道她才跟他男朋友分手嗎?小心火再燒到我們身上。”
陸玲玲翻了個白眼:“怪不得要分手,假清高怪脾氣。”
幾天後,何朝暮和陳樂一起送楊敏西去車站。
等車的時候,這對情侶一個怒氣衝衝,一個麵無表情。何朝暮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方便問也不懂怎麼問。好不容易車來了,楊敏西頭也不回就上了車,連聲招呼也不打,把陳樂氣得直跺腳。
“朝暮你知不知道,他在他們學校跟別的女生搞曖昧!”陳樂咬牙切齒的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客車的窗戶。結果直至車駛出停車場入口,楊敏西都沒有跟她們道別。
陳樂氣極反笑:“敢給老娘臉色看?我還不想搭理他!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那個女的老在他空間裏留言,有來有往的聊得可勁呢,偷吃還不懂要擦嘴,還說我沒事找事!”
何朝暮趕忙給她順毛:“說不定隻是關係比較好而已,真是普通朋友呢?”
陳樂氣呼呼地反駁:“這天下就沒有普通的男女朋友!他要是不堅定立場,義正言辭地跟人家講清楚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有主了!我就不信那女的不會動心,不會自己貼上來!”
何朝暮繼續順毛:“你也不要限製得太緊,當心他真的跑去找更柔情切意的。”
陳樂不以為然:“你要是不拴著他,他更要到處亂找。何況這樣小吵小鬧,偶爾來幾次,感情才更牢固。”
何朝暮擔心:“但這樣鬧得不歡而散,不大好吧?”
陳樂一副十拿九穩的姿態:“他也就現在反抗一下,晚上想通了後悔了,就會打電話過來道歉了。”
何朝暮看著陳樂一副“你就等著吧”的了然表情,一陣無語。
為什麼別人談戀愛……都這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