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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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曉天看向她。“你先換身衣衫如何?雖然你毫無姿色可言,提不起人半點食欲,可你這樣真的無礙?”
古非多被他一說,翛然瞪眼,我這樣都是誰害的,她拽走衣物。“你給我走開!”
莫曉天嘻嘻哈哈的笑著踏步而去。“你盡管安心,若有人偷看必定後悔的很。哈哈哈哈。”
換好衣物,古非多好不猶豫的把那身衣服給扔了。泡的皺巴的手指捏著衣物扔進河裏,不要了。
昨夜她在河中不停的洗刷著唇畔,如今嘴唇上的破皮就是那時候造成的。
“好了?”莫曉天回來,見她已經換好衣物,頭上裹著毛巾,麵色蒼白,顯的額頭上的蜿蜒更加的刺目。
莫曉天一把抱起她。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古非多帶著點鼻音沉聲詢問“可安心了?”
“真是隻聰明的小母狗。”莫曉天邊走邊說。自以為風趣的調笑道“可惜聰明的人死的快,不如我將你賣到牙婆手中如何?”
半響也沒等到回應,一低頭,發現懷裏的人雙眸閉合,似乎睡了過去。
他將人放在馬車中,蓋上毛毯。殊圖先走一步,不與他們同行。行路途中古非多悠悠轉醒。“殊圖呢?”
“我去接你的時候他先出發,到前麵探路去了。”莫曉天難得的沒有說笑,正經八百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哦,她答,蓋著毛毯,昏昏沉沉,呼出的氣息有些灼熱。
莫曉天莫了下她的脈絡,似乎……風寒……了。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呢。他趕緊的翻找歡喜給的瓶瓶罐罐,終於找到一瓶對症的。
於是連著第二次……莫曉天,捏著古非多的嘴,再次簡單粗暴的用扇柄將藥丸塞了進去。
“咳!”古非多怒吼“大膽賤民!”
“哎~!”莫曉天無辜的眨眼“我是為你好,要是不吃,你風寒入骨可如何是好?”
“我自己會吃,不用你塞!”古非多忿恨。
莫曉天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對呀,早知道叫醒你就好,那我就不用清洗扇骨了。”
……“莫曉天~~~!!!!!!!!!”
本想等她吼完繼續鬥嘴打發時間的人,下一刻就見那人白眼一翻,暈過去了。喂,你暈了誰陪我打發時間!他不死心的用扇子戳了戳古非多,發現人真的暈過去了,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就是氣急攻心。”
馬車到了最近一處有人煙的地方,是一處小鎮。小鎮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一翩翩少年手抱一遮麵女子,女子露出的麵色蒼白無生氣,身上裹著嚴實的鬥篷,看來病的不輕。小二擔憂的問“客官,這位夫人可還好?”誰的客棧也不想接行將就木的住客。可也不能太直接的趕人,這馬車,這衣著,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可怎麼辦。
“風寒。”莫曉天甩出一錠銀子。“上房一間。”
“是是是。”小二拿過銀子,兩眼放光“樓上天字二號房。客官可要請大夫?”
莫曉天將人帶放到床上。稍微彎身,一股子難聞的味道,這女人的頭發怎麼臭了。昏睡的一天一夜的古非多被嫌棄了。
“非多。”一聲溫柔的呼喚,帶著暖意無限,身著天青色紗裙的人張開懷抱,笑噱如花,清風浮動,空中粉色的花瓣隨風翻轉。
古非多發現那人,一步一蹦躂的撲到了那人懷裏,親昵的蹭了蹭“娘親。”
那年輕女子發絲隨風浮動,從腰間抽出一方斯帕,輕輕擦了擦古非多額上滲出的汗水,輕言輕語道“娘親交你的心法可記牢了?”
古非多心裏特別高興,小腦袋一揚,脆生生的回答“記住了。”
那年輕那女子輕輕抱了抱她。“非多好厲害,那其他的你可記住了?”
古非多一雙小手反抱住那女子,吧唧一聲親上她的臉頰“全部都記住了,娘親你放心,這些我全部都記住了。”
“你記住了,那娘親可就把它們燒了哦。”那人點了下她的鼻子,笑的十分溫柔,直達人心的溫暖“以後非多要繼承娘親的任務哦。到時候你可是娘的小護衛!”
“等非多全部都運用自如的時候,娘親就可以帶非多去找爹爹了。”
“非多,你爹心係天下,你不可以怪他。”那人溫和的笑著摸摸她的臉頰。
“非多,你爹是個頂天立地的人,我們不可以拖他後腿。”那人堅定的目光望向遠方抱著她說。
“非多,爹爹也是身不由己,你要體諒爹爹。”那人苦笑著咽下一滴淚水,蹲下身抱住她。
“非多,欺負人是不對的哦。要好好相處。”那人溫怒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卻下不去重手。
“非多,她們都很可憐,你不要怪她們,等你長大了,就離開這裏,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吧。”那人眼帶憂鬱的揉了揉她的麵頰。
“非多,你是娘最重要的人,都是娘不好,讓你受人欺負了。”那人哭著擁住手臂青紫的她。
“非多,娘不該帶你進來的。她們要是欺負你,我絕不輕饒。要是那些人敢欺負你,你就動手打回來。但是殺人是不對的,知道麼。”那人眼帶水潤,長歎一聲,摸了摸她的頭。
“非多,答應娘,不要恨。”那人扯出一絲微笑……
“非多……”
“非多……”
聲聲呼喚,由濃濃溫暖轉而聲聲淒厲……那溫柔的笑臉突然染上了一片刺目的紅。
“娘~。”
那聲呼喚,哽咽著,帶起濃濃哀愁與無奈,閉著的雙眼流下一行清淚。莫曉天,離去的身影轉身,那聲呼喚敲打著他的心門,那行清淚無聲的柔軟了他的思緒。
門輕輕的合上,門內的人慢慢睜開雙眸,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從腰間摸出那隻小葫蘆,瞧的出神……
莫曉天取了藥瓶,著小二準備了清粥小菜,熱水。打開房門,古非多睡的安穩,他命人放下吃食,退了出去。
一炷香後,小二又進來,將熱水換了一遍,吃食又換上熱乎的,這下古非多醒了。
歡喜和她說過,讓她能坐絕不站,她腳上的經脈已經愈合,隻是剛愈合,不適宜久站走動,但是移動幾步還是沒問題的。隻不過對外還是不要好的那麼快才是。
她拿了茶水漱完口吃了東西,上了門閥,脫了衣服。
入夜,一身清爽的古非多靠在床上假寐,青絲簡單的盤起一根木簪插著,劉海遮住額頭那道蜿蜒的疤痕,臉頰上的痕跡已經淡的看不清晰了,一張清秀的麵盤,無聲的思考。手指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腰間那隻小葫蘆。
“喲,夫人。”小二推門而入。“您醒了。”
“他呢?”古非多轉頭詢問。
此刻古非多氣色明顯好了很多,溫和的語調,略微擔憂的麵龐,有些迷茫的眼眸,看的小二心裏一動,有錢人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隨便說句話都那麼動人。
“公子去為您置辦東西了。很快就回來。”小二點頭哈腰。
古非多明顯的鬆口氣。隨即對著小二問“小哥,他也不知道何時回來,不如你給我講講這往來的趣事吧,要是講的好,讓他打賞你。”
小二那心裏叫個開心啊,立馬七大姑八大姨,鄰裏鄉村的事都倒了一遍。
道事不道是筆下的小二明明對江湖八卦,各派動向各種知曉的,怎麼到了這裏除了三姑六婆似的廢話都沒有其他說的了,深深覺得被騙了的古非多隻能慶幸反正不花自己的錢。滿臉堆笑。“小哥,聽聞近來江湖風波甚多,不如你給我講講?”
這是告訴你我對你們鎮發生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八卦沒興趣啊,我對江湖是向往的,江湖的事才是我的愛啊。
“這個……”小二為難,怎麼現在的人都喜歡打聽江湖事呢。“據說前陣子,正道集結人馬攻打魔教,魔教教主身亡,魔教之人四處逃竄,濫殺無辜,夫人和公子出門在外,需注意著點。”
……誰告訴她小二是江湖八卦移動站的。
“小哥說的是。”
“對了,夫人。”小二忽然想起什麼“最近客棧有一批江湖人士入住,我看他們個個刀劍不離手,夫人無事還是莫要出去的好。等公子回來再出去。我給您端杯茶來。”
=+總算有點有用的,兩眼燦若星辰的人開心的目送小二,小二心神一蕩,這夫人真真溫婉可人啊。
看樣子,是要有事發生了,一場接一場啊,這是巧合還是他人刻意為之呢。
既然殊圖將行蹤透入給蔣公等人,那這一出應也是他所預料。
“夫人。”
“進來。”
門打開,還是那個小二。他手端茗茶,倒了一杯給她,恭敬的站在一邊。“聽聞邊關戰起,皇帝派了天啟公主出戰。”
說完一句,他觀察了下,發現她眼皮微動,看來有興趣。遂繼續道“傳聞天啟公主貌若天仙,是仙女下凡,可即使是公主出戰,她也是個女人啊,那邊關將領怎麼能服呢,四下給她下絆子呢”
“那天啟公主還沒和對方打上呢,就和自己人打起來了,坊間都開了賭局,都堵這是公主取得主權還是將領們握緊兵權呢。依小的看呐,她這次去啊,純粹出遊的,你說一公主不好好在宮裏呆著,請戰出征幹嘛呢。外邊多危險啊。”小二不能理解的說著。
“對了,夫人。”小二突的將聲音壓低,小聲的說“方才我在後院聽說,那些聚到鎮裏的江湖俠士交了好些錢,看來要住一段日子了,有些人啊還跑到農家去借住了,穿的跟個種田的似的。也不知道這些江湖人士都抽的什麼風,夫人和公子可要小心些啊。”
小二啊,不愧是道事不道是和東陵花君都跨過的江湖消息通啊,嗚嗚嗚,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呢,古非多滿臉笑意,看的小二怪不好意思的。
“多謝小哥,可還有些什麼趣事?一並和我說說?”
“嗯?”小二哥想啊想,這江湖事情世間有趣的時事還有什麼呢?“近日皇上要競選天下第一才女,但凡有舉薦的各地才女皆可參選,脫穎而出者可受封“公主”,這可是剛頒布的令文呢,保準新鮮,司馬右相家三小姐,文采斐然,織繡滿天下,江南洛家千金溫婉可人飽讀詩書,驚才絕豔,兩人皆是當世無雙,如今可是大熱的人物呢,小姐以為兩人誰能拔奪頭籌?”
這……,這兩人都是誰啊,洛家千金會不會就是洛小姐?如果是這樣的話,瞎掰“司馬右相為人謙和正直,為民為國,有父如此,那三小姐必然不差。洛家書香門第,世代傳承,儒門大家必然是賢德之家,那洛小姐想來也是個妙人啊。”
“可不是麼。”小二拍手,那你到底更喜歡哪個?我好拍您馬屁的,你這樣我都沒得說辭了“誰若得了頭籌都是極大的好事呢。”
嗬嗬嗬,這個文選賜封,是心血來潮閑的蛋疼玩的麼,哎,世間名利福禍難料,又有幾人能看透呢。
“吖,夫人。”小二驚呼“小的差點忘了,掌櫃的交辦的事我還未做呢,小的先下去了。”
小二哥走了,古非多高興的喝著茶,嗯嗯,事情似乎變的很有趣呢,這江湖不腥風血雨似乎就不算做江湖了,既然那麼有意思,不妨再看看這江湖廝殺好了。
莫曉天到鎮子上轉悠,買了換洗的衣物,到酒館去坐了會,最後轉悠到糕點鋪,買了些精致糕點,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手上大包小包的,似乎興致盎然。
遠處一人躲在暗處,神情緊張的盯著他一舉一動,一天觀察下來,似乎真為置辦而來,他見莫曉天出了醫館,隨後進入醫館。
“方才那人進來所為何事?”這人拿出一小錠銀子,手上劍鞘嗞啦一聲拔出少許。
來人臉帶黑巾,粗眉細眼,端看的就不是好人的樣,那年輕大夫見這架勢,連忙彎腰躬身,哆哆嗦嗦“回,回好漢,那人夫夫人風寒入骨,內內息不穩,請小的稍後前去,前去客棧,客棧診脈。”
“嗯。”那人點頭,收起拔出少許的劍刃,那年輕大夫輕聲鬆了口氣。“閉緊你的嘴巴,否則……”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目露凶光。
年輕大夫嚇的一哆嗦,差點跪倒在地。他就以小鎮的郎中,這平時給人診脈,開點方子什麼,現在遇到這麼個連臉都不敢露的人,他不敢做他想,連忙點頭稱是。
那人躲到暗處,目送那大夫進去,一守就是一夜,也不見那大夫出來,臨近午時,莫曉天跟著大夫回了醫館。
“咚咚咚”古非多摸了摸手中匕首“什麼事?”
“姑娘,換茶水。”
“咳!咳咳……”裏麵傳來一陣咳嗽,帶著點嘶啞的聲音拒絕了小二的要求“不用。下去。”
“姑娘,您沒事吧。”門外有些焦急的問“要不要給您請個大夫?”
“不用!”裏麵的人生氣了,大聲且不耐煩的怒吼“給我滾!”
“是是是是是”小二似乎嚇到了趕緊的逃了。那人到了轉角放緩腳步,下了樓,直奔門外。
古非多翻出莫曉天帶回來的東西,優哉遊哉的把玩了起來,都是些小玩意,還有一些糕點,製作雖然算不上精細,味道卻不錯。
想想苦命的自己,莫名其妙參合到魔教複興的故事裏,好不容易混了把江湖,搞的遍體遍體鱗傷的,好不容易沒整殘廢,新傷還沒好呢,又風寒了。
咽下口中的糕點,她眨巴眨巴眼,江湖啊,果然不是你想混就能混的,幸好歡喜給她的藥都是很好用的,那清丹果然能抑製迷香,這一折騰感覺丹田之氣有所長。
這又是泡水又是風寒的,腳現在也不敢隨動了,這下倒“真”是下不得地了。這可如何是好嘛,無聊的翻著莫曉天買回來的藥,古非多撥弄著玩,瞅一眼床邊的輪椅,哎……
傍晚,莫曉天懷抱一堆藥推開了門。“這些都是傷藥,趁著機會多買點,我拿了一副讓小二煎了,回頭送過來。”
“我是風寒,吃傷藥做什麼?”古非多嫌棄嗤出鼻息聲。
“作為一個傷者你這樣說,你覺得合適麼?”莫曉天將那大包小包的一堆藥嘩啦一下全扔她床上。“大夫說你體內浴血未消,傷勢嚴重啊,娘子~~。”
……我呸!賤民,你就忽悠老娘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人翻了個白眼。
古非多非常不願意的喝下大夫開的傷藥,一碗藥撒了大半碗,剩下小半碗不喝了,手帕上都是藥汁,衣領上也沾了少許,衣服髒了不換的女人不是一個好淑女,把人趕了出去,古非多換上一身簡單的中衣,潔白的裏衣服是新置換的,嫩綠的對襟上打了個蝴蝶結,腰間流蘇垂下,腳上套了一雙繡花鞋,頭發依舊是簡單的盤在腦後用一根木簪固定著。疏鬆的鬢角遮蓋了額角的疤痕。
“咚!”一聲悶響,原是一把利刃直插進房梁……