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石蒜:《癢》 《癢》: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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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媽媽卻認為熊言的離婚是明智之舉——前麵說過,熊言有抑鬱症史,實際上,白軒陽就是熊言以前的醫師,這也是他們走到一起的契機。但是白媽媽一直不怎麼同意,而白爸爸也隻是冷眼看待。
白爸爸的公司不大不小,卻足夠養成他的官威。
熊言隻是個普通的城鄉男孩,單純而膽小,像一隻不敢輕易相信別人的小鬆鼠。但是他又那麼勇敢倔強,他喜歡了白軒陽,就不管不顧地反抗家裏,和白軒陽在一起——忘了說,熊言,其實是個異性戀。
但是,因為是白軒陽,所以他甚至可以做到為他生孩子。
熊言是那麼愛他。
可白軒陽弄丟了他。
在拿到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他給熊言打電話,但是沒有辦法打通,然後,他找不到熊言了——熊言根本沒有回家,甚至沒有告訴家裏他離婚了。
後來,就在他們離婚後的一周,他接到了熊言的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的電話。
那是個東北女孩,和熊言在大學認識的,性子豪爽,嘴巴夠辣。她打電話來,很平靜地對白軒陽說了一番話。
她說:“白軒陽,你知道小言是喜歡女孩的。隻因為你是白軒陽,隻因為是你,所以他才能忍受自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你當初那麼狡猾地利用你心理醫生的身份接近他,追求他,讓他依賴你,讓你成為他的世界的支柱。你成功了,那個傻小子朝著你描繪的美好未來前進,沒給自己留一點退路。
他家裏是個小鎮,他的事情成了小鎮的笑柄,但是他還是在自己家跪了一天,終於讓他爸媽答應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結果卻讓你爸媽在他們二老跟前耀武揚威了一番,好像小言能嫁給你是多麼大的榮耀一樣。從那天開始,我就惡心你們一家。
可小言卻被幸福衝昏了頭,他的抑鬱症那段時間是真的好了,這也是熊家能答應你們婚事的原因。熊家是真的疼小言,他們也覺得你還不錯,所以盡管生氣,也沒有再反對。
你還記得你婚禮上的誓詞嗎——做熊言的英雄,竭盡所能地愛他、護他、不背叛他。
結果呢?
白軒陽,白醫生,我果然沒看走眼,你這次算是徹底把我惡心了個透。
你是心理醫生,你該最清楚小言的心理狀況。你當初用了那麼長的時間把自己變成了小言的支柱,現在你玩膩了,抽身走了。你還是人嗎?小言生了孩子後身體有多差你不知道?他想要用孩子來挽回你們家的圓滿你不知道?麻煩你摸著自己的左心口問問你自己,你是真的不知道小言的情緒變化?還是說,其實你是知道,但是已經懶得去理了?
嗬嗬,也是,你現在該是新歡在懷了吧。麻煩你還有點兒良心,就把寶寶照顧好點,別讓他沾染了你們一家的惡心味道。如果你實在照顧不好,說一聲,我會帶走他的。還有,以後你最好不要出現在我跟前,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依舊是那麼幹脆的女人,一針見血,強勢地像是熊言的保護神。
白軒陽猜想她知道熊言在哪兒,但是無從找起,那個女孩兒也不會告訴他。
他才醒悟他對熊言的疏忽,熊言唯一最要好的朋友就是這個女孩兒,但是他現在知道她的名字,卻不知道她在哪裏。女孩打來的電話號碼是熊言的,白軒陽之後也繼續打過去過,但是每一次都是女孩接的。
她告訴他,熊言把這個卡給她了。別以為可以這麼輕易找到熊言。還讓他不要再去煩熊言了。
女孩說的‘新歡’,他大概直到說的是誰——張雲:張雲其實是他的初戀,但是因為那時候兩個人太小,張雲又要出國,就這麼淡了。卻沒想到張雲一年前回來了,還搬到了他爸媽的別墅旁邊。
說不意外是騙人的。
他沒有對熊言隱瞞張雲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而且張雲也保持著距離,之所以搬到這裏純粹是因為父母為他買了這裏的房而已。
張雲是做投資的,公司和白爸爸的公司齊頭並進,可以說是新秀黑馬。也因此,張雲和白爸爸的關係很好,成了忘年交。他的這個心理診所也有張雲的一份力。
在離婚後,張雲毫不掩飾地坦白了。他才知道張雲對他還有意。
他說:“本來你結婚了,離得這麼近,我看清了你有多幸福,也讓自己死心。可是你現在離婚了,我隻能認為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阿陽,我一直愛著你。”
白軒陽那時候沒有回應張雲,因為他還愛著熊言。
可是張雲也沒有放棄,不經意的溫柔,細心的照顧,就連寶寶現在對張雲都很親近。這種和諧安詳的氛圍讓白軒陽覺得輕鬆了不少。
就這樣……三個月了。
從一開始的傷心,到現在的接受,白軒陽隻覺得疲憊。
白軒陽撫摸相框的手一動,把相框麵朝下扣到了桌上。
他知道,熊言是對他失望了,因為他沒有護他。而他和熊言,是真的完了。
過去的無法辯駁對錯,但是未來的,他也不會一直沉溺在這種壓抑的狀況生活。
“嗡……嗡……”手機震動了兩下。
短信,張雲的:工作雖然忙,但還是要照顧好身體。明天我帶寶寶去遊樂園,會給你帶早飯過來,你可以多睡一會。
白軒陽回了‘謝謝’兩個字過去。張雲又回了一個笑臉和一個晚安。
張雲和熊言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他對熊言是保護者的心態,熊言惹他憐惜,而張雲,則是能和他並肩的。
他真的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